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南下,最終在一座偏僻的山村安了家。
這里遠離京城,民風淳樸,沒有人會過問我們的來歷。
云昭在村里開了個小武館,教村民們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
我則在家里織布做衣,補貼家用。
云天在村里的私塾讀書,很受先生和同學們的喜愛。
日子過得平靜而充實。
但我總是憂心忡忡,擔心魏家會找到我們。
"月兒,別想太多了。"云昭安慰我說,"這里這么偏僻,他們不會找到的。"
"可是萬一......"我還是擔心。
"沒有萬一。"云昭握住我的手,"就算他們找來,我也會保護你們的。"
我點了點頭,但心里的不安并沒有完全消除。
果然,我的擔心不是多余的。
半年后的一天,村里來了一隊官兵。
他們挨家挨戶地搜查,尋找什么人。
"不好,是沖我們來的!"云昭臉色大變。
我也慌了:"怎么辦?"
"你們先藏起來,我去應付他們。"云昭拿起了劍。
"不行,我們一起走!"我不愿意再分開。
"帶著孩子跑不遠的。"云昭搖頭,"相信我,我能處理。"
我咬了咬牙,抱著云天躲到了后山的山洞里。
透過山洞口,我能看到村子里的情況。
官兵們很快就找到了我們家。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將軍,看起來很有威嚴。
"你就是云昭?"他問道。
"是的。"云昭承認了,"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你涉嫌殺害朝廷命官,現(xiàn)在跟我們走一趟。"將軍出示了逮捕令。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魏景行死了?
那天晚上云昭刺中他的時候,我以為只是重傷。
沒想到他竟然死了。
這下麻煩大了。
殺害朝廷命官是死罪,云昭肯定兇多吉少。
"我可以跟你們走。"云昭說道,"但我要見見我的妻兒。"
"他們在哪里?"將軍問道。
"出去買東西了,還沒回來。"云昭撒謊道。
將軍看了看天色:"那就等到明天早上,如果他們還不回來,我們就走。"
這是給我們的最后機會。
天黑后,云昭趁著守衛(wèi)不注意,偷偷跑到了山洞里。
"月兒,你們必須馬上離開這里。"他急切地說道。
"那你呢?"我抓住他的手。
"我要留下來承擔責任。"云昭的眼中滿含痛苦,"魏景行確實是我殺的,我不能連累你們。"
"不!"我堅決反對,"我們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別傻了。"云昭摸了摸我的臉,"你還年輕,還有云天要照顧。"
"我不能讓你們陪我去死。"
云天也抱住了云昭的腿:"爹爹,我不要你走!"
云昭蹲下來,抱住了云天:"天兒要聽話,好好照顧娘親。"
"等你長大了,要保護娘親,知道嗎?"
云天雖然還小,但也感覺到了離別的傷感,哭得稀里嘩啦。
"我不會讓你去送死的。"我咬著牙說道,"大不了我們一起逃,逃到天涯海角!"
"逃不掉的。"云昭搖頭,"他們已經(jīng)包圍了整個村子。"
"而且我如果不出現(xiàn),他們就會懷疑你們還在這里。"
我知道他說得對,但還是不舍得。
"那我們還能再見面嗎?"我哭著問道。
"會的。"云昭用力抱住我,"等風頭過了,我想辦法逃出來找你們。"
"你一定要活著。"我在他耳邊說道,"等著我們。"
"我會的。"云昭點了點頭。
我們緊緊擁抱著,誰也不愿意先松開。
最后還是云昭狠心推開了我:"走吧,趁現(xiàn)在還有機會。"
我抱著云天,含淚離開了山洞。
回頭看了一眼云昭,他正目送著我們離開。
這一眼,成了我們最后的告別。
我?guī)е铺爝B夜逃離了村子。
第二天,我在遠處看到云昭被官兵帶走了。
他沒有反抗,靜靜地跟著他們走了。
我的心如刀絞,但不敢出聲。
從那天開始,我就帶著云天四處流浪。
我們?nèi)ミ^很多地方,做過很多工作。
有時候是給人家當丫鬟,有時候是擺攤賣東西。
日子過得很苦,但我們母子相依為命,也算是挺過來了。
云天漸漸長大,也越來越懂事。
他從來不抱怨生活的艱辛,總是默默地幫我做事。
"娘,爹爹還會回來嗎?"他有時候會問我。
"會的。"我總是這樣回答,"爹爹答應過我們,會回來的。"
其實我自己也不確定。
云昭被抓走后,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我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
十年過去了。
云天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英俊的少年。
他不僅長得像云昭,性格也很像。
善良、正直、有正義感。
我看著他,就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云昭。
"娘,我想去京城。"這天,云天對我說。
"去京城做什么?"我緊張地問道。
"我想查一查爹爹的消息。"云天認真地說道,"他到底怎么樣了,我想知道。"
我沉默了很久。
其實我也想知道云昭的消息,但又害怕知道真相。
萬一他已經(jīng)...我不敢想下去。
"娘,我已經(jīng)長大了。"云天握住我的手,"我有能力保護自己,也有能力保護你。"
"如果爹爹還活著,我要把他救出來。"
"如果他已經(jīng)...那我也要為他報仇。"
看著云天堅定的眼神,我知道攔不住他了。
"好。"我點了點頭,"我們一起去。"
"不,娘你留在這里等我。"云天搖頭,"京城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冒險。"
"我們是一家人。"我堅持道,"要去一起去,要留一起留。"
云天拗不過我,只能答應了。
就這樣,我們母子踏上了回京的路。
十年后再次回到這座城市,我的心情很復雜。
這里有我的仇恨,也有我的痛苦。
但為了云昭,我必須回來。
我們在京城的一家小客棧住下,開始打聽云昭的消息。
很快,我們就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云昭還活著,但被關(guān)在天牢里,已經(jīng)十年了。
"太好了!"云天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爹爹還活著!"
我也很高興,但同時又很擔心。
天牢是什么地方?
那是關(guān)押重犯的地方,戒備森嚴。
想要救人出來,比登天還難。
"我們怎么救爹爹?"云天問我。
我想了想,說道:"要救他,光靠我們是不夠的。"
"我們需要幫手。"
"什么幫手?"
"魏家。"我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是時候收回我當年的投資了。"
我們在京城住了幾天,我一直在觀察魏家的情況。
魏景行確實死了,魏老太太也在幾年前去世了。
現(xiàn)在的魏家,是由魏景行的弟弟魏景文在主持。
但魏家的產(chǎn)業(yè)大不如前,只剩下當年的三分之一。
我打聽到,魏景文有個致命的把柄。
他貪污國庫銀兩,數(shù)額巨大。
如果被人舉報,他就完蛋了。
"這是我們的機會。"我對云天說,"我們?nèi)フ椅壕拔恼勁小?
"談判?"云天不解,"我們有什么籌碼?"
"有。"我拿出一份文件,"這是魏景文貪污的證據(jù),我花了很多錢才買到的。"
云天看著文件,眼中滿含敬佩:"娘,你真厲害。"
"這些年的流浪生活不是白過的。"我苦笑道,"我學會了很多東西。"
當天下午,我們就去了魏府。
魏府比以前冷清了很多,門前也沒有什么人。
"我要見魏景文。"我對門房說道。
"你是誰?有什么事?"門房打量著我。
"你就說,有人要跟他談一樁大買賣。"我神秘地說道。
門房進去通報了一會兒,回來說:"老爺讓你們進去。"
我們被帶到了正廳。
魏景文坐在上首,看起來比魏景行要精明一些。
他上下打量著我們,眼中滿含疑惑。
"你們是誰?找我有什么事?"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