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閨蜜莉莉坐在我對面,臉頰微微泛紅,佯裝生氣地推了身邊的丈夫一下?!盁┧懒耍?/p>
”她一邊抱怨,一邊戳著面前的提拉米蘇,“昨晚困死了,他倒沒完沒了!
”她嘴上雖抱怨著,但眼角的笑意和泛紅的耳根卻藏也藏不住。
我忍不住笑她:“注意點形象,林太太。這甜蜜的負擔,多少人羨慕不來呢。
”她丈夫側(cè)過頭,縱容地笑著,伸手溫柔地抹掉她嘴角的可可粉?!肮治遥?/p>
”他聲音低沉又帶著笑意,隨手揉亂了她精心打理的卷發(fā),“誰先撩的火?”“頭發(fā)!
”莉莉拍開他的手,人卻靠了過去,笑得特別開心,“都多少年了,
還這樣......”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熱乎乎的,可我卻嘗不出滋味。
目光落在他們緊挨的身影上,莉莉的丈夫看她時,眼神里滿是毫不掩飾的寵愛。那眼神,
像一根小刺,在我的心尖好輕輕人扎了一下。原來,男人的欲望并不會消失。只是,
他不再愿意對我燃起熱情。2.我推開家門,客廳就亮著一盞暗暗的燈。他陷在沙發(fā)里,
手機屏幕的光照著他半邊臉,他的目光緊緊黏在屏幕上。聽到我開門,他就“嗯”了一聲,
算是打了個招呼,頭也沒抬,同在一個屋檐下的相處模式,我已經(jīng)習慣了。我換了鞋,
徑直走進臥室??諝饫飶浡麘T用的香水的味道。床鋪得整整齊齊,
兩個枕頭中間像隔著一條看不見的線。我躺下,被子冷冰冰的。他帶著一身涼氣進來,
掀開被子躺下,背對著我。我們中間空著一大塊,透進來一股子冷氣。
我在黑暗里看著他模糊的輪廓。手指動了動,猶豫著伸過去,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臂。
他的肌肉有點僵硬。他沒有動,均勻的呼吸無聲的告訴我他已經(jīng)睡著了。
“唉......”我悶悶地嘆了口氣,心里堵得慌,說不出的委屈。我把手收回來,
翻身平躺著,無聲的盯著模糊的天花板。這張床......以前不是這樣的。剛結(jié)婚時,
他總是精力旺盛,每晚都不知疲憊。然而,十年過去后,那事兒就變成了一個月幾次。
再后來……上一次是什么時候?三個月前?半年?我甚至記不清了。
只記得每次我鼓起勇氣暗示的時候,他不是敷衍地說“太累了,睡吧”,
就是干脆翻身繼續(xù)睡。想起咖啡館里莉莉老公揉她頭發(fā)時,那眼神里的光,看得我心里發(fā)緊。
原來在別人家,時間并沒偷走這些。這不是時間的問題。是他......只對我沒興趣了。
心里悶得難受,我使勁裹緊被子,又看了看他睡著的背影。手抬起來,停在半空,
對著他的肩膀。停了幾秒,手指頭蜷縮了一下,最后還是慢慢收回來,緊緊抓住了被角。
算了?!芭距币宦?,我關(guān)掉了床頭燈。徹底的黑暗淹沒了房間。3.白天,
莉莉的話像根刺,扎得我心神不寧?!澳腥藢δ銢]興趣,只有兩種可能,”在咖啡館里,
莉莉壓低聲音說,“一種是不愛了,另一種……可能在外面偷吃。
你家那位……”她嘆了口氣,“我真不想當惡人,但他畢竟有前科,你自己……多留點心吧。
”“前科”這兩個字,像一把生銹的鑰匙,猛地捅開了我刻意鎖緊的角落。
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悶悶的,煩躁不安。三年前,莉莉發(fā)給我?guī)讖堈掌鸵欢我曨l,
看得我手指頭發(fā)麻。她說是在市中心撞見,怕我吃虧,所以偷偷跟蹤拍下的。照片里,
他微微低頭,那個水靈靈的小實習生踮著腳,口紅印清清楚楚印在他臉上。
他手里還拎著個嶄新的名牌包。他臉上那種放松寵溺的笑,
我都想不起來多久沒在家里見過了。那時候,兒子就在隔壁房間背書,
“高考倒計時”牌子上的紅字刺眼。我死死咬住嘴唇,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才硬把想尖叫和撕了他的沖動壓下去。那種屈辱感沉甸甸地壓在胃里。第二天,
我約他在離家很遠的小咖啡館見面。他穿著筆挺的西裝走進來,一臉輕松:“怎么了?
搞得這么正式?”我沒說話,直接把手機推過去,屏幕上是那張親臉照。
他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眼神慌亂閃爍?!罢l拍的?!”他聲音一下子提高了,
帶著被窺探的怒氣,“角度問題!說明不了什么!”我沒動手機,
劃到下一張——他們手挽手的背影。再下一張——他刷卡買包的單子,金額清清楚楚。
他的臉開始發(fā)白?!斑€有這個?!蔽衣曇艉芷届o,點開最后那段視頻。畫面有點晃,
聲音卻很清楚。女孩嗲聲嗲氣地說:“親愛的,這個包包我真的好喜歡哦!
