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八年的竹馬傳信向我求救。我二話不說,千里奔襲,
然后站在金碧輝煌的七星級酒店面前懷疑人生。房間里哪有我不茍言笑的竹馬?
只有一個「活零活現(xiàn)」的嬌弱男大!一想到自己為了獲得出門機(jī)會,
而被迫接取的S級宗門任務(wù),我一個頭兩個大?!甘裁唇心銥榱藞D輕松,進(jìn)了合歡宗?
「什么叫你發(fā)揮驚世智慧,想出了直男裝零的驚世大計?「什么叫你失蹤八年之后,
再次聯(lián)系我,竟然是因為在床上打不過別人?」1、失蹤八年的竹馬傳信向我求救,
內(nèi)容很短只有四個字:「宋昭,救我!」與語音一同過來的,還有一個地址。
我順著地址找過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七星級酒店。我站在高聳入云的大廈面前懷疑人生。
江述白給我傳的是求救的信息,但這里怎么看都和救命搭不上邊。乘坐電梯上了二十一樓,
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間?!改銊e過來,我都說了你別過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從房門內(nèi)傳出,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難道是逼良為娼?我一腳踹向房門,準(zhǔn)備來個帥氣登場。
結(jié)果門是虛掩的!我的一腳自然落了空,還因為用力過度,整個人豎劈在地上。
房間里的燈光很昏暗,我的境況很窘迫?!覆缓靡馑迹铱赡苷义e房間了,你們繼續(xù)!」
雖然看不清臉龐,但這身型怎么樣都不像一男一女。我尷尬爬起,點頭哈腰準(zhǔn)備退出去。
「宋小昭!」熟悉的聲音傳來,還帶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憤懣。我聞聲望去。好家伙,
被壓在床上的,怎么是我的竹馬江述白?被意外打斷的西裝男子也反應(yīng)過來,
目光在我和江述白之間來回打量。「三人行?我是雙性戀!」「嗙——」
壓在床上的黑色身影,沿著漂亮的拋物線飛出,重重砸在地上。「砰、砰、砰!」
密集的拳頭落在西裝男的臉上,鼻梁上,額頭上。我邊打邊罵:「還三人行?給你臉了?
長得不咋滴,想得還挺美!」事發(fā)突然,西裝男被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竸e,別打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管你是誰!」皮肉碰撞的聲音不斷,中途他還想伸手來擋,
被我一把甩開?!杆涡≌??宋小昭?」江述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父陕?!」
手上揮拳的動作不停,「十萬火急把我叫出來,就為了這事!
你知道我出來一趟有多不容易嗎?」「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再打的話,就要出人命了……」
被我按在地上的西裝男,已經(jīng)出氣多進(jìn)氣少了?!富逇猓∵@么不經(jīng)打!」
我順手拍了拍西裝男高高腫起的臉蛋,他被打出陰影,忍不住又抽抽了一下。出了氣,
我得以抽空看一眼江述白?!改氵@是什么鬼打扮?」2、江述白的長相,是十分清秀的類型。
他穿著一件嫩粉色襯衫,中間的扣子沒扣,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
下半身搭配的是一條寬松的黑色短褲,白色長襪一直拉到腳踝上?!杆弧拐痼@,荒謬,
靈光一閃,然后大徹大悟。短短十秒,連猜測帶腦補,我成功說服了我自己。
我伸手拍了拍江述白的肩膀,指尖的血液蹭到了他的粉襯衫上?!感值埽皇俏艺f你,
下次擦亮眼睛看人吧!」想到昔日一本正經(jīng)的竹馬,竟然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我不由十分感慨:他一定是吃了很多苦頭吧!「不是,」江述白拉住我的胳膊,
「你是不是誤解了什么?」「誤解?怎么會呢?」我有些意外,挑眉看他?!概?,我知道了!
」我一拍腦袋。「沒關(guān)系的,你不用害羞,我很開明的!」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貼心補充:「放心,我不告訴其他人!」江述白的臉色并沒有好轉(zhuǎn)。「你到底懂什么了?
