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惡魔！"顧淮安憤怒地抓住林先生的衣領(lǐng)，"你把她的記憶還給我！"
"先生，請冷靜。"林先生毫不慌張，"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而且，您應(yīng)該感謝我們。"
"感謝你們？"
"是的。如果不是我們，蘇念小姐的弟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她用自己的愛情記憶換來了弟弟的生命，這是多么偉大的犧牲。"
顧淮安松開手，跌坐在椅子上。原來如此，蘇念是為了救弟弟才出售記憶的。
"現(xiàn)在您明白了吧？"林先生整理著衣服，"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而且，根據(jù)合同條款，她必須和您分手，以確保記憶的純度。"
"合同條款？"
"是的。如果她違約，需要支付一千萬的違約金。以她的經(jīng)濟能力，這輩子都還不起。"
顧淮安感到一陣眩暈。蘇念不僅失去了記憶，還被合同束縛著，永遠不能和他在一起。
"不過..."林先生突然笑了，"如果您真的想要那份記憶，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什么辦法？"顧淮安猛地抬起頭。
"很簡單。"林先生的笑容變得詭異，"用您自己的記憶來交換。把您關(guān)于蘇念的所有記憶都賣給我，我就告訴您那份記憶的下落。"
"你瘋了！"
"這是唯一的辦法。"林先生聳聳肩，"當(dāng)然，您也可以選擇放棄。畢竟，一個不記得您的女人，還有什么價值呢？"
顧淮安站起身，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我絕不會放棄她。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都要找回她的記憶。"
"那就祝您好運了。"林先生揮揮手，"不過我勸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那份記憶現(xiàn)在在一個您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顧淮安轉(zhuǎn)身離開，但在門口停下了腳步："林先生，我會回來的。而且下次，我不會空手而來。"
"我等著您。"林先生的笑聲在身后響起，"不過希望到時候，您還能保持現(xiàn)在的理智。"
走出記憶典當(dāng)行，顧淮安深深吸了一口氣?，F(xiàn)在他終于知道了真相——蘇念為了救弟弟，出售了她的愛情記憶。而那些記憶現(xiàn)在在某個收藏家手中。
他拿出手機，撥通阿杰的電話："阿杰，我需要你調(diào)查所有可能收藏記憶的富豪。重點關(guān)注那些有特殊癖好的收藏家。"
"淮安哥，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找到真相了。"顧淮安的聲音堅定而冷酷，"現(xiàn)在，我們要開始反擊了。"
與此同時，蘇念正坐在家里，看著手機里和顧淮安的聊天記錄。那些甜蜜的對話對她來說就像陌生人的故事，但每看一條，心就痛一分。
她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就像不明白為什么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流淚一樣。
她只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
而且，可能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顧淮安離開記憶典當(dāng)行后，并沒有直接回家。
他在車里坐了很久，腦海中反復(fù)回想著林先生的話。蘇念的記憶被當(dāng)作藝術(shù)品在某個收藏家的私人展覽室里展示著——這個畫面讓他幾乎發(fā)狂。
他撥通阿杰的電話："我需要你調(diào)查一個人，林先生，記憶典當(dāng)行的老板。我要知道他的所有信息，包括他的客戶名單。"
"淮安哥，您找到那家店了？"
"找到了。"顧淮安的聲音冷得像冰，"阿杰，動用我們所有的資源。我不管花多少錢，用多少人，我要找到買走蘇念記憶的那個收藏家。"
"明白。"
掛斷電話后，顧淮安又回到了記憶典當(dāng)行。這次，他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在外面仔細觀察著這家神秘的店鋪。
店面不大，夾在兩棟老建筑之間，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錯過。櫥窗里的陳列品在夕陽下閃閃發(fā)光，那些水晶球、古老的懷表、精美的容器，每一件都透著詭異的美感。
他推開門，再次走了進去。
"顧先生，您又回來了。"林先生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改變主意了嗎？"
"我想看看。"顧淮安直視著他，"看看你們是怎么展示那些記憶的。"
林先生笑了："您確定嗎？看到了可能會更痛苦。"
"我確定。"
"那好吧。"林先生站起身，"跟我來。"
他帶著顧淮安走向店鋪深處，推開一扇隱藏的門。里面是一個更大的空間，墻壁上鑲嵌著無數(shù)個透明的展示柜，每個柜子里都放著一個精美的水晶容器。
"這里是我們的記憶展示廳。"林先生介紹道，"每一個容器里都儲存著一段珍貴的記憶。"
顧淮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數(shù)百個水晶容器整齊地排列著，有些散發(fā)著溫暖的金光，有些閃爍著冷冽的藍光，還有些呈現(xiàn)出深沉的紫色。
"不同的顏色代表不同類型的記憶。"林先生解釋道，"金色是快樂的記憶，藍色是悲傷的記憶，紫色是愛情記憶。"
顧淮安的目光被一個散發(fā)著璀璨紫光的容器吸引了。那個容器比其他的都要大，里面的光芒純凈而溫暖，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那個是..."他的聲音顫抖著。
"您猜得沒錯。"林先生走到那個容器前，"這就是蘇念小姐的愛情記憶?？纯催@光芒，多么純凈，多么美麗。這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愛情記憶。"
顧淮安走近那個容器，透過水晶壁，他仿佛能看到里面流淌著的畫面。那是他和蘇念第一次見面的咖啡廳，那是他們一起看過的電影院，那是他們牽手走過的公園...