”“?!钡囊宦暫螅撬统翈Φ穆曇?。他像被抽走了力氣,頹然后靠,
煩躁地抓扯著自己的頭發(fā)?!?.....是她主動的,”他緊張的辯解,
死盯著桌面上的收機屏幕,“就那一次......就陪她逛了個街......我發(fā)誓!
我們什么也沒做!沒上床!老婆,你信我!我立刻辭了她!再也不見了!
都是為了應酬……逢場作戲罷了……”后面他說了什么,我聽得模模糊糊,像隔了層玻璃。
腦子里只有兒子背書的聲音和墻上的倒計時。為了不影響兒子的前途,
為了那個看似完整的家,我把屈辱和惡心,硬生生咽了下去。那件事,在他開除那個女孩后,
就這么稀里糊涂過去了。4.莉莉那句“畢竟有前科”,像根小刺扎在心底,怎么也拔不掉。
以前,我總怪自己瞎想,覺得結(jié)婚久了都這樣??涩F(xiàn)在,
這句話讓我又想起了那些被我故意忽略的事。我開始注意他。有一次,他凌晨才回來,
一身酒味煙味?!皠倯晖?,累了?!彼f了一句,隨手把西裝外套扔在椅子上,
就進浴室了。我坐在沙發(fā)上,電視的光在屋里一閃一閃。
我的眼睛卻死死盯著他那件深色外套。水聲嘩嘩響。我像著了魔似的走過去,
捻起外套領(lǐng)子里面??拷弊拥牟剂仙希幸稽c很淺的紅色印子。湊近一聞,
一股甜膩的脂粉味,混在他熟悉的香水味里,這味道......肯定不是我的。
浴室門開了,他擦著頭發(fā)出來。“站那兒干嘛?”他問?!皼]什么,”我的聲音有點緊張,
“看你衣服沾灰了。”這借口真爛?!芭??!彼麤]在意,打了個哈欠,“困死了,睡了。
”說完,他繞過我,直接進了臥室。從那天起,我的觀察有了明確的目的。門口鞋柜那,
他手機屏幕亮了,沒鈴聲,只有嗡嗡的震動。他立刻抓起手機,動作慌里慌張。
他低頭看屏幕,要么皺眉要么撇嘴,手指飛快打字回消息,故意躲著我的目光。
“晚上要去加班,項目要趕工?!彼麑χR子整理領(lǐng)帶,語氣平常?!班??!蔽覒艘宦?。
看了一下墻上的時間,五點十分,正是下班的時間。夜里,他回來得越來越晚。有時候,
除了酒氣,他身上還有種陌生的、特別的、不屬于他的香水味。以前我以為只是應酬沾上的,
現(xiàn)在覺得這味道悶得我喘不過氣。他洗完澡出來。我站在浴室門口,
想幫他拉平睡衣后領(lǐng)翻折的一角。手剛伸過去,他的肩膀極其輕微地向后一縮,避開了。
“我自己來?!彼匀坏靥终硪骂I(lǐng),走進臥室。他轉(zhuǎn)身的瞬間,
我在他的脖側(cè)看到了一個暗紅的印跡。
地... ...三年前咖啡館里他慘白的臉、豎著的三根手指、那句著急的“逢場作戲”,
清清楚楚地撞進我腦子里。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抓住,每跳一下都鈍鈍地疼。
原來那些被我故意忽略的“小事”,早就連成了一條清楚的線。我以為已經(jīng)“過去”的噩夢,
其實從來沒走。它只是藏得更深了。5.下午,手機在我手里震動,
是莉莉介紹的私家偵探打來的。我反鎖上衛(wèi)生間的門,背靠著涼涼的瓷磚,才接了電話。
“林太太,您要的東西,弄好了?!眰商降穆曇艉芾潇o。接著,郵件提示音響了。
我盯著那個附件圖標,手指頭抖個不停。深吸一口氣,我點開了郵件。
第一張照片跳出來——他正彎腰拉開一輛嶄新的紅色跑車副駕車門,
臉上漾著松弛而久違的笑意,那笑意瞬間扎穿了我的平靜。駕駛座上,那個女孩歪著頭看他,
嘴角上揚,年輕而刺眼。我麻木地滑動屏幕。下一張照片,他手里拎著一個奢侈品牌的紙袋,
女孩挽著他的手臂,半個身子依偎在他懷里。再下一張,
是他們并肩走進高檔樓盤售樓處的背影。日期清晰地顯示在照片上,就在上周三,
他所謂的“封閉式項目攻堅期”。我繼續(xù)看郵件,
一張張電子單子被放大:珠寶店的大額賬單,銀行流水上頻繁轉(zhuǎn)給同一個陌生賬號的大筆錢。
最后,是一張買房合同的照片。房主名字,就是那個女孩。地址,
竟然在他公司旁邊很貴的小區(qū)??們r,那一大串零,看得我差點喘不上氣。心口像被掏空了,
留下個透風的洞。我扶著洗手臺,手指用力到發(fā)白,才勉強站住。鏡子里照出一張慘白的臉,
嘴唇?jīng)]血色,眼神空空的。原來,這并不是什么“逢場作戲”。代價如此高昂,
高昂到他抽走了這個家的骨血,去供養(yǎng)另他在外面的另一個家。他抱怨的“項目墊資”,
縮減的家庭開支,不再付出的精力和時間……全都在這里找到了答案。更諷刺的是,
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孩同時還在跟另一個男人來往。我老公,
只是她養(yǎng)的一堆“魚”里的其中一條。突然覺得他做的所有事都那么可笑!
