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蠱?”
但凡受過正規(guī)九年義務(wù)教育的人,誰他媽會信這個。
我拿著那個冰冷的微型攝像機,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小屏幕上定格的,是老王那張在昏暗光線下扭曲貪婪的臉。
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翻涌上來,混雜著恐懼和憤怒。
借尸養(yǎng)蠱?!用這些可憐人的遺體?!老王!老王八蛋!披著人皮的畜生!
我終于明白了!那些詭異的投訴單!骨灰盒翻身?火化灼痛?化妝像猴屁股?
根本不是鬼魂作祟!是蠱!是那些被老王用邪術(shù)種在尸體里的蟲子!
在尸體被火化、被封存、被處理的過程中……那些蟲子感覺到了不適!它們在“投訴”!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
林薇的“復(fù)活”……也他媽是蠱蟲搞的鬼!
老王貼在她冰柜里的符咒,根本不是安撫,是激活!是催動蠱蟲的引子!
消防柜里燒焦的蟲子尸體……難道是某種反制措施?或者……失控的蠱蟲?
操!這老東西!他把我們殯儀館當成他養(yǎng)蠱的溫床了!把我和那些無辜的逝者,都當成了他邪術(shù)的養(yǎng)料和試驗品!
怒火瞬間燒干了恐懼。
我“啪”地一聲合上那個微型攝像機的屏幕,冰冷的金屬外殼硌得掌心生疼。
證據(jù)!鐵證如山!這老狗日的!
我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攝像功能,對著矮柜里那些邪門的符咒、舊書、香爐,還有手里這個微型攝像機,快速地、清晰地拍了一圈。
特別是那些符咒的細節(jié),還有攝像機里老王撒粉末、貼符咒的畫面,我都翻出來重放,用手機鏡頭懟上去拍特寫!
做完這一切,我把手機塞回口袋,緊緊攥著那個微型攝像機——這是最直接的證據(jù)!
然后抄起地上的撬棍。
冰冷的觸感讓我狂怒的心稍微冷靜了一點點。
現(xiàn)在怎么辦?報警?對!報警!讓警察來抓這老混蛋!
我看了看手機,不出所料,又他媽沒信號了!這破地方!
老王說他還在市里開會……放屁!他肯定在趕回來的路上!
他那個微型攝像機說不定有遠程監(jiān)控功能?或者他辦公室有警報?我剛才撬鎖砸柜子的動靜不小……
不能等了!必須在他回來之前,離開這里!把證據(jù)帶出去!去有信號的地方報警!
我抓起那疊邪門的符咒塞進口袋(這他媽也是證據(jù)?。盐⑿蛿z像機揣好,拎著撬棍,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沖出老王的辦公室,跌跌撞撞地跑下樓梯。
一樓走廊依舊死寂。
停尸房那扇門還是半開著,黑洞洞的。
我強迫自己不去看它,眼睛死死盯著走廊盡頭——大門!只要能沖出去,跑到馬路上……
就在我沖到距離大門還有十幾米的地方——
“吱嘎——”
身后,停尸房的方向,傳來一聲令人牙酸的、冰柜滑軌被拉開的金屬摩擦聲!
我的腳步猛地僵??!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
不是吧……還來?!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滋啦——嘎吱——”“滋啦——嘎吱——”
聲音此起彼伏!像是有好幾雙手,在同時拉開那些冰冷的金屬抽屜!
操!老王這王八蛋!他到底在多少尸體身上動了手腳?!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雜著腐朽與腥甜的怪味,猛地從停尸房的方向彌漫開來,迅速充斥了整個走廊!比之前在火化間聞到的濃烈十倍!百倍!
跑!快跑!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我爆發(fā)出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朝著那扇象征著生路的大門狂沖過去!
手指已經(jīng)摸到了冰冷的門把手!用力一擰!
紋絲不動!
鎖死了?!從外面鎖死了?!老王!一定是他干的!他走的時候就把大門從外面鎖了!這老狗!
“沙……沙……沙……”
“咚……咚……咚……”
沉重的拖拽聲,混雜著軀體倒地的悶響,伴隨著那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仿佛無數(shù)細小口器在摩擦的“嘶嘶”聲,正從停尸房的黑暗中涌出,迅速朝著走廊這邊蔓延過來!
不止一個!老王這喪心病狂的王八蛋,他到底“激活”了多少“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