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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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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名《毒舌翻譯官在線掉馬:暗戀影后十年》 《自卑翻譯官蓄謀十年,

把影后騙到手了》第一章 琉璃碎鎂光燈像淬了火的針,扎在楚聽瀾裸露的肩頸上。

她剛領(lǐng)完金影獎最佳女主角,絲絨禮服裙擺掃過后臺冰涼的瓷磚,

高跟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被淹沒在嘈雜的人聲里。助理小圓捧著獎杯快步跟在后面,

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瀾姐,剛剛張導(dǎo)說想跟你合作新電影,

還有時尚芭莎的封面……”楚聽瀾沒接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獎杯底座的紋路。

鍍金的冰涼透過皮膚滲進來,卻壓不住耳后那點尖銳的疼——剛才頒獎禮上,

有記者追問她和那位圈外“神秘友人”的關(guān)系,她側(cè)身避開鏡頭時,耳環(huán)勾住了頭發(fā),

硬生生扯掉了一小塊皮膚?!白岄_?!鼻謇涞呐曄袼楸度霛L水,

猝不及防地劈開了周遭的喧鬧。楚聽瀾下意識地抬眼,

看見走廊盡頭站著個穿黑色西裝的女人。女人背對著光,身形挺拔得像株松,

白襯衫領(lǐng)口系著一絲不茍的溫莎結(jié),袖口露出的手表是低調(diào)的鉑金款。

她手里捏著份折疊的文件,指尖泛著冷白,正垂眸聽身邊的人說話,側(cè)臉線條冷硬,

下頜線繃得很緊,像是用刻刀精心雕琢過,卻沒留一絲溫度。是席昭。

楚聽瀾的呼吸頓了半秒。這個名字在她心里藏了快十年,像枚生銹的針,平時不碰不覺得疼,

可一旦撞見,就能輕易刺破所有偽裝的鎮(zhèn)定。她記得席昭中學(xué)時的樣子。

總是坐在教室第一排,背挺得筆直,校服袖口永遠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細而有力。

那時席昭是年級第一,是外交部部長的女兒,是老師口中“別人家的孩子”,而她楚聽瀾,

只是個靠著漂亮臉蛋在藝校旁聽,連學(xué)費都要靠兼職模特湊的孤女。她們唯一的交集,

是高二那年的英語演講比賽。楚聽瀾憑著臨時抱佛腳背的稿子拿了三等獎,席昭是冠軍。

頒獎時兩人并排站在臺上,楚聽瀾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味,看著她接過獎杯時,

指尖連一絲顫抖都沒有。后來有人起哄讓冠軍點評一下季軍的演講,

席昭握著獎杯的手指頓了頓,抬眼看向楚聽瀾,眼神里沒什么情緒,

卻說:“發(fā)音像嚼口香糖,內(nèi)容空洞得像沒裝水的花瓶?!比珗龊逍Α3牉懻驹谂_上,

感覺臉上的胭脂都被那笑聲沖得褪了色,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從那以后,

她再也沒敢正眼看過席昭。直到此刻。席昭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終于抬了眼。

四目相對的瞬間,楚聽瀾覺得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席昭的眼睛比記憶里更深,

像結(jié)了冰的湖面,一眼望不到底。她顯然認出了楚聽瀾,眉峰微挑,

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算不上笑,倒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物件。“楚小姐,

”她先開了口,聲音比剛才更冷了些,“久仰。”楚聽瀾扯了扯禮服的領(lǐng)口,指尖有些發(fā)顫。

她混跡娛樂圈多年,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什么樣的刁難沒受過,可在席昭面前,

她好像又變回了那個站在臺上手足無措的少女。“席小姐,”她定了定神,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幸會?!毕淹白吡藘刹?,停在她面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楚聽瀾能聞到她身上清冽的雪松味,和記憶里一模一樣。

