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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良夜有雨 在等燈 8742 字 2025-08-15 08: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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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網上的火葬場小說時,我笑著打趣謝懷聲:「你不會也有個青梅白月光吧?某天重逢,

為了她把我虐生虐死?」坐在窗邊的男人輕笑,為我切著水果:「卉卉,現實不是小說,

我是律師,更不可能觸犯法律?!埂笡]有青梅白月光,我只有你?!刮野敌ψ约河字?。

雖是聯姻閃婚,可三年里,謝懷聲恪守著一切丈夫的職責。在內溫柔體貼,在外有分寸感。

所有人都認為,只有他永遠不會背叛??赡翘斓乃行觯野胍垢雇葱褋?,

聽見他在陽臺小聲地接電話。他的當事人崩潰無助:「謝律師,我害怕,陪陪我。

你來好不好?」而謝懷聲溫聲安撫:「別怕,我在,等我。」1.謝懷聲又一次半夜出門。

他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西裝外套,轉身柔聲對我說:「卉卉,你先休息。我很快回來?!?/p>

我問:「又是這次的當事人嗎?」謝懷聲點點頭。兩天前,我貪涼吃壞了肚子,半夜被疼醒,

聽到他在陽臺上接當事人的電話。電話掛斷,他冒著寒風離開,直到清晨才回來。

我一夜輾轉未眠,坐在床上委屈:「有什么事一定要半夜和律師打電話?」

謝懷聲摸摸我的臉:「卉卉,乖。」「這次的當事人是個遭受家暴的女性,沒有安全感,

容易情緒崩潰。」「你知道我修過心理學,力所能及的事,順手幫忙而已。」這話大義凜然,

我挑不出毛病。他不過是行使了一個優(yōu)秀律師的職責,關懷受害者,對當事人負責。

但心中那口梗著的氣,始終順不下去。我給我媽打電話傾訴,

她安慰我:「小聲只是同理心太強了,這又不是壞事?!埂改阋菍嵲诓环判?,

以后跟他一起去?」我答應了。于是謝懷聲準備出門時,

我下床拉住他的袖口:「那你等等我,我也要去?!顾t疑:「卉卉,她住的地方偏遠,

你...」我仰頭:「我很嬌氣嗎?同為女人,我比你更能關心她?!怪x懷聲沉默片刻,

最終答應了。等我換好衣服,到玄關穿鞋時。他還像往常那樣自然地蹲下身為我系上鞋帶。

我心中熨帖少許,卻突然發(fā)現有什么不一樣。最初,謝懷聲給我系鞋帶時,

我曾嗔怒:「你系的好難看,我要蝴蝶結。」他笑著說,鞋帶關鍵在結實,不在美觀。

可現在,謝懷聲流暢系出的,是個漂亮的蝴蝶結。一路上寒風凜冽,

謝懷聲看了看副駕駛正看著窗外風景的我,溫聲道:「卉卉,把窗戶關掉吧?太容易著涼了。

」我搖搖頭。因為我極力讓自己忍住不去發(fā)問,為什么他的車里有這么多變化。2.從前,

副駕駛位總有備用的口紅、發(fā)圈和衛(wèi)生巾。鏡子上貼著便簽:卉卉的魔鏡。

車內放著我專門調配的清新劑。后排的安全帶系著一只毛絨兔子,那是我從小抱到大的玩伴,

出門也要它陪著。而現在,后兩者都不見了,副駕駛的備用物,全都少了一個。

那張畫滿愛心的便簽,更是撕得半點不剩。我問:「最近誰坐過你的車嗎?」

謝懷聲隨口道:「沒,只有幾個同事。」我閉上了嘴。車子很快到達目的地。

眼前是幾排破舊的居民樓,墻面被各種小廣告糊滿,一樓有幾個門面亮著粉紅色的燈。

兩個穿著暴露的年輕女人站在門口,笑著沖我們吐出煙圈:「呦,謝律師,又來看徐姐???」

「大晚上的你不冷???徐姐整天就那樣,也就你上心,還天天來?!埂高@美女是誰,

怎么沒見過?」謝懷聲沒有回答她們,只是帶著我上樓,落下身后一串笑聲。

老居民樓沒有電梯,他始終走在我前面,像是刻意與我保持距離。我氣喘吁吁爬上八樓,

謝懷聲先敲響房門,才轉過頭問:「卉卉,沒事吧?」「我有點...」「謝律師!」

我剛想說有點難受,門就被打開了。里頭走出來一個穿睡衣的女人,

慌亂地抓住謝懷聲的手:「我害怕,我又夢見他了!」我看清她的樣子,容貌清秀,

白皙的手腕和腿上卻布滿淤青、燙傷,甚至臉上也有殘留的疤痕。觸目驚心。

她語無倫次地宣泄,謝懷聲溫和地看著對方,直到她停下來,才輕輕推開她的手。

這么一個動作,讓女人注意到多余人的存在。她扭頭看向我:「謝律師,她是誰?」

謝懷聲示意我進去,把門迅速帶上:「進去再說吧?!剐飕撟谏嘲l(fā)上,

明明我身邊有更大的空位,她卻緊緊挨著謝懷聲。他低頭向她介紹:「她叫葉明卉,

是我的...家人?!剐飕摼璧难凵窈椭x懷聲的稱呼,讓我忽然覺得好笑。

我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懷聲的妻子?!剐飕擃澏吨炝艘话氲氖煮E然縮回去,

怯生生地:「原來,您就是謝律師的妻子。」謝懷聲微微皺眉:「卉卉。」我一瞬間讀懂了。

曾經有項目上犯了大錯的下屬在他辦公室辯解,謝懷聲也是這樣的表情。那時,

他的下一句話是:「閉嘴。」可我不是他的下屬。一揚眉,我道:「怎么,我不是嗎?

