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上午，我每隔半小時就看一次監(jiān)控。
十一點多，婆婆鬼鬼祟祟地進了我的臥室。
她先左右張望，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往我的面霜里滴了幾滴透明液體。
接著她拿起我的水杯聞了聞，皺眉，又加了些白色粉末。
我截屏錄屏一氣呵成。
中午請假直奔醫(yī)院，把視頻給昨天的醫(yī)生看。
"這...…"醫(yī)生臉色難看，"建議你報警。往護膚品和飲用水里添加不明物質(zhì)是犯罪行為。"
"我需要知道她加了什么。"我拿出一個小袋子，里面是昨晚偷偷倒掉的水杯殘留物，"能幫忙化驗嗎？"
醫(yī)生猶豫了一下："私人化驗不合法...…但你這種情況...…"他嘆了口氣。
"我認識一個檢驗科的朋友，私下幫你問問。"
下班回家前，我去藥店買了瓶裝水和新的護膚品。
一進門，婆婆就笑容滿面地迎上來："曉曉回來啦？媽給你熬了雞湯！"
我看著她虛偽的笑臉，胃里一陣翻騰："不用了，我吃過了。"
"那喝點水吧。"她殷勤地遞來我的水杯，"看你嘴唇干的。"
我接過杯子，假裝喝了一口，實際沒讓水沾唇："謝謝媽。"
她眼睛緊盯著我的喉嚨，看我有沒有吞咽動作。我放下杯子："我去換衣服。"
臥室里，我檢查攝像頭。完美拍下了她下藥的全過程?，F(xiàn)在只等化驗結(jié)果。
晚飯時，趙明明顯在調(diào)解氣氛："曉曉，媽特意給你燉了雞湯...…"
"我過敏，不能吃發(fā)物。"我低頭扒飯，"醫(yī)生說的。"
婆婆啪地放下筷子："不識好歹！我...…"
門鈴響了。是張阿姨，來借搟面杖。
婆婆瞬間變臉，堆著笑去拿。
張阿姨趁機塞給我一張紙條，小聲道："小心你婆婆。"
我趁上廁所時打開紙條，上面寫著一個名字和電話。
"李秀蘭，你婆婆的妹妹，她知道你婆婆的事。"
我心跳加速。又一個知情人？
回飯廳時，婆婆正在抱怨："...…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一點苦都吃不得。過敏過敏，我們那時候哪有這么多毛病！"
趙明尷尬地沖我笑笑。我突然意識到，他永遠不會真正站在我這邊。
每次沖突，他嘴上說調(diào)解，實際都在縱容他母親。
晚上，我躲在被窩里撥通了李秀蘭的電話。
"喂？"一個蒼老的女聲。
"您好，我是趙明的妻子林曉曉。張阿姨給了我您的電話...…"
"哦，是你啊。"李秀蘭嘆了口氣，"我猜秀芳又開始作妖了？"
"您知道她..….的一些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三十年前，我懷上第二胎，五個月時秀芳給我喝了一碗'安胎藥'，當(dāng)晚我就流產(chǎn)了。"
我渾身發(fā)冷："為什么？"
"因為她嫉妒。"李秀蘭的聲音帶著歲月的疲憊。
"我生了個兒子，她只有女兒。后來她丈夫死了，就把全部心思放在控制趙明上。"
"王蕾的事您知道嗎？"
"知道。"李秀蘭嘆氣，"那丫頭聯(lián)系過我。但有什么用？趙明不信，警察不管。"
掛掉電話，我徹夜難眠。
這不是一時糊涂，而是長達三十年的控制與傷害模式。
第二天中午，醫(yī)生朋友發(fā)來化驗結(jié)果：水杯里是瀉藥，面霜里摻了苯甲酸——一種強刺激性化學(xué)物質(zhì)。
我立刻聯(lián)系了周婷的表姐介紹的律師。
"證據(jù)還不夠。"律師看完材料后說。
"這些只能證明她往你物品里加了東西，但無法證明她有意傷害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證明她明知這些物質(zhì)對你有害。"律師推了推眼鏡。
"或者拿到她承認下藥的錄音。"
回家路上，我買了一支錄音筆。走到小區(qū)門口，遇見了張阿姨。
"小林，"她拉住我，"有件事我越想越不對勁。"
"什么事？"
"你婆婆前天問我哪里能買到中藥打胎藥。"張阿姨臉色凝重。
"我說現(xiàn)在藥店哪敢賣這個，她就嘀嘀咕咕說什么'總有辦法'。"
我血液瞬間凝固："謝謝阿姨告訴我。"
"小心點，"張阿姨拍拍我的手，"你婆婆年輕時就不是善茬。"
回到家，婆婆在廚房哼著歌做飯。
我假裝親熱地湊過去："媽，做什么好吃的呢？"
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笑開了花："紅燒排骨！明明最愛吃的！"
"我?guī)湍伞?我打開錄音筆，放進圍裙口袋，"媽，上次我過敏，您說是什么原因??？"
"體質(zhì)太差唄。"她麻利地切著蔥，"現(xiàn)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過敏。"
"可我用了那么久的面霜都沒事...…"我故意引導(dǎo)。
她手頓了一下："那...…那可能是過期了！對，化妝品都有保質(zhì)期的！"
"可我上個月剛買的啊。"我假裝困惑。
"而且水杯里的水怎么會讓我拉肚子呢？"
菜刀當(dāng)啷一聲掉在案板上。婆婆轉(zhuǎn)身瞪著我："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無辜地眨眨眼，"就是奇怪...…"
"你懷疑我下毒？"她突然提高嗓門，"好??！我天天伺候你們吃喝，倒伺候出仇來了！"
趙明聞聲從書房跑出來："怎么了？"
"你媳婦冤枉我下毒！"婆婆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這日子沒法過了...…"
趙明臉色陰沉地看向我："曉曉，你又鬧什么？"
我掏出手機，給他看婆婆往面霜里加?xùn)|西的視頻："自己看。"
他看完視頻，臉色變了："媽...…這是..…."
"我加的是維生素！"婆婆一把鼻涕一把淚，"她皮膚不好，我聽人說維生素E對皮膚好..…."
"那水杯里的瀉藥呢？"我冷笑。
"什么瀉藥？我不知道！"她眼神閃爍，"你血口噴人！"
趙明左右為難："曉曉，可能真是誤會...…"
我看著他懦弱的樣子，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趙明，我要回娘家住幾天。你好好想想，是要跟你媽過一輩子，還是要個妻子。"
說完，我轉(zhuǎn)身回房收拾行李。這次，趙明沒有追上來。
婆婆的哭聲從客廳傳來："讓她走！不知好歹的東西！我..…."
我砰地關(guān)上門，靠在門上深呼吸。
這不是逃避，是戰(zhàn)略撤退。等我再回來時，一定會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