她注意到席昭的文件上印著外交部的徽記,看來傳言是真的,

這位天之驕女畢業(yè)后果然進了外交部,成了一名翻譯官?!皠偛诺念C獎禮,我看了。

”席昭的目光掃過她手里的獎杯,語氣聽不出褒貶,“楚小姐演得很好,

把那種急于攀附的卑微感,演得很真實?!背牉懙哪槨班А钡匕琢?。她知道席昭在說什么。

她今晚獲獎的電影里,她飾演的正是一個出身貧寒、拼命想擠進上流社會的女孩。

可席昭的話,分明是在影射她自己?!跋〗阏f笑了,”她攥緊了拳頭,

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演員的職責(zé),就是演好每一個角色。不像席小姐,

肩負著國家的重任,說話做事都得字斟句酌,免得有失體面?!彼脑拵е?,

席昭卻好像毫不在意。她低頭看了眼手表,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還有事,先走了。楚小姐,

恭喜獲獎?!闭f完,她轉(zhuǎn)身就走,黑色的西裝外套在燈光下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

沒再回頭看楚聽瀾一眼。直到席昭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楚聽瀾才緩緩松開了手。

掌心已經(jīng)被掐出了幾道紅痕,滲著細密的血珠?!盀懡?,你沒事吧?”小圓擔(dān)憂地看著她,

“那個女人是誰?。空f話這么難聽。”楚聽瀾搖了搖頭,沒說話。她抬起頭,

看著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燈,只覺得眼睛有些發(fā)澀。席昭,席昭。這個名字像一道魔咒,

纏繞了她十年。她以為自己早已擺脫了過去的陰影,以為自己如今站在聚光燈下,

擁有了鮮花和掌聲,就可以和席昭平起平坐。可剛才那短短幾句話,就讓她明白,

她們之間的距離,從未改變。她是高高在上的外交翻譯官,是金字塔尖的精英。而自己,

不過是個被她輕飄飄一句話就能戳中痛處的演員。走廊里的人漸漸散去,

只剩下楚聽瀾和小圓。獎杯的溫度似乎變得滾燙,灼燒著她的手心。她忽然笑了,

笑得有些自嘲。卑微嗎?或許吧??伤牉?,從來不是會輕易認輸?shù)娜恕O眩?/p>

我們來日方長。第二章 霜刃寒外交部的宴會廳水晶吊燈折射出碎金般的光,

楚聽瀾端著香檳杯,指尖冰涼。三天前經(jīng)紀(jì)人敲開她休息室的門,

語氣帶著難以置信的興奮:“瀾瀾,接到外交部的邀請了!下周有個中外文化交流晚宴,

指定要你作為娛樂圈代表出席?!碑?dāng)時她正在看劇本,聞言筆尖頓在紙頁上,

洇開一小團墨漬?!巴饨徊??”“是啊,說是要展現(xiàn)咱們國家的文化軟實力,

影視圈就選了你和另外兩位前輩?!苯?jīng)紀(jì)人笑得合不攏嘴,“這可是官方認可,

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楚聽瀾盯著劇本上“卑微”兩個字,

忽然想起頒獎禮后臺席昭那雙冰冷的眼睛。她幾乎能想象到,當(dāng)席昭在晚宴上看到自己時,

會露出怎樣嘲諷的表情??伤荒芫芙^。這是足以讓她的事業(yè)更上一層樓的機會,

是她擺脫“花瓶”標(biāo)簽的捷徑。此刻她穿著一身改良旗袍,

月白色的緞面上繡著暗金色的纏枝蓮,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眼間的艷色收斂了幾分,

多了些溫婉的書卷氣。來之前造型師反復(fù)叮囑:“今晚都是大人物,要端莊,

千萬別像在紅毯上那樣張揚。”楚聽瀾應(yīng)付著點頭,心里卻清楚,在那些真正的精英眼里,

她再端莊,也不過是個供人賞玩的漂亮擺件。就像現(xiàn)在,她被幾個外國使臣圍住,

他們說著蹩腳的中文,眼神里的驚艷毫不掩飾。楚聽瀾維持著得體的微笑,

回答著那些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指尖卻在香檳杯壁上留下了幾道淺淺的月牙痕。

“楚小姐似乎不太習(xí)慣這樣的場合?”熟悉的清冷女聲自身后傳來,楚聽瀾的脊背瞬間繃緊。

她轉(zhuǎn)過身,果然看見席昭站在那里。今晚的席昭換了一身藏青色的西裝套裙,

領(lǐng)口別著一枚銀色的胸針,上面是橄欖枝環(huán)繞著地球的圖案。她剛結(jié)束一場會談,

額角帶著一層薄汗,卻絲毫沒影響那份從容不迫的氣度。她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夾,