"你們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聲音哽咽著，"怎么能把這些記憶從她的大腦里取出來？"
"這是商業(yè)機密。"林先生摸著容器，"不過我可以告訴您，這需要極其精密的技術(shù)。我們能夠精確定位大腦中的記憶片段，然后用特殊的設(shè)備將其完整地抽離出來。"
"抽離的過程..."
"完全無痛?？蛻糁粫械捷p微的眩暈，然后那些記憶就永遠消失了。"林先生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但是記憶本身會被完美地保存在這些容器里，就像琥珀中的昆蟲一樣，永遠不會腐朽。"
顧淮安伸出手，想要觸摸那個容器，但被林先生阻止了。
"請不要碰。"林先生的聲音變得嚴厲，"這些記憶非常脆弱，任何外力都可能造成損壞。"
"那些買走記憶的人，他們會怎么處理這些記憶？"
"不同的客戶有不同的用途。"林先生聳聳肩，"有些人純粹是為了收藏，他們喜歡擁有別人的情感體驗。有些人會用特殊的設(shè)備觀看這些記憶，就像看電影一樣。還有些人..."
他停頓了一下，笑容變得詭異："還有些人會將這些記憶植入自己的大腦，體驗別人的愛情。"
顧淮安感到一陣惡心："你們簡直是惡魔！"
"我們只是商人。"林先生毫不在意，"我們提供服務(wù)，客戶付費購買。這是最公平的交易。"
"蘇念的記憶被誰買走了？"
"我說過，這是商業(yè)機密。"林先生走向另一個展示柜，"不過我可以告訴您，那位客戶對這份記憶非常滿意。他說這是他見過的最純真的愛情，值得永遠珍藏。"
顧淮安的拳頭緊握，指甲深深陷進掌心。他想象著某個陌生人正在觀看他和蘇念的私密時光，想象著那些美好的回憶被當(dāng)作商品展示，心中的憤怒幾乎要爆發(fā)出來。
"您知道嗎？"林先生突然說道，"蘇念小姐在抽離記憶的時候哭了。"
"什么？"
"她躺在抽離臺上，眼淚不停地流。即使知道即將失去這些記憶，她的身體仍然在本能地抗拒。"林先生的聲音帶著某種變態(tài)的愉悅，"那種痛苦，那種不舍，都被完美地保存在記憶里了。"
"你這個變態(tài)！"顧淮安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林先生的衣領(lǐng)，"你把她的記憶還給我！"
"先生，請冷靜。"林先生毫不慌張，甚至還在笑，"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而且，您應(yīng)該感謝我們讓這份愛情得到了永恒。"
"永恒？"顧淮安憤怒地吼道，"你們毀掉了她！毀掉了我們！"
"不，我們拯救了這份愛情。"林先生掙脫他的手，整理著衣服，"想想看，如果沒有我們，蘇念小姐的弟弟就會死去，她會在痛苦和自責(zé)中度過余生。而現(xiàn)在，她的弟弟得救了，她的愛情也得到了永恒的保存。"
"可她什么都不記得了！"
"這正是美妙之處。"林先生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她不會因為失去愛情而痛苦，而那份愛情卻永遠保存在這里，純凈如初。這不是很完美嗎？"
顧淮安看著這個瘋子，心中涌起深深的絕望。他終于明白了，這些人根本不把人類的情感當(dāng)作情感，而是當(dāng)作可以買賣的商品。
"我會找到買走她記憶的人。"他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我會把她的記憶奪回來。"
"祝您好運。"林先生在身后說道，"不過我勸您還是放棄吧。那位客戶的身份您永遠猜不到，而且他為了得到這份記憶付出了天價。他不會輕易放手的。"
"天價？多少錢？"
"五千萬。"林先生的聲音帶著得意，"五千萬買一份愛情記憶，這在我們的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顧淮安的腳步停住了。五千萬，這個數(shù)字讓他震驚。什么樣的人會花五千萬買別人的記憶？
"看來您也被震驚了。"林先生笑道，"能出得起這個價格的人，在這個城市里屈指可數(shù)。而且，他們通常都有特殊的癖好。"
顧淮安沒有回頭，直接走出了記憶典當(dāng)行。
坐在車里，他拿出手機，撥通阿杰的電話："阿杰，調(diào)查范圍縮小了。找出這個城市里所有能一次性拿出五千萬現(xiàn)金的人，重點關(guān)注那些有收藏癖好的富豪。"
"五千萬？淮安哥，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看到了蘇念的記憶。"顧淮安的聲音顫抖著，"阿杰，我看到了她的記憶被裝在一個水晶容器里，像展品一樣被陳列著。"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淮安哥，我們一定會找到那個人的。"阿杰的聲音很堅定，"不管他是誰，我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嗯。"顧淮安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散發(fā)著紫光的容器，"蘇念，等著我。我一定會把你的記憶奪回來，讓你重新記起我們的愛情。"
夜幕降臨，城市的燈火開始閃爍。
在記憶典當(dāng)行里，林先生站在那個紫色的容器前，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真是一份完美的記憶。"他喃喃自語，"可惜，它很快就要離開這里了。"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先生，您要的記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明天就可以交貨。"
"很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我已經(jīng)等不及要欣賞這份傳說中最純凈的愛情了。"
"您一定會滿意的。"林先生看著容器里流淌的光芒，"這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愛情記憶。"
掛斷電話后，林先生輕撫著容器，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明天，這份記憶就會被送到它的新主人那里。而顧淮安，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個人是誰。
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