我們可是有結婚證的。」徐瑩「唰」地站起來,手足無措著走向廚房:「我、我去倒水?!?/p>

等她走遠,謝懷聲低聲說:「你不應該這樣?!?/p>

我面無表情:「我不覺得‘我是你的妻子’這個事實有多嚇人?!?/p>

謝懷聲嘆氣:「她是家暴的受害者,現在對夫妻這種字眼很敏感?!埂改氵@樣,

容易引起她的不良情緒反應?!刮覡科鹱旖牵骸钢x律師不就是來安撫當事人情緒的嗎?」

謝懷聲斂目:「卉卉,不要鬧?!?.我嗤笑一聲。徐瑩這個案子我問過。

她和丈夫結婚三年,屢次遭到毆打勒索,甚至全家都被對方死亡威脅,不準她離婚。

事情被發(fā)到網上發(fā)酵,對徐瑩的打擊十分大,幾乎到了崩潰的地步。謝懷聲的同事說,

比起得到幫助,她更害怕自己的現狀暴露在陌生人眼中。這么看來,我的確像在無理取鬧。

可我也知道,這是謝懷聲律所的公益項目,律所提供了完整的團隊,當然包括心理咨詢師。

這本不該是他的工作。徐瑩端著水回來,重新坐到謝懷聲身邊。

她瑟瑟發(fā)抖著傾訴可怖的夢境,很快淚流滿面。謝懷聲抽出紙巾,卻趕不上她落淚的速度。

猶豫片刻,他最終伸出手,輕輕擦去徐瑩臉上的淚滴。多感人的一幕。如果我沒有身在局中,

也會為他們拍手叫好吧?謝懷聲注意到我的眼神,也察覺自己的不妥,迅速收回手。

陽臺的窗戶大開著,夜風吹進來,有點冷。他轉頭對我輕聲說:「卉卉,幫忙把窗戶關上吧,

徐小姐身體不好,容易著涼。」我正好懶得看他們的互動,站起身去關窗。

可是我吹了一路的風,回來坐下時忽然打了個噴嚏。便看見那一秒,

謝懷聲把徐瑩往身后護住。我愣了。以往生病,他總是先關心我,不辭辛苦地熬湯抓藥。

現在,他下意識的反應,是怕我傳染給他身后的人。徐瑩抓著謝懷聲的手動了動:「謝律師,

我去給葉小姐拿口罩?!怪x懷聲搖頭:「你別動了,我去。」說罷,他走向臥室,

我聽見他熟練拉開抽屜的聲音,

片刻便走出來:「上次我不是把常用藥放在第二層抽屜里了嗎?」

徐瑩點點頭:「我不小心弄撒了,還沒來得及收拾?!故煜び肿匀唬襁@個家的男主人。

可我記得,昨天在真正屬于我們的家時,謝懷聲還在問我:「卉卉,維生素在哪里?」

我笑他:「真是忙忘啦,不就在醫(yī)藥箱里嗎?」原來很多事,不是容易忘記。

從徐瑩家里出來,已經是半夜兩點鐘。那兩間亮著燈的門面房也關上門了,

從里頭傳出若有若無的曖昧聲響。我和謝懷聲站在路口,誰也沒有為之感到尷尬。

