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哲和芬格爾一起，正在吃著刷林哲學生證信用點的炸雞還有啤酒。
“言靈是怎么使用的？”林哲突兀的發(fā)問。
林哲的問題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芬格爾面前漾開了一圈圈漣漪。這位看似永遠醉醺醺的學長，此刻眼神卻像被酒精點燃的火焰，驟然銳利起來，又帶著一種深沉的敬畏。
“言靈？師弟，那可不是什么街頭把戲或者超能力秀?！狈腋駹柗畔潞瓤盏钠【票湍伒氖种冈谧啦忌蟿澙鵁o形的圖案，聲音壓低了，帶著一種講述古老禁忌的鄭重。
“那是刻在我們血脈里的權與力，是龍族統(tǒng)治世界的基石，是我們混血種賴以生存、戰(zhàn)斗乃至毀滅的根源?！?/p>
他抓起一塊烤得焦香的雞翅，仿佛那是什么珍貴的煉金道具?！跋胂笠幌?，我們的血統(tǒng)，就像是一道道被加密的密碼。言靈，就是解開這些密碼后能調(diào)用的指令。每一個言靈，都是對世界規(guī)則的一種扭曲，一種命令！序列號越高，代表它越接近龍族力量的本質(zhì)，也越危險和難以駕馭。”
“比如？”林哲追問。
芬格爾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氨热纾盒蛄?4的時間零（Time Zero），能讓使用者在極短時間內(nèi)擁有近乎停止相對時間的速度，那是校長昂熱的招牌。
還有序列59的鐮鼬（Kamaitachi），能捕捉和分析極其細微的聲音，凱撒·加圖索就精于此道。序列號低的不代表弱，只是規(guī)則層面不同。
而序列號高的……像傳說中的萊茵（Rhein Gold）、燭龍（Zhu Long）……那都是滅世級別的災難。”芬格爾灌了一口新上的啤酒，
“言靈的力量源于血統(tǒng)，但能否覺醒、覺醒哪種，以及能發(fā)揮到什么程度，看個人，也看代價。過度使用，或者強行使用超出自己極限的言靈，后果很嚴重，輕則精神崩潰，重則變成死侍，就是那種失去理智、只剩下龍類本能的怪物?！?/p>
林哲默默消化著這些信息，血脈中流淌的躁動似乎有了一個模糊的解釋，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言靈是什么。
芬格爾看他陷入沉思，話鋒一轉(zhuǎn)，帶著點幸災樂禍又帶著點前輩的關懷：“不過師弟，現(xiàn)在想這些還太早。言靈是3E考試后，學院確認了你的血統(tǒng)評級和穩(wěn)定性，才會引導你去嘗試接觸和覺醒的東西，當然大部分人在3E考試產(chǎn)生靈視后就可以感受到言靈的力量！在那之后，你還有個大坎兒要過，就是戰(zhàn)爭實踐課！”
“戰(zhàn)爭實踐課？”
“對！3E考試篩掉那些不夠格或者失控風險高的家伙后，剩下的人就要開始真刀真槍地干了?！狈腋駹柲四ㄗ爝叺挠停?/p>
“這門課由執(zhí)行部負責，就是把你們這些菜鳥扔到世界各地有龍類活動跡象或者死侍出沒的地方，在資深專員的帶領下，進行實戰(zhàn)演練。清掃死侍巢穴、追蹤高?；煅N、回收煉金物品。什么臟活累活都可能遇上，死亡率？嗯哼，不算低哦?！彼隽藗€夸張的手勢，“畢竟，龍族的世界里可沒有溫室花朵，校長常說，最好的教學就是戰(zhàn)場?！?/p>
提到校長，芬格爾的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敬意：“希爾伯特·讓·昂熱，我們卡塞爾的校長，活著的傳奇。別看他總是穿著考究的西裝，像個優(yōu)雅的老紳士，手里還總玩著他那把折刀修指甲，但他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人類之一。他的時間零，讓他在面對龍王時都有一戰(zhàn)之力。他是復仇者，也是守護者，是他一手將秘黨從陰影中拉出來，建立了卡塞爾學院這個對抗龍族的前線堡壘?！?/p>
“至于副校長嘛……”芬格爾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帶著點親近又帶著點嫌棄，“守夜人，尼古拉斯·弗拉梅爾。大部分時間都窩在鐘樓里喝他的啤酒看他的成人雜志，是個徹頭徹尾的老不修，邋遢得要命。但千萬別小看他！他是當世最強的煉金術大師之一，整個學院的煉金矩陣防御系統(tǒng)戒律就是他的杰作，壓制著所有學生未經(jīng)允許在校園內(nèi)使用言靈。某種意義上，他才是學院最堅固的盾牌。”
“然后就是學生領袖了，”芬格爾掰著手指頭，“學生會主席，凱撒·加圖索。意大利豪門加圖索家的繼承人，金發(fā)藍眼，帥得掉渣，像太陽一樣耀眼，天生的領袖。他麾下的學生會是學院里最龐大、最光鮮也最有錢的社團。不過嘛?！狈腋駹柡俸僖恍?，湊近林哲，“我倒是覺得，以你的血統(tǒng)和潛力，完全可以考慮加入獅心會，甚至可以競爭一下獅心會會長的位置！”
“獅心會？”林哲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
“對！獅心會！那是學院最古老也最精英的社團，比學生會的歷史悠久得多。它代表著純粹的戰(zhàn)斗力、鋼鐵般的紀律和對屠龍使命的極端執(zhí)著。能加入獅心會的，都是血統(tǒng)和實力頂尖的怪物?，F(xiàn)任會長是，巴布魯·澤拉斯，但你知道的，他快畢業(yè)了，位置很快會空出來?！狈腋駹栄壑虚W爍著精明的光。
“獅心會需要新鮮血液，需要強大的領袖。施耐德教授，執(zhí)行部的部長，他一直非常看重獅心會，認為它是執(zhí)行部預備役的最佳來源。我記得他就非常希望楚子航能加入獅心會，并最終接任會長?！?/p>
林哲沉默了片刻，腦海里浮現(xiàn)出施耐德教授那金屬面罩下冰冷的眼神，以及楚子航那永遠挺直的、仿佛能扛起一切重壓的背影。
施耐德希望楚子航加入獅心會，這和他記憶中楚子航偶爾透露的信息是一致的。
“獅心會，聽起來不錯。”林哲緩緩開口，聲音平靜無波，“但芬格爾，謝謝你的建議。我習慣了一個人行動?！彼痤^，“獨來獨往，對我來說更自在。加入一個組織，管理別人都不是我的風格。”
芬格爾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用力拍著林哲的肩膀：“哈哈哈！好小子！有性格！像你這樣的刺頭，施耐德教授大概會又愛又恨吧！不過……”他收斂了笑容，眼神變得意味深長，“在卡塞爾，有時候獨行俠的路，可不好走哦。尤其是在執(zhí)行部那些要命的任務里。想想看吧！”
他重新拿起一串烤翅，話題又跳回了即將到來的3E考試和戰(zhàn)爭實踐課的恐怖傳聞上，仿佛剛才關于獅心會和會長的討論只是一段無關緊要的插曲。
林哲心中衡量，楚子航走的路，未必是他的路。
他更愿意用自己的方式，去探尋血脈中的力量，去面對那潛藏在歷史陰影中的龍族真相。
月光透過宿舍的窗戶照進來，將林哲的身影拉長，顯得既孤立，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堅定和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