這種建立在欺騙和貪婪上的關(guān)系,算什么“真情”?6.手機屏幕再次亮起,是莉莉打來的。
她的聲音隔著聽筒都能噴出火來:“資料我收到了!媽的!這對狗男女!你等著,
我這就過去接你!那個賤人不是每周都去空中花園吃飯嗎?我們?nèi)ザ滤?!撕爛她的臉!
讓她知道勾引別人老公是什么下場!”我聽著莉莉憤怒的咆哮,
胸口那股翻騰的惡心和恨意反而奇異地沉淀下來,凝結(jié)成一塊冰冷的鐵?!袄蚶?,
”我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帶著一絲冰冷的疲憊,“別去?!薄盀槭裁床蝗??!
”莉莉在電話那頭幾乎跳腳,“你咽得下這口氣?就這么便宜她了?!”“便宜她?
”我冷笑了一下,“撕她打她罵她,讓她當眾丟臉?然后呢?”我停了一下,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好像看到了那個男人虛偽的臉,“莉莉,蒼蠅不盯無縫的蛋。一個男人,
如果對家庭沒有忠誠,對妻子孩子沒有責任心,骨子里就是爛的。就算我今天撕了這個,
明天、后天,還會有下一個、下下一個小三撲上來。問題的根子,從來就不在那些女人身上,
她們不過是聞著味兒來的蒼蠅。是那個男人,他自己,就是那顆發(fā)臭、生蛆的壞蛋!
”電話那頭安靜了?!八?,”我的聲音冷得像冰,“真正該倒霉的,不是那個賤人,
而是親手把家掏空、把信任踩碎的人。我要讓他自己看清楚,
他用我和兒子的血汗錢養(yǎng)的‘真愛’,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我要讓他嘗嘗被耍得團團轉(zhuǎn)、丟光臉面、最后什么也不剩的滋味!”莉莉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聲音終于也冷靜下來,帶著一絲狠勁:“... ...你說得對。那,你打算怎么做?
”此時的我,心底復雜得很,他抽走的不僅僅是錢,更是這個家的根基,
是十幾年歲月里僅存的那點溫存。他竟用它們?yōu)榱硪粋€女人筑起金巢。不能鬧。鬧?
只會讓那女人得意,讓兒子受辱,讓我成為別人飯后可笑的談資。不,我絕不做哭嚎的棄婦。
我用冷水洗了一把面,冷靜的看著鏡中的自己。他視若珍寶的“真愛”?
不過是一場明碼標價的交易。既然他執(zhí)迷不悟,那就讓他自己看看,
他捧在手心的“小白花”,根莖上爬滿了怎樣的毒蟲?我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
他正歪在沙發(fā)上看手機,嘴角帶著一絲放松的弧度。我知道那弧度為誰而揚。
我平靜地走過去坐下,拿起雜志翻動著。他抬眼瞥了我一下,有點意外,
但很快又低頭看手機。“周末……莉莉他們想去新開的法國餐廳,問我們要不要一起?
好久沒聚了?!蔽业穆曇羝椒€(wěn)無波。他劃手機的手指停了一下,皺著眉說:“周末?
項目收尾,可能要加班……”他抬起頭,一臉為難?!熬鸵活D晚飯,”我合上雜志,看著他,
眼神很溫和,“你也該歇歇了。兒子周末去同學家,家里就咱倆,出去吃也好。
”他點了點頭:“行吧,你定時間?!薄昂??!蔽掖饝匦路_雜志。手指冰涼。魚餌,
已經(jīng)扔出去了。周六,我在那個女孩每周必去的會員制空中花園餐廳訂了位置,
這條信息是私家偵探前幾天告訴我的。傍晚,我換上簡單的米色套裙,
仔細遮住眼下的疲憊和心里的冷。鏡子里的女人,看著端莊平靜。他坐在客廳等我,
不耐煩地敲著膝蓋:“好了沒?”他難得穿了件新襯衫?!昂昧恕!蔽夷闷鸢?。
7.餐廳在頂層,大玻璃窗外是亮閃閃的夜景。我們到得早了點,莉莉兩口子還沒來。
服務(wù)員帶我們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時,我眼睛掃了一圈,偷偷找那個身影。幾分鐘后,
莉莉兩口子也到了,隨便聊了幾句,開始點菜,氣氛輕松愉快。我小口喝著冰水,
眼睛有意無意地瞟著入口。終于,那個刺眼的身影出現(xiàn)了。她穿著亮眼的紅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