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桐收到那張化驗單的時候,正在排練廳里練習新編舞。汗水順著她精致的下頜滴落,
鏡子里的身影依然完美修長,可她的雙腿卻在輕微顫抖。不是因為疲憊,而是恐懼。
醫(yī)生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方小姐,您的膝蓋軟骨已經嚴重磨損,如果繼續(xù)高強度訓練,
很可能會徹底失去行走能力。"她捏緊化驗單,紙張在掌心里被汗水浸濕。"雨桐?
"陳墨推門而入,看到她呆立在鏡前的樣子,眉頭微皺,"怎么了?
"方雨桐迅速將化驗單塞進包里,轉身對他笑笑:"沒什么,就是有點累。"陳墨走過來,
伸手擦去她額頭的汗珠:"今天的排練就到這里吧,明天還有彩排。
"明天是他們舞團最重要的演出,《天鵝之死》,她的solo。
整個舞團為了這場演出準備了半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而她,可能再也跳不了舞了。
"陳墨。"她輕聲喚他。"嗯?""如果有一天我不能跳舞了,你會怎么辦?"陳墨愣了愣,
隨即笑道:"說什么傻話,你是天生的舞者,怎么可能不能跳舞?"他轉身去收拾音響設備,
沒有看到方雨桐眼中一閃而過的絕望。方雨桐和陳墨從舞蹈學院認識到現(xiàn)在,已經七年了。
七年來,他們一起在這個圈子里摸爬滾打,從最底層的群舞演員做到現(xiàn)在的首席和編舞師。
陳墨總說,他的舞是為她而編的,她的舞是他靈感的源泉??涩F(xiàn)在,一切都要結束了。
回到家里,方雨桐翻出那本厚厚的相冊。里面都是她和陳墨這些年的照片,
排練室里揮汗如雨的身影,舞臺上光芒四射的瞬間,還有私下里的甜蜜時光。
最后一張照片是上個月拍的,陳墨從背后環(huán)抱著她,兩人對著鏡子微笑。
她記得那天他說:"等《天鵝之死》演出結束,我們就結婚吧。"她點頭答應了,
還說要穿著婚紗跳一支舞給他看?,F(xiàn)在看來,這些美好的約定都要變成泡影了。
方雨桐拿起手機,想要把真相告訴陳墨,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從開口。
他現(xiàn)在正為明天的演出做最后的準備,如果知道她的情況,一定會因為擔心而無法專注工作。
而且,舞團為了這次演出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如果她臨時退出,所有人的努力都會白費。
她放下手機,走到陽臺上看著遠方的霓虹燈?;蛟S,
最好的選擇就是讓明天的演出成為她舞蹈生涯的完美句號。然后悄悄離開,不拖累任何人。
深夜時分,陳墨發(fā)來消息:"明天的演出一定會很成功,我愛你。"方雨桐看著這條消息,
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她回復:"我也愛你,永遠。"第二天一早,
方雨桐比平時更早到了劇院?;瘖y師為她畫著精致的妝容,白色的舞裙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
"雨桐,你今天看起來特別美。"化妝師夸贊道。方雨桐看著鏡中的自己,確實很美。
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穿上舞裙了。陳墨來后臺看她,眼中滿是驕傲和愛意:"準備好了嗎?
""嗯。"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那我們開始吧。"陳墨親吻她的額頭,
"我會在臺下看著你。"音樂響起,方雨桐踏上了舞臺。聚光燈打在她身上,
臺下坐滿了觀眾,她看到陳墨坐在前排,眼中滿是期待。這一刻,她忘記了醫(yī)生的警告,
忘記了膝蓋的疼痛,只想把最美的舞蹈獻給所有人。
《天鵝之死》講述的是一只受傷的天鵝在生命最后時刻的掙扎和美麗。此時此刻,
方雨桐覺得自己就是那只天鵝。她用盡全身的力量跳躍、旋轉,每一個動作都完美無瑕。
臺下的觀眾被她的表演深深震撼,陳墨的眼中甚至有了淚光。
然而就在最后一個高難度跳躍動作時,方雨桐聽到了膝蓋發(fā)出的"咔嚓"聲。
劇烈的疼痛瞬間襲來,她幾乎站不穩(wěn),但還是咬牙堅持完成了最后的動作。音樂結束,
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方雨桐強忍著疼痛謝幕,勉強走下舞臺。"雨桐!太精彩了!
