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榮獲一等功的慶功宴上,未婚妻林月親手為我端上一鍋湯。她笑得甜美又殘忍,
輕聲說:“阿風,這可是我為你準備的驚喜,快嘗嘗,我用你的‘好兄弟’燉的,肉爛得很。
”那一天,我沒有拿起筷子,而是拿起了電話,為她全家敲響了喪鐘。有些債,
不是錢能還的,得用一輩子來贖。01“阿風,恭喜你,又立功了!
”未婚妻林月穿著我最喜歡的那條白色連衣裙,像一朵不勝涼風的白蓮花,
將一鍋熱氣騰騰的肉湯放在桌子中央。我剛脫下警服,風塵仆仆地從任務現場趕回,
聞到這股熟悉的肉香,胃里卻猛地一抽。因為這味道,
太像我養(yǎng)的警犬“黑塔”最愛吃的牛肉條零食。“黑塔呢?”我心頭一緊,
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客廳。往常我一回家,它總會第一個撲上來,用它那顆大腦袋蹭我的腿。
林月解下圍裙,笑容有些僵硬:“別急嘛,先喝湯,給你補補。
這可是我燉了一下午的‘驚喜’。”她刻意加重了“驚喜”兩個字,拿起湯勺,
從鍋里撈出一塊帶著皮的肉,上面一撮黑毛格外顯眼。她將那塊肉放進我碗里,
眼神帶著一絲快意和挑釁,輕聲說:“它可真不經燉,一會兒就爛了。
你不是總說它是你最忠誠的伙伴嗎?現在,它換了種方式陪你了,就在你的肚子里。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像是被一顆子彈瞬間擊穿。我沖向陽臺,黑塔的狗窩空了,
食盆翻了,那條它最喜歡的磨牙繩被剪成了幾段,散落在地上。一股腥甜涌上喉嚨,
我死死盯著桌上那鍋冒著熱氣的肉湯,胃里翻江倒海。黑塔,我的黑塔。它不是寵物,
是我的戰(zhàn)友,是我的兄弟。它曾在毒販的槍口下為我擋過子彈,在廢墟中刨出過幸存的孩童,
它胸前的三枚勛章,和我的軍功章一樣閃亮。可現在,它成了一鍋肉湯。我回過身,
看著林月那張無辜又得意的臉?!盀槭裁??”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耙恢恍笊?,
值得你這么大驚小怪?”林月撇撇嘴,滿不在乎地坐下,“阿風,我才是要陪你一輩子的人。
它占了你太多的時間,我早就看它不順眼了。今天你拿一等功,我們家也算熬出頭了,
吃頓狗肉慶祝一下,怎么了?”“畜生?”我笑了,笑得胸腔都在疼。我一步步走向她,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林月被我的眼神嚇到,縮了縮脖子,卻依舊嘴硬:“你干什么?
別給臉不要臉。我爸說了,等你提了副隊,就給我哥安排個清閑的職位。你吃的穿的,
哪樣不是我們林家給的?殺你條狗怎么了?大不了賠你一條就是了!”“賠?”我俯下身,
湊到她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好啊,你打算怎么賠?一條命,
是不是該用另一條命來賠?”我的手,緩緩摸向了桌上的水果刀。
02冰冷的刀鋒貼上林月溫熱的脖頸,她終于怕了,身體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陳風!
你瘋了?為了條狗,你要殺我?”她聲音尖利,帶著哭腔,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肮??
”我重復著這個字,刀鋒又壓下去了幾分,一道淺淺的血痕出現在她白皙的皮膚上,
“它叫黑塔,一級功勛犬。它救過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多。在你眼里,它不如你哥一個閑職?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林月語無倫次,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我錯了,阿風,
我真的錯了!你饒了我這次,我再也不敢了!”“晚了?!蔽沂栈氐叮?/p>
在她以為我會心軟的瞬間,反手握著刀柄,猛地插進了她面前的紅木餐桌?!拔恕钡囊宦暎?/p>
刀身劇烈顫動,就像我此刻無法平息的怒火。林月嚇得一聲尖叫,癱軟在椅子上。就在這時,
門被“砰”的一聲撞開,我那“未來丈母娘”和她那個寶貝兒子林浩闖了進來,
身后還跟著一臉陰沉的“準岳父”?!胺戳四懔?!陳風,你敢動我女兒!
