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再次醒來時,許清禾躺在醫(yī)院里。
空氣里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她睜開眼,面前胡茬盡顯的男人眼睛亮了亮。
“禾禾?!迸嵫绾八?。
她沒吭聲,動了動身子,感覺全身都在疼。
“那些傷害你的人都被我解決了?!彼焓窒肜∷氖?,卻被輕巧躲了過去。
裴宴眉宇一冷,不由分說按住她的手腕,“許清禾,你跟我撒個嬌認(rèn)個錯就那么難嗎?”
“三小時?!?/p>
許清禾對上裴宴的眼睛,“我被折磨了整整三小時,你都沒有出現(xiàn)?!?/p>
“那是有原因的,我......”他的話戛然而止。
“啊,對不起,許姐姐!”
清脆的聲音響起,宋知夏提著果籃走了進(jìn)來,“是我在賭/場發(fā)牌時被欺負(fù)了,阿宴為了給我出氣,才耽誤了救你的時間!”
“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別和阿宴生氣,他真的是愛你的?!?/p>
若不是聽到院長話音里她授意的話,小姑娘真摯得許清禾都要信了。
她沒理,宋知夏仍不放棄,坐在她床邊為她貼心地削蘋果。
“??!”刀鋒一轉(zhuǎn),指尖劃出鮮血,滴在蘋果上。
“不好意思許姐姐,都是我笨手笨腳的,我再給你削一個?!彼沃臎]片刻矯情,忙向她道歉,伸手去拿蘋果。
“我說了不用!”許清禾冷眉將果籃推開,水果砸在她身上。
空氣靜默一瞬。
宋知夏的視線落在許清禾身上,眼里逐漸蓄滿淚水。
“我知道許姐姐覺得我是小三,不待見我,可我是真的愛裴宴!你只是運氣好,先遇到他罷了!”
“這輩子生不逢時,下輩子我一定會先遇到他!”
說完,宋知夏哭著沖出去,直奔車水馬龍的車流。
“知夏——!”
裴宴紅著眼追出去,視線里是宋知夏被一輛小汽車撞飛,重重摔在地上。
他立刻慌了神,上前將她抱起直奔醫(yī)院。
手術(shù)室的門關(guān)上,他站在門外眉心蹙起,緊張不已。
這時,許清禾也拄著拐杖走了過來。她張口想說話,觸及到裴宴陰冷的眼神時,卻噤了聲。
“你最好祈禱知夏平安,否則奶奶這么大年紀(jì),不知道還能不能受得住。”他冷聲開口。
許清禾背后一涼,想到上次奶奶受的傷,身體顫抖不止。
幾小時后,手術(shù)門被推開,醫(yī)生摘下口罩,“裴總,我們盡力了。宋小姐的命保住了,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沒了。”
“你說什么?”
裴宴一把抓住醫(yī)生衣領(lǐng),“她懷孕了?”
“是...是的,裴總?!贬t(yī)生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宋小姐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了,肚子里是個女孩兒。”
女兒......他的女兒!
幾乎立刻,裴宴沖進(jìn)病房守在宋知夏床邊,眼里的心疼不似作假。
許清禾跟在后面,心臟泛起綿延的疼痛。
他喜歡女孩,做夢都想和她要個女兒。
可惜許清禾為他擋子彈后身體一直不好,裴宴不忍她懷孕辛苦,才一直沒要孩子。
他說過,這輩子只會和他有女兒,女兒像她才好,他會保護(hù)她們一輩子。
可他卻和別人有了孩子......
心臟疼得站不住,許清禾腿一軟,跌坐在地。
裴宴回眸看她,微微蹙眉,還沒來得及說話手就被宋知夏拉住。
“阿宴,是我抑郁癥沒痊愈,才會沖動傷了我們的孩子?!?/p>
“我雖然和許姐姐說過,但她不會故意刺激我的?!?/p>
宋知夏坐起身,掀開被子看到縫合好的肚子,眼底帶著隱忍的淚光。
她咬咬唇:“只是...我肚子這么丑,腿也留下好多疤。阿宴應(yīng)該不會再喜歡我了,荷官的工作也不能做了。我母親的手術(shù)費......”
說著,她垂下頭去,從許清禾的角度看,少女楚楚可憐又懂事乖巧。
聽到她的話,裴宴眸色逐漸變冷,視線落在許清禾身上。
她動了動唇瓣:“我沒有?!?/p>
“是我從前太寵著你了?!?/p>
裴宴神色冰冷,薄唇輕啟,“不想奶奶死的話,知夏今天受的傷,你要一樣一樣還回來。”
什么意思?
許清禾有些愣然。
還沒反應(yīng)過來,跟在他身邊的保鏢已經(jīng)將她架起來,丟到馬路中央。
四周車流涌動,許清禾全身瑟縮,無論什么方向都離不開。
“開車,撞她?!迸嵫缋渎曢_口。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就聽到他繼續(xù)道:“每個人開車撞她一次,只要不死,今天隨便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