"陳墨興奮地跑到后臺,"你今天的表現(xiàn)超出了我的想象!"方雨桐勉強笑笑:"謝謝。
""明天報紙上一定會大篇幅報道今天的演出,你馬上就要火了!"陳墨興奮得像個孩子。
可方雨桐知道,明天的報紙她可能再也看不到了。第二章演出結束后的慶功宴上,
所有人都在為今晚的成功舉杯慶祝。方雨桐坐在角落里,看著陳墨被眾人圍在中間,
接受著贊美和祝賀。她的膝蓋疼得幾乎無法行走,但她不敢表現(xiàn)出來。"雨桐,
你今晚真的太棒了!"許諾兒端著酒杯走過來,"我什么時候能跳得像你這么好?。?/p>
"許諾兒是舞團新來的演員,年輕漂亮,很有天賦。平時總是崇拜地看著方雨桐,
還經常請教舞蹈技巧。"你很有潛力,好好練習一定可以的。"方雨桐勉強笑道。
"你愿意教我嗎?我想學《天鵝之死》這支舞。"許諾兒眼中滿是渴望。方雨桐心中一痛。
《天鵝之死》是陳墨專門為她編的,承載著他們太多的回憶??涩F(xiàn)在,她再也跳不了了。
"這支舞很難,需要長時間的練習。"她避開了許諾兒的問題。"我不怕苦的!
"許諾兒認真地說,"雨桐姐,你是我的偶像,我希望有一天能像你一樣優(yōu)秀。
"方雨桐看著許諾兒年輕的臉龐,忽然想到,
也許讓她來繼承《天鵝之死》這支舞并不是壞事。
至少陳墨的作品可以繼續(xù)在舞臺上綻放光芒。"如果你真的想學,我可以考慮教你。
"方雨桐說。"真的嗎?太好了!"許諾兒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這時,
陳墨走了過來:"你們在聊什么這么開心?""雨桐姐答應教我《天鵝之死》了!
"許諾兒高興地說。陳墨有些意外:"雨桐,你要教諾兒跳《天鵝之死》?""她很有天賦,
我覺得可以試試。"方雨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那當然好,
不過這支舞是你的代表作,你確定要傳授給別人嗎?"陳墨開玩笑地說。方雨桐心如刀割,
但還是笑著說:"好的東西就應該傳承下去。"慶功宴結束后,陳墨送方雨桐回家。車上,
他興奮地規(guī)劃著未來:"今晚的演出這么成功,相信很快就會有更多的邀請。
我已經在構思下一支舞了,還是為你而編。"方雨桐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
心中五味雜陳。她想告訴他真相,想讓他知道自己即將離開的原因??稍挼阶爝?,
卻怎么也說不出口。"雨桐,你今天似乎有點不對勁,是不是太累了?
"陳墨注意到了她的沉默。"可能吧,演出確實很消耗體力。"方雨桐隨口應道。
"那你好好休息,過幾天我們去度假吧,我想和你商量婚禮的事情。"陳墨滿懷期待地說。
聽到"婚禮"兩個字,方雨桐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陳墨,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你會怎么辦?"她忍不住問道。陳墨猛地踩了一腳剎車,轉頭看著她:"你說什么?