他手里拿著把新鑰匙,是出門時徐瑩塞給他的。她眼睛亮亮的:「謝律師,這是備用鑰匙,

拿著方便?!刮颐銖姵镀鹱旖蔷芙^:「不用吧,我們...」謝懷聲卻伸手接過:「沒事,

給我吧?!顾_口打破沉默:「先上車吧,外面冷。」

我扭頭看他:「為什么要別人家的鑰匙?」謝懷聲拉著我上車,

解釋道:「徐小姐是我的當事人,我們必然要經常來往了解案情。」

「我總不能次次都麻煩她來開門。」我覺得諷刺:「可你本來就是為了她的事?!?/p>

謝懷聲俯身為我系上安全帶:「卉卉,你今天怎么了?」「徐小姐很可憐?!?/p>

4.他拿出工作記事簿,輕輕翻動著:「你還不知道,她最初為了逃離丈夫才搬來的本市,

卻被找到恐嚇,索要一百萬現金償還賭債,否則就不同意離婚。

「這已經是她搬的第三次家了,不知道還能住多久?!怪x懷聲望向車窗外星星點點路燈的光,

神情柔和:「我之前邀請過她,暫時搬到我空置的公寓去住,她卻說會影響我們夫妻的感情,

拒絕了?!埂钢x懷聲,你不覺得你們之間太越界了嗎?」我忍不住開口駁斥,

強忍了一夜的委屈,在此刻化成淚水。謝懷聲所謂空置的公寓,我清楚。他不是奢靡的人,

雖然家境優(yōu)渥,但除了我們的婚房和作為律所辦公地的寫字樓,他在本市就只有一處房產。

那是他從十六歲到二十五歲生活的地方,在那里完成學業(yè),追逐夢想,功成名就。

他寶貝、珍視,每周都要親自去檢查打掃。婚前某次到那里作客時下了大暴雨,

我提出在公寓過夜,謝懷聲卻搖頭拒絕:「抱歉,我不習慣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住在這里。」

當時我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和原則,這很正常。但原來習慣和原則也是會變化的,

因人而異。謝懷聲嘆了口氣,將我抱進懷里:「卉卉,你要站在她的立場想問題。」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她舉目無親,又每天面臨著恐懼和威脅?!埂肝疑頌槁蓭?,

能做的很有限,所以想盡我所能幫助每個需要幫助的人。」「卉卉,你也支持我的夢想,

不是嗎?」「玩的好一手道德綁架偷換概念!」我坐在馬桶上,

擦淚和鼻涕的紙扔了一垃圾桶。電話那頭,好友陳安琪正破口大罵:「你跟他講男女距離,

他和你扯夢想責任?有這么跟自己老婆扯的嗎?」「她可憐別人就應該無下限忍讓嗎?