身邊還跟著兩位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顯然是剛從會議室出來。那幾個外國使臣看到席昭,

立刻收斂了輕佻的態(tài)度,恭敬地打招呼:“席翻譯官?!毕盐⑽㈩h首,

用流利的法語和他們交談了幾句,內(nèi)容似乎是關(guān)于接下來的議程。她的發(fā)音標(biāo)準(zhǔn)而優(yōu)雅,

每個音節(jié)都像是經(jīng)過精密計算,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感。楚聽瀾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

她聽不懂法語,只能看著席昭從容應(yīng)對,看著那些剛才還圍著她的人,此刻對席昭畢恭畢敬。

巨大的落差感像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俺〗悖毕呀Y(jié)束了談話,

目光重新落到她身上,“看來你對這里的環(huán)境還不太熟悉。需要我找人帶你四處看看嗎?

”她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對待一個需要照顧的陌生人,

可楚聽瀾卻從中聽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優(yōu)越感?!安槐亓?,”楚聽瀾挺直脊背,

努力讓自己的目光與她平視,“我還沒那么嬌氣。倒是席翻譯官,日理萬機,

怎么有空關(guān)心我這種閑人?”席昭的眉峰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楚小姐說笑了。

你是今晚的貴賓,我作為工作人員,理應(yīng)盡地主之誼?!彼D了頓,

目光掃過楚聽瀾手里的香檳杯,“不過,這里的香檳度數(shù)不低,楚小姐還是少喝些為好。

免得待會兒在外國友人面前失態(tài),丟了國家的臉面?!庇质沁@樣??此脐P(guān)心,實則句句帶刺,

精準(zhǔn)地戳在她最敏感的地方。楚聽瀾攥緊了酒杯,指節(jié)泛白。“多謝席翻譯官提醒。

不過比起這個,我更擔(dān)心席翻譯官會不會因為太累,在翻譯的時候出錯。畢竟,

這可是關(guān)系到國家形象的大事?!彼脑拕傉f完,就看到席昭身邊的工作人員臉色微變,

顯然是覺得她這話太過放肆。席昭卻笑了,那是楚聽瀾第一次看到她真正意義上的笑。

不是嘲諷,不是敷衍,而是像冰面裂開一道縫隙,透出些許冷冽的光。

“楚小姐倒是提醒了我??磥硪院?,我確實該更謹慎些?!彼蚯耙徊?,湊近楚聽瀾耳邊,

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不過,比起我,楚小姐更該擔(dān)心的是自己。這里不是片場,

沒有NG的機會。一步踏錯,可能就再也爬不起來了?!睖?zé)岬臍庀⒎鬟^耳廓,

楚聽瀾卻覺得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樣,渾身發(fā)冷。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侍者,

托盤上的酒杯晃了晃,幾滴紅酒濺到了她的旗袍上,像開了幾朵妖艷的花?!皩Σ黄?,

對不起!”侍者慌忙道歉?!皼]關(guān)系?!背牉憦妷合滦念^的慌亂,拿出紙巾擦拭著污漬。

可那紅酒漬像生了根一樣,怎么也擦不掉,在月白色的緞面上格外刺眼。

席昭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眼神里沒什么情緒,只淡淡說了句:“我還有事,失陪了。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步伐沉穩(wěn),沒有絲毫留戀。楚聽瀾看著她的背影,

又低頭看了看旗袍上的污漬,一股無名火直沖頭頂。

她將手里的香檳杯重重放在侍者的托盤上,杯底與托盤碰撞發(fā)出刺耳的聲響?!盀懡悖?/p>

怎么了?”小圓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看到她臉色難看,連忙問道?!皼]事。

”楚聽瀾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著情緒,“去拿件備用的禮服來,我去休息室換一下。