""我是說假如,假如有一天我們分開了……""不會有那一天的。"陳墨打斷她的話,
"我們永遠不會分開,我發(fā)過誓的。"是的,他確實發(fā)過誓。在他們第一次接吻的那個雨夜,
他對著星空發(fā)誓,要和她永遠在一起。可現(xiàn)在,這個誓言注定要被打破了?;氐郊液?,
方雨桐一個人坐在黑暗中很久。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了,必須盡快離開,
否則陳墨遲早會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她拿起手機,給幾個重要的人發(fā)了消息。
給團長的消息是:"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可能會離開舞團一陣子。
"給經紀人的消息是:"暫停所有工作安排,我需要一個假期。
"給閨蜜的消息是:"如果以后陳墨問起我,你就說我出國深造了。"最后,
她看著陳墨的頭像很久,想要發(fā)一條分手消息??墒鞘种冈谄聊簧贤A袅撕芫茫?/p>
最終還是刪掉了。她不想用這種方式結束這段感情。明天,她會當面和他說清楚。
然后離開這個城市,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讓陳墨以為她變心了,背叛了他們的愛情。
這樣他就會恨她,也就能更容易忘記她。雖然這樣很殘忍,但總比讓他知道真相,
然后一輩子活在愧疚中要好。方雨桐流著眼淚睡著了,夢里她還在舞臺上跳舞,
陳墨在臺下為她鼓掌。而這樣的畫面,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第三章第二天下午,
方雨桐約陳墨在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咖啡廳見面。這家店很小,裝修溫馨,
墻上貼著他們七年來的合影。老板娘是個慈祥的阿姨,每次看到他們都會露出姨母笑,
還經常說要做他們婚禮的伴娘。陳墨準時到達,手里還拿著一束玫瑰花。
"為了慶祝昨晚的成功演出。"他把花遞給方雨桐,眼中滿是寵溺。方雨桐接過花,
香氣撲鼻,可她的心卻越來越沉重。"陳墨,我有事要告訴你。"她深吸一口氣。
"我也有事要告訴你。"陳墨拉著她的手,"你先說還是我先說?""你先說吧。
"方雨桐想再多看他一眼開心的樣子。陳墨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單膝跪地。
咖啡廳里的其他客人都看了過來,有人拿出手機開始錄像。"方雨桐,嫁給我好嗎?
"陳墨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鉆戒。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方雨桐看著眼前這個深愛著她的男人,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如果沒有那張化驗單,
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我愿意"??涩F(xiàn)在,她只能狠心拒絕。"陳墨,起來吧。
"她輕聲說。陳墨有些意外,但還是站了起來:"雨桐,你怎么了?
"周圍的客人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竊竊私語聲傳來。方雨桐抬頭看著陳墨,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冷靜:"我不能嫁給你。""為什么?"陳墨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因為我不愛你了。"方雨桐說出這句話時,感覺心被撕成了碎片。"你說什么?
"陳墨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我說我不愛你了,這段感情我覺得累了,想要結束。
"方雨桐強迫自己說出最狠的話??Х葟d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
陳墨的手在顫抖,戒指盒掉在了地上。"雨桐,你是在開玩笑對嗎?昨天我們還在談論婚禮,
你怎么可能突然不愛我了?""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變化無常,
我對你已經沒有心動的感覺了。"方雨桐避開他的目光。"那昨晚你回復我的'我也愛你,
永遠'是什么意思?"陳墨緊抓著這根救命稻草。方雨桐心中一痛,那是她的告別,
可她不能說出來。"那只是習慣性的回復而已。"她咬牙說道。陳墨呆立在原地,
仿佛被雷擊中一般。七年的感情,就這樣被她輕描淡寫地否定了。"雨桐,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如果你覺得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陳墨試圖挽回。
"沒有重新開始的必要了。"方雨桐站起身,"我已經決定離開舞團,也會離開這個城市。
""你要去哪里?"陳墨急忙問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方雨桐拿起包準備離開。
"雨桐!"陳墨沖過來拉住她的手,"你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昨天你還好好的,
為什么突然要和我分手?"方雨桐看著他眼中的痛苦和不解,差點就要說出真相。
可她知道不能心軟,否則前功盡棄。"沒有為什么,我就是不愛了。"她用力甩開陳墨的手,
"陳墨,體面一點分手不好嗎?"說完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廳。
身后傳來陳墨的呼喊聲,還有戒指盒落地的聲音。方雨桐走出很遠,才敢回頭看一眼。
透過咖啡廳的玻璃窗,她看到陳墨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頭,肩膀在顫抖。她知道,
她親手摧毀了他們的愛情,也摧毀了這個深愛著她的男人??蛇@是唯一的辦法。
只有讓他恨她,他才能更快地忘記她,開始新的生活。方雨桐擦干眼淚,
一瘸一拐地走向回家的路。她的膝蓋疼得厲害,但這種疼痛比起心痛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晚上,她收到了陳墨發(fā)來的無數條消息和未接來電。他問她是不是有別的男人了,
是不是因為某些誤會才提分手,還說愿意給她時間冷靜,等她想明白了再聯(lián)系他。
方雨桐看著這些消息,哭得不能自已。可她還是狠心地拉黑了陳墨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
然后訂了明天離開這個城市的機票。這一夜,她徹夜未眠,
把和陳墨有關的所有東西都收拾起來,裝進一個大箱子里。照片、信件、他送的禮物,
還有他們一起買的情侶用品。每一件東西都承載著美好的回憶,可現(xiàn)在都要成為過去了。
天亮的時候,方雨桐給房東發(fā)了消息,說要提前退租。然后拖著行李箱,
離開了這個和陳墨生活過的家。在去機場的路上,
她收到閨蜜發(fā)來的消息:"陳墨在到處找你,你們到底怎么了?
