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guī)缀鯖]有睡著。
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著那些照片里的畫面:我父親在監(jiān)獄里被幾個人圍攻,最后倒在血泊中。
照片很清晰,角度也很專業(yè),顯然是有人特意拍攝的。但拍攝者的身份,卻是個謎。
第二天上學(xué),我發(fā)現(xiàn)劉浩沒有來。聽同學(xué)說,他昨晚連夜轉(zhuǎn)學(xué)了。
"估計是覺得丟臉,不敢待下去了。"有同學(xué)議論道。
"也是,他爸都成罪犯了,哪還有臉在這里上學(xué)。"
我沒有參與這些議論,只是靜靜地坐在座位上。
蘇晴走到我身邊,小聲問:"昨天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我點點頭,輕拍了一下書包。
"今天晚上真的要去嗎?"蘇晴有些擔(dān)心,"萬一是個陷阱呢?"
"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要去。"我說,"這可能是我唯一找到真相的機會。"
"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險了。"我搖頭。
"正因為危險,所以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蘇晴很堅決,"我們是伙伴,應(yīng)該一起面對。"
我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
這一天的課程,我都心不在焉。腦子里一直在想著晚上的約會,以及可能面臨的危險。
放學(xué)后,我和蘇晴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那個廢棄的化工廠。
這個工廠位于城市郊區(qū),幾年前因為污染問題被關(guān)閉?,F(xiàn)在這里荒草叢生,建筑物也破敗不堪。
我們提前到了現(xiàn)場,想先熟悉一下環(huán)境。
"這地方真陰森。"蘇晴看著周圍的廢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是有點。"我說,"不過這里隱蔽,適合談秘密。"
我們在工廠里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里確實是個很好的藏身之處。有很多可以躲藏的地方,也有多個出入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就到了晚上九點。
我們躲在一個廢棄的車間里,靜靜地等待著。
九點零五分,有腳步聲傳來。
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月光下,是個中年男人,穿著黑色的風(fēng)衣,戴著帽子,看不清臉。
他走到工廠中央的空地上,環(huán)顧四周:"林墨,我知道你來了。出來吧,我們需要談?wù)劇?
我和蘇晴對視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你就是給我發(fā)短信的人?"我問。
男人點點頭:"沒錯,是我。"
"你是誰?為什么要幫我?"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我不認識他,但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種熟悉的痛苦。
"我叫張偉,是一名記者。"他說,"三年前,我一直在調(diào)查劉建華的犯罪行為。"
"記者?"蘇晴有些意外。
"對,我是調(diào)查記者。"張偉說,"但我的調(diào)查觸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被人陷害,失去了工作。"
我看著他:"所以你一直在暗中收集證據(jù)?"
"沒錯。"張偉點頭,"這三年來,我一直在搜集劉建華的犯罪證據(jù)。包括你父親的案子,我也一直在關(guān)注。"
"那些照片..."
"是我拍的。"張偉的聲音有些沉重,"我當(dāng)時在監(jiān)獄里有線人,他告訴我你父親可能有危險。我就安排人在監(jiān)獄里裝了攝像頭。"
我握緊了拳頭:"既然你知道我父親有危險,為什么不阻止?"
"我試過。"張偉苦笑,"但我只是一個被開除的記者,誰會相信我的話?而且,劉建華的能量太大,他在監(jiān)獄里也有人。"
蘇晴問道:"那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林墨這些?"
"因為時機到了。"張偉說,"劉建華終于暴露了,現(xiàn)在是揭露真相的最好時機。"
我從書包里拿出那些文件和照片:"這些東西足夠證明一切了嗎?"
張偉仔細看了一遍,然后點頭:"足夠了。有了這些證據(jù),不僅可以證明你父親是被謀殺的,還能讓所有參與犯罪的人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報警?"蘇晴提議。
"不行。"張偉搖頭,"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么?"我不解。
"因為劉建華雖然被抓了,但他的保護傘還在。"張偉說,"如果現(xiàn)在就公布這些證據(jù),很可能會被人銷毀。"
我皺起眉頭:"那你的意思是?"
"我們需要更多的盟友,需要確保這些證據(jù)能夠安全地傳遞到正確的人手中。"張偉說,"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幾個正直的記者和律師,他們會幫助我們的。"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汽車引擎聲。
張偉立刻警覺起來:"不好,有人來了!"
我們立刻躲到了附近的廢墟后面。
很快,幾輛黑色的轎車開進了工廠。車上下來七八個人,都是壯漢,手里拿著棍棒。
為首的是一個光頭男子,我記得在照片里見過他,是劉建華手下的馬仔。
"張偉!我知道你在這里!"光頭大喊,"你偷拍的那些東西,最好主動交出來!"
張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們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有人在跟蹤我們。"
"什么意思?"蘇晴問。
"從昨天開始,事情的發(fā)展太順利了。"我說,"劉建華被抓,真相開始浮出水面,你出現(xiàn)幫助我,張偉聯(lián)系我...這一切都太巧合了。"
張偉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操控這一切?"
"很有可能。"我說,"而且,那個人的目的可能不是幫助我,而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劉建華。"
蘇晴臉色變白:"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光頭的聲音越來越近:"別躲了,我們已經(jīng)把這里包圍了!"
張偉咬咬牙:"我來引開他們,你們趁機逃走。"
"不行。"我拉住他,"我們一起走。"
"來不及了。"張偉把一個U盤塞到我手里,"這里面有所有的證據(jù)備份。你一定要把它交給警方。"
說完,他沖了出去。
"張偉在這里!"有人大喊。
立刻有幾個人追了過去。
我拉著蘇晴,趁亂從另一個方向逃跑。
我們剛跑出工廠,就聽到后面?zhèn)鱽泶蚨仿?,然后是張偉的慘叫。
"我們要回去救他!"蘇晴說。
"不行,太危險了。"我拉著她繼續(xù)跑,"而且張偉說得對,保護證據(jù)最重要。"
我們一路狂奔,直到跑出了好幾公里,才停下來喘氣。
"現(xiàn)在怎么辦?"蘇晴問。
我握著手中的U盤,陷入了沉思。
今晚的事情讓我確信了一點:有人在暗中操控著這一切。而我,可能只是一個被利用的棋子。
但不管怎樣,我都要為父親討回公道。
"我們回去吧。"我說,"明天,我要把這些證據(jù)交給警方。"
走在回家的路上,蘇晴突然問:"林墨,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暗中操控的人,可能就在我們身邊?"
我停下腳步,看著她:"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那個人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蘇晴說,"甚至連我們今晚要去工廠的事,他都知道。"
我心中一驚。
確實,除了我和蘇晴,沒有其他人知道今晚的約會。
那么,是誰把消息泄露給了劉建華的人?
我看著身邊的蘇晴,心中涌起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