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shù)燈晃得我眼睛疼，肚子里的小家伙原本還在踢我，這會兒突然沒了動靜，
只有一陣陣尖銳的腹痛往骨頭縫里鉆。我想張嘴喊疼，可喉嚨里像堵了棉花，
只能發(fā)出細(xì)碎的氣音。旁邊的護(hù)士姐姐手忙腳亂地給我扎針，
聲音都在抖：“產(chǎn)婦血壓降到80了！陳醫(yī)生，止血藥不管用！”“家屬呢？！
”穿綠大褂的醫(yī)生猛地抬頭，朝門口喊，“產(chǎn)婦現(xiàn)在需要緊急手術(shù)，同意書必須家屬簽！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想找陸琛。我們結(jié)婚三年，我盼了兩年才懷上這個孩子。
前幾天他還摸著我肚子說“等寶寶出生，我們就好好過日子”，可現(xiàn)在，
我躺在這里命懸一線，他人影都沒見著。“我……我打他電話。”我用盡力氣摸床頭的手機(jī)，
指尖剛碰到屏幕，就聽見走廊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是陸琛，
還有林薇薇。林薇薇是他的白月光，當(dāng)年他們分手，陸琛低落了半年，后來遇到我，
追了我三個月，我以為我是能暖熱他的心的人。直到我懷孕，林薇薇突然回國，
陸琛就開始頻繁地晚歸，有時候身上還帶著她喜歡的梔子花香。我曾自我安慰，
她只是過去式，可現(xiàn)在，我躺在手術(shù)臺上，他卻帶著她來了?！鞍㈣?，你別著急，
醫(yī)生說我就是有點低血糖，沒大事的。”林薇薇挽著陸琛的胳膊，臉色蒼白，
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倒是蘇晚姐，她怎么突然要手術(shù)??？會不會很危險？”陸琛沒理她，
快步走到手術(shù)床邊，眉頭皺得很緊，卻沒看我，徑直問醫(yī)生：“怎么回事？
她早上出門還好好的。”醫(yī)生把同意書遞過去，筆尖指著簽名處：“產(chǎn)婦胎盤早剝，大出血，
現(xiàn)在必須立刻手術(shù)，否則大人小孩都有危險！你是她丈夫吧？趕緊簽字，我們好準(zhǔn)備手術(shù)！
”我盯著陸琛的側(cè)臉，他的下頜線繃得很緊，手指捏著同意書，卻沒動筆?！笆中g(shù)風(fēng)險大嗎？
”他問。“風(fēng)險肯定有，但現(xiàn)在不手術(shù)，風(fēng)險更大！”醫(yī)生急得跺腳，“再耽誤下去，
產(chǎn)婦會休克的！”這時候，林薇薇輕輕拉了拉陸琛的衣角，聲音壓得很低，
卻剛好能讓我聽見：“阿琛，我聽說胎盤早剝手術(shù)，
有時候要保大保小……你跟蘇晚姐結(jié)婚這么久，好不容易有個孩子，
要是……”她的話沒說完，卻像一把冰錐，直接扎進(jìn)我心里。我猛地睜大眼睛，
看著陸琛：“陸琛，你敢！我是你老婆！”他終于低頭看我，眼神里沒有擔(dān)憂，
只有一種我看不懂的復(fù)雜：“蘇晚，你別鬧，醫(yī)生會有辦法的?！薄棒[？”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肚子又一陣劇痛，眼前開始發(fā)黑，“我快死了！陸琛，你簽不簽？！
”護(hù)士在旁邊幫腔：“先生，你快簽吧！產(chǎn)婦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陸琛的手指動了動，
可林薇薇又開口了，這次帶著哭腔：“阿琛，我剛才做檢查，
醫(yī)生說我可能也懷孕了……你要是現(xiàn)在簽字，萬一蘇晚姐這邊有什么意外，
我們的孩子……”我腦子“嗡”的一聲，像被重錘砸了一下。林薇薇懷孕了？什么時候的事？
陸琛知道嗎？陸琛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他轉(zhuǎn)頭看向林薇薇，
眼神里的猶豫更重了：“你說真的？”“我……我還沒確定，只是醫(yī)生說可能性很大。
”林薇薇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阿琛，我不是要逼你，
我只是……我怕我們的孩子也會有危險?！薄皦蛄耍 蔽矣帽M最后一絲力氣喊出來，