”丈母娘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卻被我一個冰冷的眼神定在原地。
林浩看到桌上的刀和妹妹脖子上的血痕,立刻跳了起來:“臥槽!陳風你個白眼狼,
敢動我妹?你是不是不想在市局混了?信不信我爸一句話,讓你滾蛋!”他爸,林富強,
一個靠著倒賣建材起家的小老板,此刻正沉著臉,用一種施舍般的語氣說:“陳風,
年輕人不要太氣盛。不就是一條狗嗎?我知道它跟你感情深。這樣,我給你二十萬,
這事就這么算了。月月也是為了你好,怕你玩物喪志?!倍f。好一個二十萬。
黑塔在火場里救出一個被困女孩時,女孩的父母跪在地上,說愿意拿所有家當感謝,
被我拒絕了。因為這是它的職責,是它的榮耀?,F在,它的命,在他們眼里,只值二十萬。
“玩物喪志?”我看著林富強,一字一句地問,“林總,你那個寶貝兒子,成天飆車賭錢,
算不算玩物喪志?你背著我丈母娘,在外面養(yǎng)的那個比林月還小的大學生,算不算玩物喪志?
”林富強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林浩也愣住了,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
丈母娘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她猛地轉向林富強,尖叫道:“好啊你個老登!他在說什么?
你給我說清楚!”家里瞬間亂成一鍋粥。我沒再看他們,轉身,拿起手機,撥通了110。
“喂,報警中心嗎?我是刑偵支隊陳風。我要報警。地址是……”電話那頭,
我的同事小李的聲音有些遲疑:“風哥?你報什么警?”我看著那鍋還在冒著熱氣的肉湯,
輕聲說:“我家里,發(fā)生了一起惡性殺狗案。不,更正一下,是故意損毀公私財物案。另外,
我懷疑嫌疑人一家,涉嫌多起刑事犯罪。對,我實名舉報。”掛掉電話,
我看著眼前雞飛狗跳的一家人,內心平靜得可怕。這只是開始。黑塔的債,要他們一家,
用下半輩子,慢慢還。03警察來得很快,帶隊的是我的老熟人,轄區(qū)派出所的王所長。
王所長看著一地狼藉和桌上那鍋狗肉,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沒說,
但眼神里充滿了同情。林月一家被帶去做筆錄,她哭哭啼啼地指控我持刀傷人,
她媽在一旁添油加醋,說我忘恩負義,她爸則黑著臉,不停地打著電話。
我平靜地交出那把水果刀,配合調查。傷人是假,
桌上的刀痕和林月脖子上那道淺得幾乎看不見的劃痕,連輕微傷都算不上。反倒是那鍋肉,
成了板上釘釘的證據?!啊吨伟补芾硖幜P法》第四十九條,
盜竊、詐騙、哄搶、搶奪、敲詐勒索或者故意損毀公私財物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可以并處五百元以下罰款;情節(jié)較重的,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
可以并處一千元以下罰款?!绷旨业穆蓭熀芸熠s到,在了解情況后,
用一種傲慢的口氣告訴我,這最多就是個治安案件,賠點錢,拘留幾天就完事了?!瓣惥?,
得饒人處且饒人?!甭蓭煼隽朔鼋鸾z眼鏡,“為了條狗,毀了兩家人的情分,不值得。
”我沒理他。我看著在隔壁房間做筆錄的林月,她已經止住了哭,
正對著鏡子整理自己散亂的頭發(fā),仿佛剛剛經歷的只是一場無傷大雅的鬧劇。那一刻我明白,
指望法律給她帶來應有的懲罰,是天方夜譚。他們根本不覺得這是錯。在他們眼里,
黑塔的命,甚至不如一個名牌包。從派出所出來,已經是深夜。
我拒絕了同事送我回家的提議,一個人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推送新聞?!颈臼懈欢钜癸j車,釀成慘劇,肇事者竟是……】我點開,
新聞主角正是我那“大舅哥”林浩。照片上,他那輛騷包的紅色法拉利撞得稀巴爛,
他本人卻在對著鏡頭囂張地比V。評論區(qū)里一片罵聲。“又是這個林浩,仗著家里有錢,
無法無天了!”“上次撞人賠錢了事,這次又來了?”“求深扒!這種人渣就該進去蹲大牢!