事里她是受害者,放到事外,搞這一出還是太賤了?!刮椅亲樱骸赴茬?,

你沒看到她的樣子...身上全是傷痕,整個人都瘦成皮包骨了?!埂肝以偕鷼?,

也沒法當面說重話?!鼓且刮业拇_有無數個想發(fā)火的瞬間,可一看到徐瑩身上的傷,

就瞬間冷靜下來。我甚至懷疑,難道真的是我太敏感,沒有同理心嗎?

陳安琪的聲音平靜:「卉卉,不說她。這件事上,你不會真覺得謝懷聲說得對吧?」

「他如果是真的關心當事人,愛護妻子,就會處理好工作和生活、客戶和家人的關系?!?/p>

「跟你結婚前二十五年,他都是這么做的,名聲在外?!埂鸽y道一結婚,

謝懷聲就變成蠢貨了嗎?如果是這樣,他前兩年怎么不蠢?」安琪的話讓我沉默良久。的確,

我身在局中,下意識不愿把謝懷聲想的不堪。所以才會更在意徐瑩的越界,懷疑自己的想法。

可沒有一段關系是一個人能經營下去的。徐瑩依賴,是因為他不斷的回應。

像個降臨凡間的圣父,每一個身在地獄的人都會因此向往。想了想,我和陳安琪說再見,

撥通了謝懷聲的電話:「喂?」那頭聲音嘈雜,謝懷聲似乎在哪個商場里。

女人叫著「謝律師」的聲音越來越小,他顯然走到僻靜處,像往日一樣溫和:「卉卉,

有事嗎?」「上周答應媽的,這周回家吃飯,你明天準備好?!刮业馈Vx懷聲沉默片刻,

說好。5.謝懷聲忙著案子,我忙著設計工作室的事,已經兩周沒有回家。

我爸媽親自下廚做了一桌菜,又燉了謝懷聲愛喝的魚湯,喜上眉梢:「誒呀,終于回來啦?

媽都想死你們了?!刮覌屔锨罢挛业陌?,伸手捏我的臉:「是不是瘦了?媽都說了別太忙。

」我笑笑:「哪有,懷聲比我還忙呢。工作嘛,就是這樣?!孤犖艺f忙,謝懷聲有些不自然,

到廚房接過我爸手中的湯盆:「爸,我來吧?!顾膫€人落座,飯桌上免不了是那幾個話題。

沒吃幾口,我爸就看向謝懷聲:「你們結婚也好幾年了,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啊?」

我神情平靜,以往每次催生,都是我搶著壓住話頭,可這次我沒有接話。謝懷聲等了會兒,

見我沒有開口的意思,才放下湯碗,語氣僵硬:「爸,我和卉卉還年輕,是闖事業(yè)的時候?!?/p>

他看向我:「孩子的事,不急,也隨緣吧。」隨緣?我心中嗤笑,

計生用品補貨比什么都及時的人,哪里有緣讓他隨。更何況,從他開始忙徐瑩的案子以來,

我們沒有過一次夫妻生活??山裉鞄丶沂窍刖徍蜌夥?,我更想觀察我們的以后,

一時不打算鬧得難看。于是我最終開口:「爸,吃飯呢,說這些干嘛?」飯桌上安靜了,

可這安靜沒有持續(xù)多久。謝懷聲的電話響起,他原本隨手接了,卻立刻站起身,

拿上掛在一旁的西裝外套往外走:「宛南路醫(yī)院?好,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魚湯喝了沒幾口,我爸媽面面相覷,看著謝懷聲穿上外套。他眼含擔憂看向我:「卉卉,

我去趟醫(yī)院,徐小姐出事了?!菇】禐樯希嗣P天。我沒有出口阻攔,敷衍兩句送他出門。

謝懷聲心神不寧,開著車疾馳在前,我回頭和爸媽打了聲招呼,立刻開車跟在后頭。

宛南路人民醫(yī)院,大廳里擠滿了人,電梯一時上不去,我看見謝懷聲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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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5 08:4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