眼淚混著冷汗往下流，“陸琛，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不是因為她，
才不想救我？”我們結(jié)婚三年，我為了他辭掉工作，在家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他說喜歡孩子，
我就拼了命地調(diào)理身體，好不容易懷上，他卻在我生死關(guān)頭，因為另一個女人的一句話，
猶豫要不要救我。陸琛沒回答我的問題，他拿著同意書，走到走廊里，背對著我。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和林薇薇的低語聲，還有醫(yī)生催促的聲音。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肚子里的孩子徹底沒了動靜，
只有冰冷的液體從我的腿間流出來，黏糊糊的，帶著血腥味?！爱a(chǎn)婦心率下降！準(zhǔn)備電擊！
”“氧氣！快給產(chǎn)婦加氧氣！”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yuǎn)，我好像看見我媽了，她站在病房門口，
手里還提著我愛吃的糖醋排骨，看見我這副樣子，手里的保溫桶“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
沖過來抓住我的手：“晚晚！我的晚晚！你怎么了？！”“媽……”我想喊她，
可聲音小得像蚊子叫。我媽抬頭看見走廊里的陸琛，瞬間紅了眼，
沖過去指著他的鼻子罵：“陸??！你還是人嗎？我女兒躺在里面大出血，
你在這里磨磨蹭蹭不簽字？你是不是想害死她？！”陸琛被她罵得后退了一步，
臉色很難看：“媽，你別激動，醫(yī)生還在評估風(fēng)險。”“評估個屁！”我媽氣得渾身發(fā)抖，
抓起旁邊的凳子就要砸他，被護(hù)士攔住了，“我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你趕緊簽字！不然我現(xiàn)在就報警！”林薇薇嚇得躲在陸琛身后，小聲說：“阿姨，你別生氣，
阿琛也是為了蘇晚姐好，萬一手術(shù)有風(fēng)險……”“你閉嘴！”我媽瞪著她，“要不是你，
我女兒能變成這樣嗎？你這個狐貍精，趕緊滾！”林薇薇被罵哭了，
拉著陸琛的胳膊：“阿琛，我害怕……”陸琛終于動了，他拿著同意書，走到醫(yī)生面前，
筆懸在簽名處，卻遲遲沒落下。我媽沖過去，一把搶過同意書，就要替他簽，
卻被陸琛攔住了：“媽，這字必須我簽?！薄澳悄愕故呛灠。 蔽覌尶拗?。
陸琛深吸一口氣，終于在同意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就在醫(yī)生拿著同意書準(zhǔn)備進(jìn)手術(shù)室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醫(yī)生，要是手術(shù)中出現(xiàn)意外，
優(yōu)先保孩子?！薄澳阏f什么？！”我媽和醫(yī)生同時愣住了。我躺在手術(shù)臺上，
渾身的血好像都在這一刻凝固了。優(yōu)先保孩子？他竟然說，優(yōu)先保孩子？我是他的妻子，
是給他懷了八個多月孩子的女人，他卻在我大出血的時候，選擇優(yōu)先保孩子，甚至剛才，
還因為另一個女人的一句話，猶豫要不要救我。“陸琛，你好狠的心?！蔽铱粗?，
眼淚不停地流，“我當(dāng)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陸琛的身體僵了一下，他沒看我，
轉(zhuǎn)身拉著林薇薇：“我們先去做檢查，這里交給醫(yī)生?！薄鞍㈣?，
那蘇晚姐……”“她會沒事的。”他的聲音很淡，聽不出任何情緒。他們走了，
走廊里只剩下我媽壓抑的哭聲，還有醫(yī)生和護(hù)士忙碌的聲音。我被推進(jìn)了手術(shù)室，
麻醉針打進(jìn)去的時候，我還清醒著，腦子里全是陸琛剛才的樣子，
還有他說的那句“優(yōu)先保孩子”。我突然覺得很可笑，我掏心掏肺地愛了他三年，
為他付出了一切，到最后，在他眼里，我竟然還不如一個沒出世的孩子，不如他的白月光。