我是直男!」房間里面安靜十秒,足夠我腦補一個對抗世俗的愛情故事。
江述白知道我想歪了,取下掛在腰間的玉牌,放在我手上。房間里的燈光比較暗,
我瞇著眼睛看了半天,才看到牌子上寫了三個字:「合歡宗」「你……我……」
因為太過驚訝,短時間內(nèi)我喪失了組織語言的能力?!甘裁??什么?」
江述白滿臉希冀地看著我?!冈瓉砟憔褪堑谝粋€加入合歡宗的男弟子!」
我一臉悲痛的把玉牌拍在江述白身上。怎么辦?竹馬墮落得,好像比我想象的更加徹底!
3、江述白這事,在當(dāng)時引起了一陣轟動。后修真時代,原本避世的宗門,
被改造成各種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校。開學(xué)的第一天,戴著黑框眼鏡的班主任走進(jìn)來,
說要給我們正一正班風(fēng)。「我們修真界出了一個恥辱,不好好修煉,凈想著走捷徑!」
我們坐在臺下洗耳恭聽。「居然想要以男子之身,加入全是女子的萬花叢中過學(xué)校!」
「哦呦——這是個人才!」班里有男生起哄,被班主任扔出的粉筆頭砸中?!肝覀冃尴扇耸?,
哪個不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他倒好,想加入以雙修之術(shù)見長的合歡宗,
簡直是司馬昭之心!」有女生舉手發(fā)言:「那他入學(xué)了嗎?」「問得好!他最無恥的地方,
就是躺在人家招生處鬧,說什么【只招女子又沒寫到招生公告里!你們這是赤裸裸的歧視!
信不信我告到教育局去!】「學(xué)校被他鬧得沒辦法,
召開大會破格收他做了千百年來第一個男弟子,然后連夜修改招生簡介?!高€是我們劍修好,
能不能進(jìn)全靠武力,沒有鉆空子的余地。你們要好好修煉??!」
不知名男子成為我們茶余飯后討論的對象,此時此刻,他正一臉無辜地站在我面前?!复筮\!
」一柄輕薄的靈劍自我背后飛出,照著江述白的面門劈了下去。江述白跳腳堪堪躲過,
嘴里求饒:「姑奶奶,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江述白,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到底是哪樣的人啊!」被劍追著跑的人有些崩潰,他跳上床躲避直直刺來的劍尖,
又立馬滾下來保證身體一直處于運動狀態(tài)。「你自甘墮落,你急于求成,你凈想著走捷徑!」
江述白終于反應(yīng)過來,趁著躲避攻擊的間隙,一個翻滾到了我的身旁。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掌,
按在他的左手手腕處。我的眼神變得更加微妙:「你們合歡宗,也搞柏拉圖?」
江述白手腕處的凸起,是一顆被我親手點上去的守宮砂。4、給江述白點守宮砂這事,
純屬意外。畢竟誰能想到:畫在戀愛小說插畫里的陣法,能是真的點砂陣?
我曾懷疑過守宮砂的真實性。我媽盯著看了半天,得出結(jié)論:還真是!「江述白,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你是說,你為了混個輕松,腆著臉進(jìn)了合歡宗?」
手臂上傳來被指頭戳的觸感,我沒好氣的拍掉他躍躍欲試的手掌?!改阆氚。?/p>
劍修打斗難免受傷嘛,丹修也有炸鼎的風(fēng)險,獸修更倒霉,靈獸三天一暴動,五天一叛亂。
但是——」江述白把食指豎起放在腦袋旁邊,齜著大板牙傻樂,
讓我幻視了某個黃豆唐笑表情包?!负蠚g宗不一樣啊,只要我不想,還能有人強(qiáng)迫不成?」
「那你現(xiàn)在這樣……」「我發(fā)現(xiàn)我想得太簡單了,」江述白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簡直是羊入虎口!外面拐的哪有家里有的方便?。∥覍に歼@不行?。 ?/p>
然后江述白發(fā)揮了他驚世的智慧,想出的解決辦法,就是「直男裝零」。「可惜躲過了初一,
沒躲過十五,」江述白頗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西裝男,
「居然遇上了喜好男色的男修,差點清白不保??!宋小昭,你可要為我做主?。 ?/p>
江述白說到傷心處,趴在我的肩頭嚶嚶嚶。我怕他把鼻涕蹭到我身上,稍微向外挪動,未遂。
「所以你失蹤八年之后,再次想到聯(lián)系我,竟然是因為在床上打不過別人?」
「什么叫在床上打不過?」江述白有些不服氣,「我分明是被擄過來的!」「別轉(zhuǎn)移話題!