”休息室里,楚聽瀾對著鏡子,看著旗袍上那抹刺目的紅。她想起席昭剛才的話,

想起中學(xué)時那句“發(fā)音像嚼口香糖”,想起頒獎禮后臺那句“演得很真實”。十年了,

席昭總能輕易地讓她失控,讓她變回那個敏感又自卑的少女。她不甘心。

憑什么席昭就能永遠站在高處,用那樣俯視的目光看著她?憑什么她就要因為過去的陰影,

在席昭面前抬不起頭?楚聽瀾脫掉旗袍,換上備用的黑色長裙。鏡子里的女人,眉眼鋒利,

眼神里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張導(dǎo),

是我……關(guān)于你說的那個新電影,我考慮好了,我接?!蹦遣侩娪暗呐鹘牵?/p>

是一位在外交場合與翻譯官產(chǎn)生糾葛的記者,性格堅韌,敢愛敢恨。掛了電話,

楚聽瀾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席昭,你不是覺得我只會演卑微嗎?

那我就讓你看看,我能演的,還有很多。晚宴還在繼續(xù),悠揚的音樂在宴會廳里流淌。

楚聽瀾重新走出去時,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得體的微笑。她端著酒杯,

游刃有余地穿梭在賓客之間,用流利的英語和他們交談,話題從電影到藝術(shù),從文化到生活,

絲毫看不出剛才的狼狽。不遠處,席昭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那個在人群中閃閃發(fā)光的女人,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文件夾的邊緣。身邊的同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笑著說:“楚聽瀾倒是挺厲害的,不僅長得漂亮,英語說得也不錯?!毕褯]說話,

只是看著楚聽瀾仰頭喝下杯中的紅酒,看著她與一位外國導(dǎo)演相談甚歡,

看著她眼角眉梢那抹恰到好處的風(fēng)情。她想起高中時,那個總是躲在角落里,

偷偷看她做習(xí)題的女孩。那時的楚聽瀾,眼神里帶著怯懦和羨慕,像只受驚的小鹿。而現(xiàn)在,

她像一朵在烈焰中綻放的玫瑰,帶刺,卻誘人。席昭的指尖微微收緊,眸色沉了沉?;蛟S,

她對楚聽瀾的了解,還不夠深。晚宴接近尾聲時,楚聽瀾接到了小圓的電話,

說車已經(jīng)在外面等了。她向主辦方告辭,轉(zhuǎn)身走向出口。經(jīng)過落地窗前時,她不經(jīng)意地抬眼,

對上了席昭的目光。席昭的眼神很深,像藏著一片海。楚聽瀾的心猛地一跳,

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删驮谒D(zhuǎn)身的瞬間,她聽到席昭用清晰的中文,

對身邊的同事說:“玫瑰雖美,帶刺的話,很容易扎傷自己。”楚聽瀾的腳步頓了頓,

隨即加快了步伐,幾乎是逃一般地離開了宴會廳。坐進車里,小圓遞過來一瓶溫水:“瀾姐,

你臉色好差,是不是累壞了?”楚聽瀾接過水,卻沒有喝。她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

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悶得發(fā)慌。席昭的話,像一把淬了冰的刀,輕輕劃破她的偽裝,