麻醉開始起效，我的意識漸漸模糊，肚子里的疼痛也慢慢消失了。
我好像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穿著白色的衣服，朝我揮手。是我的寶寶嗎？他是不是知道，
他的爸爸不要我們了？“寶寶，對不起……”我在心里默念，“媽媽對不起你，
沒能保護(hù)好你……”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我聽見醫(yī)生說：“產(chǎn)婦失血過多，
準(zhǔn)備輸血！血庫還有A型血嗎？”“有！馬上送過來！”“血壓上來了！心率也穩(wěn)定了！
”“孩子的胎心也有了！趕緊準(zhǔn)備剖腹產(chǎn)！”原來，我的寶寶還活著。原來，我還能見到他。
可一想到陸琛，我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樣疼。就算我和寶寶都活下來了，我們的日子，
還能回到以前嗎？我不敢想，也不想想。麻醉徹底淹沒了我，我閉上眼，
任由醫(yī)生在我肚子上劃開一刀，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如果這次能活下來，
我再也不要愛陸琛了。再也不要了。手術(shù)室的燈還在亮著，冰冷的器械碰撞聲，
醫(yī)生和護(hù)士的對話聲，還有我微弱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我不知道這場手術(shù)要持續(xù)多久，
也不知道等待我的，會是什么樣的未來。但我知道，從陸琛說出“優(yōu)先保孩子”的那一刻起，
我和他之間，就徹底完了。我曾經(jīng)以為，愛情能戰(zhàn)勝一切，只要我足夠努力，足夠愛他，
就能捂熱他的心?？涩F(xiàn)在我才明白，有些人的心，是石頭做的，就算你付出再多，也捂不熱，
反而會把自己燙傷，甚至燒死。肚子上傳來一陣輕微的拉扯感，我知道，
醫(yī)生正在把寶寶取出來。我屏住呼吸，等著聽寶寶的哭聲。幾秒鐘后，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
劃破了手術(shù)室的寂靜?！笆莻€男孩！六斤二兩！很健康！”護(hù)士高興地說。
我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慶幸。我的寶寶，他很健康。
就算他的爸爸不愛我們，我也會拼盡全力，把他養(yǎng)大，給他所有的愛?！爱a(chǎn)婦怎么樣？
”醫(yī)生問?！把獕悍€(wěn)定，出血已經(jīng)止住了！”“好！準(zhǔn)備縫合！”手術(shù)還在繼續(xù)，
我卻松了一口氣。至少，我和寶寶都活下來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
我被推了出去。走廊里很安靜，沒有陸琛的身影，只有我媽坐在長椅上，看見我被推出來，
趕緊站起來，眼眶通紅：“晚晚！你怎么樣？寶寶呢？”“媽，我沒事?！蔽姨撊醯匦α诵?，
“寶寶很健康，是個男孩?！薄皼]事就好，沒事就好?！蔽覌屪ブ业氖郑蹨I不停地掉，
“剛才陸琛給我打電話，問寶寶怎么樣了，我沒理他?！蔽倚睦餂]什么波瀾，
只是淡淡地說：“知道了。”我被推進(jìn)了病房，寶寶也被抱了過來，放在我身邊的嬰兒床上。
他小小的，閉著眼睛，眉頭皺著，像個小老頭，可愛得讓人心疼。我伸出手，
輕輕碰了碰他的小手，他的手指動了動，緊緊抓住了我的指尖。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好像都煙消云散了。只要有寶寶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
陸琛走了進(jìn)來。他手里提著一個保溫桶，看見我醒著，愣了一下，然后走到床邊，
看向嬰兒床：“寶寶呢？”“在那兒。”我指了指旁邊。他走過去，小心翼翼地看著寶寶，
眼神里有一絲溫柔，可那溫柔，不是給我的?！搬t(yī)生說寶寶很健康?！彼f，語氣很平淡。