我在問你為什么失蹤!」比我高一個頭的人略有些不自在,他把頭撇到一邊去,
沉默著不說話,讓我短暫窺見了小江述白的影子。我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抬腿向他的小腿處踹去。腳底的觸感是實實在在的,江述白并沒有如我料想的那樣側(cè)身躲開。
「為什么不躲?」「我想讓你撒撒氣……」江述白的聲音帶了很重的鼻音。
我的鼻頭有些發(fā)酸,只能猛眨眼睛避免淚水跑出去:「好歹說一聲啊,
什么都不說就消失……」一起長大的小孩,在傷心難過這件事情上,其實是一樣的。
「我不會原諒你的?!刮覍㈩^抵在江述白胸膛上,不想讓他看我發(fā)紅的眼睛?!膏拧!?/p>
頭頂?shù)哪腥溯p笑道。「我這次出來,可費了大功夫!你得負(fù)責(zé)!」「我也沒想到,
宋小昭居然真的來了!那是不是說明,我在你心里,其實也很重要?」我沒有回他,
只是在心中默念:廢話!我們學(xué)校是出了名的寬進(jìn)嚴(yán)出,一旦踏入大門,要想出去,
要么畢業(yè),要么出任務(wù)。任務(wù)成功皆大歡喜,失敗了則會扣取相應(yīng)的學(xué)分。很不巧,
因為我肆意改造靈劍,賬戶里的學(xué)分已經(jīng)扣無可扣了?!改隳苓^來,我真的很開心,
我以為你還在我氣呢!」「我還是生氣的,只不過沒有一開始那么生氣了,能見到你……」
「什么?什么?」江述白將我的臉捧起來,一臉期待地看著我。余光瞥到黑影,
我的呼吸一滯,用力把江述白推到一邊。「小心!」匕首擦著手臂飛過去,劃破了我的外衣。
被我們忽略已久的西裝男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球被紅色侵染,
整個人變得有些癲狂:「小賤人,要不是你搞偷襲,你以為你打得過我嗎?」他的四肢扭曲,
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朝著我沖過來……5、「大運!」靈劍聞聲而起,穩(wěn)穩(wěn)落在我的手上。
西裝男沖過來的速度不減,看到我手中又短又薄的靈劍,忍不住譏笑出聲:「就你叫大運?
大爺我還叫羅……」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伸長的靈劍捅了個對穿,血液汩汩涌出。
「一寸長,一寸強(qiáng)。而你,要撞大運啰!」戰(zhàn)斗發(fā)生得快,結(jié)束得也快。江述白挪到我旁邊,
用手指戳我的胳膊:「宋小昭,就這么把他殺了,沒問題嗎?」我擺擺手:「沒事,
我一開始打他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被魔氣附體了。留他一命,
只是為了觀察他是被動還是主動吸納魔氣的??此麆偛诺谋憩F(xiàn),明顯是將魔氣收為己用,
已經(jīng)犯了殺業(yè)了?!埂鸽m說魔人該殺,但是要怎么處理尸體呢?」江述白略有些擔(dān)憂地說道。
「不礙事,大運!」靈劍的劍刃一寸一寸縮短,最后完全隱于劍柄內(nèi)。
藍(lán)色的火苗自劍肩處飄出,在與西裝男接觸之后,順利將他點燃。火焰靜靜燃燒,
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房間里只剩下兩道淺淺的呼吸聲?!高@個火焰竟然不燙誒!」
江述白將手湊近,發(fā)現(xiàn)并沒有灼燒感?!府?dāng)然,這個火焰,是以魔氣為燃料的?!?/p>
我的語氣里帶著些許得意,這可是我費大功夫,才得來的殺魔焰!不多時,
原地就只剩下一堆黑灰。我打開窗戶,挽起劍風(fēng)讓灰燼隨風(fēng)飄出去。陽光照進(jìn)來,
我看到了江述白眼眶里的盈盈淚花,可能他也同我一樣,喜歡腦補吧。
「能不能把你的襯衫脫掉?」「為什么?」「我們這樣走出去,很像姐妹誒……」
6、我選擇的是不用等人組隊的S級單人任務(wù),而任務(wù)的目標(biāo),
則是獲取上品靈植——龜背蘭。如何戰(zhàn)勝守護(hù)靈獸是后面需要考慮的問題,
眼前的難題是怎么找到神出鬼沒的靈獸。從酒店出來,我們拜訪了不遠(yuǎn)處的氣象城。