讓她窺見自己內(nèi)心深處那點從未消失的自卑??赏瑫r,她也感覺到,有什么東西,

正在悄然改變。她對席昭的感覺,似乎不再僅僅是厭惡和不甘。還有一絲,

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在意。車窗外的霓虹燈閃爍,映在楚聽瀾的臉上,明明滅滅。

她知道,她和席昭的糾纏,才剛剛開始。而這場博弈,她絕不會輸。

第三章 暗涌生張導(dǎo)的新電影《交鋒》開機儀式定在一周后,楚聽瀾提前三天進了組。

劇本她翻得卷了邊,女主角“林硯”的臺詞幾乎能倒背如流。這個角色是時政記者,

為了挖掘跨國貪腐案的真相,偽裝成文化交流使者潛入外交圈,

與負責(zé)案件相關(guān)事務(wù)翻譯的“沈知”多次交鋒。“沈知這個角色,冷靜、銳利,

像把藏在鞘里的刀?!睆垖?dǎo)在劇本圍讀會上敲著桌子,目光掃過在場的演員,

“后期我們會請專業(yè)顧問來指導(dǎo)外交禮儀和翻譯技巧,但你們得先抓住人物的魂。

”楚聽瀾握著筆的手緊了緊。她知道張導(dǎo)沒說出口的話——“沈知”的原型,

明里暗里都帶著席昭的影子。就連角色設(shè)定里“畢業(yè)于外交學(xué)院,精通五國語言,

父親是資深外交官”的背景,都與席昭高度重合。散會后,楚聽瀾留在會議室里,

對著劇本上“沈知”的臺詞反復(fù)揣摩。陽光透過百葉窗斜切進來,在紙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忽然想起頒獎禮后臺席昭看她的眼神,冷淡里藏著審視,像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

“在研究對手?”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楚聽瀾猛地抬頭,看見席昭站在那里。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風(fēng)衣,手里拿著個黑色文件袋,顯然不是來探班的。會議室的門沒關(guān)嚴,

露出外面掛著的“《交鋒》劇組劇本圍讀”牌子——她是沖著劇組來的。

“席翻譯官怎么會來這兒?”楚聽瀾合上劇本,指尖在封面的“交鋒”二字上劃過,

“難道外交部也管娛樂圈的事了?”席昭走進來,將文件袋放在桌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交鋒》涉及跨國案件,部分情節(jié)與真實外交事務(wù)有重合,

外交部派我來對接信息審核工作?!彼D了頓,目光落在楚聽瀾面前的劇本上,“你演林硯?

”“不然呢?”楚聽瀾往后靠在椅背上,刻意拉開距離,“難道席翻譯官想親自下場,

演那個和我對手戲的沈知?”席昭的眉梢挑了下,像是覺得她的話很有趣。

“我沒興趣當(dāng)演員。不過……”她拿起劇本翻了兩頁,

指尖停在“沈知”駁斥“林硯”偽裝身份的臺詞上,“這段臺詞寫得太刻意了,

真正的外交辭令,不會這么直白?!背牉懙哪槦崃讼隆_@段是她昨天和編劇討論后修改的,

為了突出戲劇沖突,確實強化了臺詞的攻擊性?!跋g官是來指導(dǎo)演技的?

”她壓下心頭的不適,反唇相譏,“還是擔(dān)心我演得太像,讓觀眾誤以為沈知就是你?

”席昭放下劇本,抬眼看向她。陽光恰好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讓那雙深邃的眼睛顯得更加莫測?!俺〗?,”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重量,

“外交不是演戲,一句不當(dāng)?shù)脑?,可能影響兩國關(guān)系。這部電影既然涉及外交場景,

就該尊重事實?!薄拔抑??!背牉憚e開臉,“不用你提醒。”席昭沒再說話,

打開文件袋拿出幾份資料推到她面前?!斑@是外交部提供的規(guī)范用語和禮儀手冊,

你可以看看。另外,下周有場中歐企業(yè)合作洽談會,張導(dǎo)說想讓劇組去觀摩,

我已經(jīng)幫你們辦好了準(zhǔn)入證?!背牉戙蹲×?。她以為席昭會借機刁難,

至少會冷嘲熱諷幾句,沒想到對方直接給了實際幫助?!盀槭裁??”她忍不住問。

席昭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盎蛟S是想看看,

楚小姐能不能把林硯的‘韌性’,演得比現(xiàn)實里更像回事?!遍T被輕輕帶上,

會議室里只剩下楚聽瀾一人。她拿起那份禮儀手冊,

指尖觸到紙頁上殘留的、屬于席昭的清冽氣息,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洽談會在國際會展中心舉行,楚聽瀾跟著劇組坐在后排觀摩區(qū)。