“嗯?！蔽覜]看他，繼續(xù)看著寶寶。病房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寶寶均勻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陸琛才開口：“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還好。
”我依舊沒看他。他好像想說什么，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回去。他從保溫桶里拿出一碗粥，
遞到我面前：“我給你熬了小米粥，你喝點吧?！蔽铱粗峭胫?，突然想起以前，
我每次生病，他都會給我熬小米粥，那時候我覺得，他是愛我的。可現(xiàn)在，這碗粥在我眼里，
卻無比諷刺?！安挥昧?，我不餓?！蔽野阉氖滞崎_，粥碗晃了一下，灑了一些在床單上。
陸琛的臉色沉了下來：“蘇晚，你別無理取鬧。”“無理取鬧？”我終于抬頭看他，
眼神里全是冰冷，“陸琛，我躺在手術(shù)臺上大出血，你因為林薇薇的一句話，
猶豫要不要簽同意書，甚至說要優(yōu)先保孩子的時候，怎么不說我無理取鬧？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我那時候只是太著急了，口不擇言?！薄翱诓粨裱裕?/p>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陸琛，你摸著你的良心說，你那時候是不是真的想放棄我？
是不是因為林薇薇說她可能懷孕了，你才更在乎孩子？”他別過臉，
不敢看我的眼睛：“不是的，你別胡思亂想?！薄拔液紒y想？”我指著門口，
“你現(xiàn)在就可以走，我不想看見你。還有，林薇薇懷孕的事，你打算怎么處理？
”陸琛的身體僵了一下，沉默了很久，才說：“我會處理好的，你別擔(dān)心?！薄疤幚砗茫?/p>
”我看著他，“怎么處理？是跟我離婚，娶她，還是讓她把孩子打掉？”他猛地抬頭看我，
眼神里帶著一絲怒意：“蘇晚，你能不能別這么說話？薇薇她……”“薇薇？”我打斷他，
“你叫得真親切。陸琛，我告訴你，我不會離婚，
也不會讓她的孩子影響到我和我兒子的生活。你要是想對她負(fù)責(zé)，就先跟我把婚離了，
凈身出戶，否則，你就別想再見到我和孩子?！蔽以缇拖牒昧?，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爸爸，
可我也不能再忍受陸琛的背叛。要么他徹底跟林薇薇斷干凈，要么我們就離婚，他凈身出戶，
我?guī)е⒆舆^自己的日子。陸琛的臉色鐵青，他看著我，好像不認(rèn)識我一樣：“蘇晚，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薄耙郧笆俏姨?，把你的冷漠當(dāng)成溫柔，把你的敷衍當(dāng)成在乎。
”我看著他，眼神堅定，“陸琛，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蘇晚了。
從你在手術(shù)同意書上猶豫的那一刻起，那個愛你的蘇晚，就已經(jīng)死了。”他張了張嘴，
想說什么，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走了。病房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
趴在枕頭上哭了起來。我知道，我和陸琛之間，再也回不去了?？晌也缓蠡冢瑸榱宋业膶殞?，
我必須堅強起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圍著他轉(zhuǎn)，失去自我?？蘖艘粫海也粮裳蹨I，
看著身邊的寶寶，他還在熟睡，小嘴巴微微張著，好像在做夢。我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
小聲說：“寶寶，媽媽會保護(hù)你的，一定會的?！边^了一天，我剛給寶寶換完尿布，
傷口被扯得鉆心疼，一道病房門縫里的聲音又飄了進(jìn)來——“阿琛，我就是想看看寶寶，
你別攔著我嘛，我又不會對蘇晚姐怎么樣?！薄澳銊偛橥晟眢w，醫(yī)生讓你少走動。
”陸琛的聲音帶著我從沒聽過的耐心，“等她情緒穩(wěn)定點，我再帶你來?！薄翱晌抑甭铩?/p>