”我看著那些義憤填膺的評論,一個計劃在我心中慢慢成形。
你們不是覺得錢可以擺平一切嗎?那我就讓你們嘗嘗,沒錢的滋味。我沒有回家,
而是調轉方向,走進了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網吧。電腦屏幕的熒光,映著我毫無表情的臉。
我注冊了一個新的社交賬號,名字就叫“黑塔的凝視”。然后,
我將林浩從小到大所有仗勢欺人、違法亂紀的黑料,
配上我通過內部系統(tǒng)能查到的、打了碼的證據,以及他那張囂張的比V照,
編輯成了一篇長文。文章的最后,我只寫了一句話:“正義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如果它缺席了,我會親自把它請回來。”點擊發(fā)送的那一刻,我知道,反擊的號角,
才剛剛吹響。林家,準備好迎接風暴了嗎?04網絡的發(fā)酵速度遠超我的想象。
我那篇名為《扒一扒本市“著名”衙內林浩的罪惡史》的長文,
在“黑塔的凝視”這個賬號下,一夜之間,閱讀量突破千萬。林浩飆車肇事的熱度,
被我這把火徹底點燃,燒成了一場燎原大火。網友們化身福爾摩斯,順著我給出的線索,
更多林浩的黑料:校園霸凌同學、拖欠供貨商貨款、甚至涉嫌在酒吧給女孩下藥……每一條,
都足以讓他喝一壺。輿論徹底引爆。市局的電話快被打爆了,
要求嚴懲林浩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王所長的電話,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陳風,你小子,玩得夠大啊?!薄巴跛?/p>
我只是把一些事實說了出來?!蔽移届o地回答。“事實?”王所長嘆了口氣,
“林富強昨晚找了市里好幾個領導,想把熱搜壓下去,結果火越燒越旺。現在省里都驚動了,
成立了專案組,林浩被刑事拘留了。這下,誰也保不住他?!薄斑@是他應得的?!薄澳悄隳兀?/p>
”王所長話鋒一轉,“林家已經猜到是你干的了。林月在微博上發(fā)了篇小作文,
說你因為她不小心弄死了你的狗,就懷恨在心,不僅對她動手,還惡意造謠中傷她哥哥。
現在網上有一批人開始攻擊你,說你冷血無情,為了一條狗,毀了未婚妻一家?!惫唬?/p>
她還是用了這一招。我打開微博,林月的小作文寫得“聲情并茂”,
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犯了小錯卻慘遭未婚夫瘋狂報復的無辜受害者。
她還配上了幾張自己梨花帶雨的自拍,脖子上那道淺淺的劃痕被她用P圖軟件加深了,
看起來觸目驚心。#警犬男友為狗報復# #當愛意消失,
他比魔鬼更可怕# 兩個話題被水軍刷上了熱搜。我的照片、單位,甚至家庭住址,
都被人肉了出來。手機嗡嗡作響,全是陌生號碼的辱罵短信和電話?!澳銈€變態(tài)!人不如狗?
”“怪不得你女朋友要殺了你的狗,誰受得了你這種瘋子!”“地址已經曝光,
等著收花圈吧!”林家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讓我身敗名裂。他們太天真了。我關掉手機,
將那鍋已經冷掉的狗肉湯,連同那個鍋,一起裝進一個物證袋。然后,我拿出另一部手機,
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的號碼。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喂?”“徐老。
”我開口,聲音有些干澀,“我是陳風。黑塔……犧牲了?!彪娫捘穷^沉默了足足半分鐘。
徐老,是黑塔原來的主人,也是國內最頂尖的刑偵痕跡學專家,退休前是我的老師。
黑塔就是他親手送給我的?!霸趺椿厥??”徐老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我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聽完后,徐老只說了一句話:“把檢材送到我這里來。
另外,把你懷疑林富強經濟犯罪的線索也一并發(fā)給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人家,
敢動我的兵?!睊斓綦娫挘铱粗巴?。天,要變了。林月,
你以為一篇小作文就能顛倒黑白嗎?我會讓你知道,在絕對的證據面前,所有的謊言,
都將不堪一擊。05我?guī)е庋b好的物證,連夜驅車趕往省城。
徐老住在郊區(qū)一棟帶院子的老房子里,門口沒有掛任何招牌,
但這里卻是省公安廳物證鑒定中心之外,最權威的私人鑒定實驗室。見到我時,
徐老沒有多余的安慰,只是接過我手里的物證袋,眼神沉痛地看了一眼,
便轉身走進了實驗室。“你先去休息一下。”他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話。我知道他的脾氣,
沒有打擾,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墻上,掛著一張泛黃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