"方雨桐回復:"告訴他我出國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閨蜜立刻打來電話,
可方雨桐沒有接。她知道如果接了電話,一定會忍不住說出真相。而真相,
是她要帶進墳墓的秘密。第四章半年后的一個下午,許諾兒正在排練廳里練習《天鵝之死》。
陳墨坐在角落里看著她,眼神復雜。自從方雨桐離開后,他就像變了一個人,話很少,
也不再創(chuàng)作新的舞蹈。團長找他談過幾次話,他都只是敷衍地點頭。"陳老師,
這一段我總是跳不好,您能指導一下嗎?"許諾兒停下來,滿頭大汗。陳墨回過神,
走到她面前:"哪一段?""就是天鵝臨死前的那段,我總是找不到感覺。
"許諾兒有些沮喪。陳墨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段舞要表達的是絕望中的美麗,
是明知道生命即將結束,卻依然要用盡全力綻放最后的光芒。""我明白道理,
可是跳不出那種感覺。"許諾兒咬著嘴唇。"你還年輕,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絕望,
所以跳不出來很正常。"陳墨苦笑道。"那雨桐姐是怎么跳出來的?她看起來那么幸福,
怎么會理解絕望呢?"許諾兒好奇地問。聽到方雨桐的名字,陳墨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淡淡地說。這時,團長走進排練廳:"陳墨,有客人找你。
"陳墨走出去,看到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口。"您好,請問您是陳墨先生嗎?
"女人禮貌地問道。"是的,您是?""我是方雨桐的主治醫(yī)生李雪梅。"女人自我介紹道。
聽到方雨桐的名字,陳墨瞬間緊張起來:"她怎么了?是生病了嗎?
"李醫(yī)生看著陳墨急切的樣子,嘆了口氣:"方小姐半年前來過我們醫(yī)院,
檢查出膝蓋軟骨嚴重磨損,如果不及時治療,可能會失去行走能力。""什么?
"陳墨感覺天旋地轉,"那她現(xiàn)在怎么樣?""這就是我來找您的原因。"李醫(yī)生表情嚴肅,
"方小姐拒絕了我們的治療建議,執(zhí)意要完成一場重要演出,演出后就失聯(lián)了。
我們很擔心她的情況。"陳墨腦中一片空白。半年前的那場《天鵝之死》演出,
原來方雨桐是帶著這樣的痛苦完成的。"她為什么不告訴我?"陳墨喃喃自語。
"根據病歷記錄,方小姐特意囑咐我們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她的家人和男朋友。
"李醫(yī)生說,"但是現(xiàn)在情況緊急,我們必須找到她進行治療。""那她現(xiàn)在在哪里?
"陳墨急忙問道。"這正是我要問您的。"李醫(yī)生搖搖頭,
"她留的聯(lián)系方式都已經無法接通,我們只能通過網絡找到您的信息,希望您能幫忙聯(lián)系她。
"陳墨苦笑:"她和我分手了,我也聯(lián)系不上她。"李醫(yī)生有些意外:"分手了?
什么時候的事?""就是那場演出的第二天。"陳墨心如刀割?,F(xiàn)在他終于明白了,
方雨桐為什么會突然提分手。她是怕拖累他,所以選擇用這種方式離開。而他,
竟然還在怨恨她的絕情。"陳先生,方小姐的情況真的很嚴重,如果再不治療,
后果不堪設想。"李醫(yī)生焦急地說,"您真的沒有辦法聯(lián)系到她嗎?
"陳墨想到了一個人:"我試試聯(lián)系她的朋友。"他立刻給方雨桐的閨蜜打電話。"喂,
陳墨?"閨蜜的聲音有些意外。"小米,我問你,雨桐是不是生病了?"陳墨直接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你怎么知道的?""她的醫(yī)生找到我了。小米,雨桐現(xiàn)在在哪里?