”林薇薇撒著嬌，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她穿著一身淺色連衣裙，一只手輕輕護(hù)著小腹，
另一只手提著個粉色的保溫桶，笑盈盈地站在門口，“蘇晚姐，我來看你和寶寶啦。
”我盯著她護(hù)著肚子的手，胃里一陣翻涌。才幾天功夫，她的“孕肚”就顯形了？
上次在手術(shù)室門口，她還說只是“可能性很大”，現(xiàn)在倒好，
直接把“孕婦”的身份焊在身上了?！俺鋈??！蔽衣曇艉軉。瑒偵旰⒆記]力氣，
可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子，“這里不歡迎你。”林薇薇臉上的笑僵了一下，
委屈地看向跟在后面的陸琛：“阿琛，你看蘇晚姐……”陸琛皺著眉走到我床邊，沒看我，
先瞪了眼敞開的窗戶：“媽呢？怎么讓你自己換尿布？傷口不疼了？”我沒理他的話茬，
指著門口重復(fù)：“讓她走。”“蘇晚！”陸琛的聲音沉了下來，“薇薇懷著我的孩子，
她來看看寶寶怎么了？你剛生完氣什么？”“懷著你的孩子”——這七個字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我心口。我看著陸琛，他眼里滿是對林薇薇的維護(hù)，
仿佛我才是那個闖進(jìn)他們“幸福家庭”的外人。我突然想起三年前他追我的時候，
在我公司樓下等了兩個小時，手里的奶茶捂得溫?zé)?，說“蘇晚，我這輩子只對你好”。
多可笑啊?！瓣戣?，”我撐著坐起來，傷口疼得我眼前發(fā)黑，可我偏要看著他，
“你還記得我進(jìn)手術(shù)室前，你說什么嗎？你說‘優(yōu)先保孩子’。我九死一生把孩子生下來，
現(xiàn)在你帶著另一個‘孕婦’來我病房，你是想讓我和我兒子，給你們騰地方嗎？
”陸琛的臉色變了變，別開眼：“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曲解我?！薄拔仪饽悖?/p>
”我笑出聲，眼淚卻跟著掉下來，“那你告訴我，她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時候有的？
你是不是在我懷著孕的時候，就跟她在一起了？”林薇薇突然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
她的手冰涼，力氣卻不?。骸疤K晚姐，你別冤枉阿??！
我和阿琛是在你懷孕之前就……就在一起過，后來分開了，這次我回國，我們才舊情復(fù)燃的。
我不是故意要破壞你們的，我只是……只是太愛阿琛了?！彼@話看似在道歉，
實則在炫耀——她是陸琛的過去，也是陸琛的現(xiàn)在，而我，不過是他們感情里的一個插曲。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動作太大，傷口又一陣劇痛，我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旁邊的嬰兒床里，
寶寶像是被我的聲音嚇到，突然“哇”地哭了起來?！皩殞?！”我慌了，想伸手去抱，
可剛一動，就被林薇薇攔住了?！疤K晚姐，你傷口還沒好，別亂動，我來抱寶寶吧。
”她說著就要去碰嬰兒床?！澳銊e碰他！”我厲聲喝道，聲音都在抖，“林薇薇，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碰我的孩子？”林薇薇被我吼得后退了一步，眼眶瞬間紅了，
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阿琛，我只是想幫蘇晚姐照顧寶寶，
我沒有別的意思……”陸琛立刻走過去，把林薇薇護(hù)在身后，冷冷地看著我：“蘇晚，
你差不多得了！薇薇好心來看你，你至于這么兇嗎？你嚇到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
”“嚇到她？”我指著自己的胸口，心臟疼得快要跳出來，“陸琛，你看看我！
我剛從鬼門關(guān)走回來，我兒子才出生兩天！你帶著別的女人來我病房，還幫著她指責(zé)我，
你有沒有心？！”“我沒說你不該生氣，但你不能遷怒薇薇！”陸琛的語氣越來越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