氣象城的城主,是我爸以前的同事,主修占卜,副業(yè)看風(fēng)水,
完美契合氣象城的戰(zhàn)略地位——九洲的氣象中心?!覆肥澹野窒蚰鷨柡?!」我雙手抱拳,
身體微微前傾。「小昭來啦!這位是?」「這個是我小時候的玩伴,名叫江述白?!?/p>
江述白及時站出來,向卜算子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啊,卜叔最近有點事,
沒辦法盡到地主之誼……」我正愁沒有好的切入點,連忙詢問發(fā)生了什么,
有沒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地方?「不瞞你說,城里的氣象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出問題了。
你卜叔雖然主修占卜,但是陣盤推演出來的降水點都失效了,
就連發(fā)射到天空上的催雨彈也全都失效了……」卜叔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當(dāng)著小輩承認(rèn)自己的主業(yè)出問題了,實在不是什么光彩事?!覆肥??」
江述白叫得有些遲疑,見到卜算子點頭,才繼續(xù)說下去,「我有一密法,專修瞳術(shù),
要不您帶我們到現(xiàn)場看看?」卜算子略一思索,點頭答應(yīng)。
一行人坐著靈石驅(qū)動的磁懸浮汽車,到了最近的降雨點。下了車,江述白念動咒語,
眼眸附上一層彩色的流光?!杆侵餍蘧窳Φ挠^星門的弟子嗎?」趁著江述白觀察的間隙,
卜叔悄聲問道。我笑笑沒說話,合歡宗,也算半個主修精神力的宗門吧?「有了!」
江述白眼眸中的彩色褪去?!覆肥澹耐蒲輿]有出問題。降水點確實在這里,
只是出了點小問題?!埂冈趺凑f?」卜算子正了正神色,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真是了不得。
「有一種靈獸,叫做天海兔,以空氣中的水汽為食。它們的戰(zhàn)斗能力不強(qiáng),為了提高存活率,
進(jìn)化的種族技能為隱身?!埂高€真是!我起卦都與人相關(guān),倒是忘記還有靈獸阻礙的可能!
天海兔是群居型靈獸,確實有聚在一起阻礙降雨的可能!」卜算子又起了一卦,占得巽卦,
主隱秘,預(yù)示暗中行動。「現(xiàn)在的問題是,怎么解決?發(fā)射出去的催雨彈全都被擋回來了。」
就算知道了緣由,卜算子也高興不起來,天海兔在幾千米的高空之上,要想人為干擾,
簡直難如登天?!高@就要看宋小昭有沒有辦法了?」江述白笑著看向我,
他見過我的改造靈劍,能縮自然能伸?!肝业撵`劍就算能伸縮,也達(dá)不到幾千米的長度?!?/p>
我回了他一個白眼,「我有一計,需要諸位配合!」「你說,只要是卜叔能辦到的,
一定全力配合!」這件事情已經(jīng)困擾他一周有余,有解決的辦法,自然要試試的。
「雖然大運不能伸展到那么長,但是我對它做了其他改造,可以發(fā)射具有一定威力的激光。
但是這個激光最多只能打散天海兔群,并不能對他們造成實際的傷害。」
「能打散就已經(jīng)幫大忙了!只要留出空隙,催雨彈能上天,降雨就能成功!」
「目標(biāo)群體在幾千米之外的高空之上,無法肉眼觀測」我頓了片刻,
「所以我會使用【人劍合一】的秘技,缺點就是施展期間,我的意識會和靈劍同步,
導(dǎo)致肉身完全不能行動。」【人劍合一】是合體期的劍修才能掌握的本事,
我現(xiàn)在的修為并不能支撐我施展完全體的【人劍合一】,于是就有了這個舍棄肉身,
意識完全融入靈劍的方法。卜算子和江述白對視一眼,知道我是將性命托付到他們手上,
都向我保證:只要他們還活著,絕對不會讓其他人靠近我。7、驅(qū)散行動進(jìn)行得很順利。
我施展秘技之后,將自身意識融進(jìn)靈劍中。只剩劍柄的靈劍在我面前懸停,
在旁邊守護(hù)的兩人只看到,我面前的空氣出現(xiàn)一絲晃動,然后是微弱的熱浪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