"陳墨急切地問。"我……我不能告訴你。"小米的聲音有些哽咽,"她說過,
不想讓你知道。""小米,她的病情很嚴重,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陳墨幾乎在咆哮。
"她在南山療養(yǎng)院。"小米終于說了出來,"陳墨,她其實一直都愛著你。"陳墨掛斷電話,
立刻對李醫(yī)生說:"我知道她在哪里了,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她!"南山療養(yǎng)院在郊外,
車程需要兩個小時。路上,李醫(yī)生告訴陳墨更多關于方雨桐病情的細節(jié)。
"她的情況在舞蹈演員中并不少見,長期的高強度訓練導致關節(jié)磨損。如果早點治療,
還有康復的可能。""那現(xiàn)在還來得及嗎?"陳墨緊張地問。"要看具體情況,
時間拖得越久,治愈的希望就越小。"李醫(yī)生如實說道。陳墨握緊方向盤,
恨不得立刻飛到方雨桐身邊。他想起那天晚上方雨桐問他的話:"如果有一天我不能跳舞了,
你會怎么辦?"那時候他還笑她說傻話,現(xiàn)在想來,她已經在暗示了。
還有分手時她說的"我不愛你了",現(xiàn)在陳墨明白,那是她說過的最大的謊言。
她是用這種方式保護他,不想讓他為了她放棄事業(yè)和夢想??墒撬恢?,沒有了她,
什么事業(yè)和夢想都變得毫無意義。車子駛入山區(qū),天色漸暗。陳墨看著窗外的群山,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把方雨桐帶回來,無論她的病情如何,他都要陪她一起面對。
第五章南山療養(yǎng)院坐落在半山腰,環(huán)境幽靜,空氣清新。
陳墨和李醫(yī)生在前臺詢問方雨桐的情況。"方雨桐小姐?"護士翻查記錄,
"她半年前入住的,不過上個月就辦理了出院手續(xù)。""出院了?她去哪里了?
"陳墨急忙問道。"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她沒有留下聯(lián)系方式。"護士遺憾地搖搖頭。
陳墨感到一陣絕望。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卻又斷了。"能告訴我們她住院期間的情況嗎?
"李醫(yī)生問道。"方小姐的情況確實不太好,剛來的時候連正常行走都有困難。
"護士看了看病歷,"她很少和其他病人交流,每天就是坐在花園里看書,或者寫些什么。
""寫什么?"陳墨敏銳地抓住了這個細節(jié)。"好像是日記之類的吧,
她說要記錄下自己的想法。"陳墨心中一動:"那些日記還在嗎?""她出院的時候帶走了。
"護士說,"不過她有一個習慣,喜歡到后山的涼亭里寫作,可能那里會有什么線索。
"陳墨立刻前往后山。涼亭建在山頂,可以俯瞰整個山谷。夕陽西下,景色優(yōu)美得讓人心醉。
陳墨想象著方雨桐獨自一人坐在這里寫日記的畫面,心痛得無法呼吸。她一定很孤獨,
很絕望吧。在涼亭的石桌上,陳墨發(fā)現(xiàn)了一些鉛筆印記。仔細看去,
是幾行模糊的字跡:"如果有來生,我還要做你的舞伴。"這是方雨桐的字跡!
陳墨顫抖著手指撫摸著這些字,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即使在最痛苦的時候,
她想的還是他。"陳先生,您還好嗎?"李醫(yī)生走了過來。"她寫了'如果有來生,
我還要做你的舞伴'。"陳墨哽咽著說。李醫(yī)生看到那行字,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們一定要找到她。"李醫(yī)生堅定地說。就在這時,陳墨的手機響了。是許諾兒打來的。
"陳老師,您在哪里?團長在找您。"許諾兒的聲音有些緊張。"我有急事,今天不回去了。
"陳墨隨口應道。"是因為方雨桐姐的事情嗎?"許諾兒突然問道。
陳墨一愣:"你怎么知道?""下午有個醫(yī)生來找過您,我聽到了一些。"許諾兒頓了頓,
"陳老師,其實我有個事情一直沒敢告訴您。""什么事?""方雨桐姐離開前,
曾經給我發(fā)過一條消息。"許諾兒猶豫著說。"什么消息?快說!"陳墨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