會場里的人穿著統(tǒng)一的深色西裝,語速平穩(wěn)地用中英雙語交談,舉手投足間帶著嚴謹?shù)目酥啤?/p>

楚聽瀾拿著筆記本記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個站在主賓席旁的身影。

席昭今天擔(dān)任法語翻譯,她站在發(fā)言人側(cè)后方,身姿挺拔如松。

當(dāng)法國企業(yè)家說出一串冗長的技術(shù)術(shù)語時,她幾乎沒有停頓,流暢地轉(zhuǎn)換成中文,

連專業(yè)名詞的譯法都精準(zhǔn)得無可挑剔?!皡柡Π 迸赃叺木巹〉吐暩袊@,“這反應(yīng)速度,

比同聲傳譯設(shè)備還快?!背牉憶]接話。她看著席昭翻譯時微微蹙起的眉峰,

看著她偶爾抬手調(diào)整耳麥的動作,忽然想起高中時看席昭參加英語演講比賽的樣子。

那時她站在臺上,也是這樣從容不迫,仿佛整個世界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也動搖不了她半分。會議中場休息時,楚聽瀾去茶水間接水,意外撞見了席昭。

她正靠在窗邊打電話,側(cè)臉對著楚聽瀾,語氣比平時柔和了些:“媽,我今晚不回去吃飯,

有個晚宴要陪……嗯,知道了,您別等我。”掛了電話,她轉(zhuǎn)過身,看見楚聽瀾時也沒驚訝,

只是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瓶擰開喝了一口?!翱吹迷趺礃??”她問?!笆芤娣藴\。

”楚聽瀾誠實地回答,“至少知道了,真正的翻譯官不會像劇本里寫的那樣,

把‘你在撒謊’掛在嘴邊?!毕研α诵Γ骸巴饨晦o令的精髓,在于用最禮貌的話,

說最鋒利的事。比如……”她湊近一步,聲音壓低,“當(dāng)對方的提案損害我方利益時,

我們會說‘您的建議很有創(chuàng)意,但考慮到實際情況,或許我們可以換一種思路’。

”溫?zé)岬臍庀⒎鬟^耳畔,楚聽瀾的耳廓瞬間發(fā)燙。她往后退了半步,撞到身后的飲水機,

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響?!俺〗氵@么怕我?”席昭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尖上,眼神暗了暗。

“誰怕你了?”楚聽瀾強裝鎮(zhèn)定地別過臉,“我只是覺得,席翻譯官離我太近,

會讓人誤會我們關(guān)系很好。”“我們關(guān)系不好嗎?”席昭反問,語氣帶著點玩味。

楚聽瀾被問住了。她們是高中同學(xué),是頒獎禮后臺針鋒相對的陌生人,

是工作上有交集的合作方……可要說“關(guān)系好”,簡直是天方夜譚?!爸辽俨凰闩笥选?/p>

”她硬邦邦地說。席昭沒再追問,只是看了眼手表:“我該回去了。你們要是還有疑問,

可以讓張導(dǎo)聯(lián)系我。”她轉(zhuǎn)身離開時,楚聽瀾注意到她風(fēng)衣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項鏈,

吊墜是個小巧的銀色地球儀,和她西裝上別過的胸針圖案很像。觀摩會結(jié)束后,

楚聽瀾留在會場附近的咖啡館看資料。傍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在桌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她翻到手冊里“外交晚宴著裝規(guī)范”那一頁,

忽然想起自己在金影獎后臺穿的絲絨禮服——確實太張揚了,難怪會被席昭嘲諷。

手機震動了下,是小圓發(fā)來的消息:“瀾姐,張導(dǎo)說今晚有個酒會,

投資方那邊的人想認識你,讓你務(wù)必參加。”楚聽瀾嘆了口氣,回了個“知道了”。

她對這種商業(yè)酒會向來沒興趣,推杯換盞間的虛與委蛇,遠不如在劇組里琢磨劇本來得踏實。

可身在娛樂圈,很多場合身不由己。酒會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舉行,衣香鬢影,

觥籌交錯。楚聽瀾穿著一身香檳色魚尾裙,應(yīng)付著投資方的寒暄,

指尖的香檳杯已經(jīng)空了大半?!俺〗?,久仰大名。

”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端著酒杯湊過來,眼神黏在她身上,“我是鼎盛集團的王總,

很想和楚小姐合作一部戲……”他說話時靠得太近,酒氣噴在楚聽瀾臉上,

讓她胃里一陣翻涌?!巴蹩偪蜌饬?,合作的事可以讓經(jīng)紀(jì)人跟您對接。

”楚聽瀾往后退了半步,試圖拉開距離。“哎,不急不急?!蓖蹩偵焓窒肴ヅ鏊募绨颍?/p>

“咱們先喝一杯,聊聊劇本細節(jié)……”楚聽瀾側(cè)身避開,臉色沉了下來:“王總請自重。

”“楚小姐這是不給面子?”王總的臉色也變了,“在這圈子里混,總得懂點規(guī)矩吧?

”周圍的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楚聽瀾攥緊了酒杯,正想發(fā)作,

一只手忽然橫亙在她和王總之間?!巴蹩?,”席昭的聲音冷得像冰,“商務(wù)部剛發(fā)了通知,

鼎盛集團的海外投資項目涉嫌違規(guī),明天會派人去貴公司核查。你現(xiàn)在還有空在這兒喝酒?

”王總的臉?biāo)查g白了。他看看席昭,又看看她胸前別著的外交部工作證,額頭上滲出冷汗,

訕訕地笑了笑:“誤會,都是誤會……我還有事先走了。”看著王總落荒而逃的背影,

楚聽瀾愣住了。席昭怎么會在這里?“你……”她剛想開口,就被席昭拉著往宴會廳外走。

“跟我來。”席昭的語氣不容置疑,手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禮服布料傳過來,

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兩人走到酒店后花園的僻靜處,席昭才松開手。

楚聽瀾看著自己被攥出紅痕的手腕,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心里五味雜陳?!爸x謝你。

”她低聲說。席昭沒看她,只是望著遠處的霓虹燈:“那種人,沒必要和他浪費時間。

”“你怎么會來?”楚聽瀾追問。“我參加完晚宴過來的,正好在門口看到你被糾纏。

”席昭頓了頓,轉(zhuǎn)過頭看她,“楚聽瀾,你就這么缺錢?這種酒會也要參加?

”又是這種語氣,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

楚聽瀾的火氣瞬間上來了:“我參加什么活動,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難道只有你們外交圈的人參加的晚宴才叫正經(jīng)場合,我們娛樂圈的酒會就是洪水猛獸?

”席昭的眉峰蹙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楚聽瀾逼近一步,

眼眶有些發(fā)熱,“是不是覺得我又在攀附權(quán)貴?是不是覺得我就該待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別玷污了你的眼?”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像只被刺痛的小獸,豎起渾身的尖刺,

卻藏不住眼底的脆弱。席昭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頭猛地一緊。她想說些什么,張了張嘴,

卻只吐出一句:“我送你回去?!背牉憚e過臉,抹了把眼睛:“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席昭沒再堅持,只是從口袋里拿出個東西遞給她——是那個銀色地球儀吊墜,

不知什么時候掉了下來?!澳愕捻楁?。”她說。楚聽瀾愣住了。這不是她的項鏈。

“這是……”“我的。”席昭的聲音很輕,“高中時丟過一次,后來在學(xué)?;▔镎业搅?。

”楚聽瀾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高中時,她偷偷在席昭的書桌里塞過一封情書,

后來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那天她在花壇邊哭了很久,

好像看到過一個類似的吊墜掉在草叢里,卻沒敢撿。難道……她抬頭看向席昭,想問些什么,

對方卻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酒店門口走?!霸琰c回去?!毕训穆曇魪倪h處傳來,帶著夜風(fēng)的涼意。

楚聽瀾握著那個冰涼的吊墜,站在原地,看著席昭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花園里的燈光昏黃,

照在她臉上,明明滅滅。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真正了解過席昭。

這個看似冷漠毒舌的天之驕女,心底似乎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而那些東西,

正像暗涌一樣,在她心里悄然滋生,讓她越來越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第四章 舊痕癢《交鋒》的拍攝進度比預(yù)期快了半個月,楚聽瀾把自己泡在片場里,

連軸轉(zhuǎn)了三天,終于拍完了林硯與沈知初次正面交鋒的重頭戲。收工時已是凌晨,

她坐在保姆車里補覺,

夢里全是席昭的臉——有時是高中時那個站在領(lǐng)獎臺上眼神冷淡的少女,

有時是外交部宴會廳里西裝筆挺的翻譯官,最后定格在酒店后花園,

她遞過地球儀吊墜時指尖微顫的模樣?!盀懡悖焦窍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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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4 10:22: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