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虞衡的第三年,也是最后一年。結婚三年,原以為能給彼此留下最后一絲尊敬,
可你卻任由陳采薇欺我,辱我。一場酒會上,當我親眼看見虞衡攬著陳采薇的腰,
低聲耳語時,我知道是時候結束了。我淡定的拿出一份離婚協(xié)議,[交給他,
我橋明月和虞衡到此為止,協(xié)議終止,錢貨兩訖,讓他和陳小姐永遠鎖死!
]——1. 窒息沉默水晶燈閃爍著刺目的白光,折射出的亮光映在餐桌上,
空氣里彌漫著昂貴食物烹煮的香味。我坐在餐凳上,手里有一下沒一下的切著牛排,
刀叉與骨瓷盤碰撞,發(fā)出輕微而清脆的聲響,是這偌大餐廳里唯一持續(xù)的動靜。
而坐在我對面的你,低頭玩著手機,屏幕的亮光映在他那好看的臉上,
而你的唇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心思早已不在我的身上。[明天晚上鼎盛有酒會,你跟我去。
]虞衡頭也沒抬,下意識的語態(tài)已經是我們之間的常態(tài),修長的手指快速滑動著。
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只是通知,而非過問我是否想去。[嗯,知道了。
]咽下口中如同臘味的食物,[我吃飽了,你自便。]聽到你[嗯。]了一聲,
我離開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風吹過我的發(fā)梢,讓我緩了口氣。
虞衡也從來沒有問過我需不需要禮服,因為他的助理會為他準備好一切,包括我的禮服。
而我,只需要當好我“虞太太”的身份,一個精致的人偶,按時到場,臉上掛著假笑,
在他需要的時候充當他的背景板和讓人觀看的所有物,不需要的時候一腳踹開。下一秒,
周姨推開門,做了一份蛋炒飯放在桌子上,背后傳來她的嘆息。[太太,
我給你炒了一盤蛋炒飯,看你沒吃幾口,多多少少吃一點吧。][周姨,我知道了,
你放那里吧,我會吃的。][唉……][怎么了?][少爺讓我通知你,
明天晚上的酒宴陳采薇也會去。]看著周姨臉上的為難,房間內只剩下死寂,過了一會,
我嗓音干澀:[好,我知道了。]2. 紅酒風波那天慈善晚宴上,陳采薇朝我走來,
狀似無意,下一秒她手中的紅酒朝我襲來。我側身一躲,這才避免被潑在臉上,
只是裙子已經染上了紅酒漬。[姐姐,不好意思呀!我沒站穩(wěn),不小心灑你身上了!
]陳采薇笑了笑,又說:[幸好姐姐沒事,不然我會自責的呢?。荩鄄恍⌒??]我揚起手,
一巴掌落在她的臉上,[我也是不小心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葜車懫鸪靶β?,
陳采薇氣急剛準備還手,下一秒,她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虞哥哥,
我不是故意弄臟姐姐的裙子,可是……我沒有想到姐姐…她居然打我?。萦莺庾哌^來,
摸了摸她的臉,[沒事吧?][我沒事的,可是姐姐的裙子臟了……][一條裙子而已,
臟了就臟了。]一句話,我整個人從頭到尾,如同一盆冷水在身。只是一條裙子而已?
如果我不躲,紅酒就在我的臉上,而不是裙擺。[橋明月,安分點,她,你不能動。][呵,
我不能動?]虞衡眼中閃過一絲煩躁,留下一句,[不識大體,滾回去!
別留在這里給我丟臉。]周圍的奚落聲,眾人的眼神有幸災樂禍,看好戲。
直到趙助理找到我,[夫人,少爺讓你回去。]我跟著他灰溜溜的離開現(xiàn)場。
3. 冰冷施舍夜晚,后背迎來熾熱的溫度,以及冰冷的話:[明天的晚宴你安分點,
莫要像上次那張死人臉,給我丟人。]我諷刺的笑了笑,[知道了。]安分?
我什么時候不安分過?這三年來,我像個最稱職的影子,存在于他生活的邊緣,
消化著他所有的輕視、嘲諷,以及那些從不避諱我的風流韻事。
我甚至沒有資格表現(xiàn)出“不安分”。虞衡摸了摸我的頭,似乎對于我這樣的順從來說很高興。
他的臂彎摟住我,一只手遞給我手機,按下好幾個零,滾燙的氣息噴在我的后背上,
[這個月手機上給你發(fā)了你爸的醫(yī)藥費,銀行卡也給你轉了一點錢,省著點用,
別拿給你那群窮親戚。]他施舍般的語氣,好像在安撫路邊的小狗。[我知道了。
]與其說共枕眠,倒不如說是我一個人難受的夜晚。省著點用這四個字如同魔咒束縛著我,
可我的爸爸躺在ICU的病床上,受著病痛的折磨,每日燒錢的情景,我根本還不起,
我需要錢。哪怕這筆錢,是每次接受時都要承受,一刀又一刀在尊嚴和自由上剜,我也接受。
[謝謝你,虞衡。]我聽見我嗓音干澀,除了道謝,我也拿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還給他。
如果沒有他,我父親早已死去。虞衡手機響了一聲,他看了眼消息就起身走了,
給我蓋上鋪蓋,[睡吧,晚上不用等我了。]我來不及回應他,房間就剩下我一個人,
站在窗邊,樓下是他的跑車,跑車引擎爆發(fā)出的咆哮,由近到遠,消失不見。
回眸看向床上的褶皺,床上的溫度消散,仿佛他從來沒有存在過。腦海里想起他的臉,
依舊是那副冷漠的嘴臉,眼神中永遠都是掌控一切,睥睨眾生的姿態(tài)。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不是因為食物,而是惡心。積壓太久的恨,如同海嘯??炝耍『芸?,我就能離開他了!
再忍忍!指尖掐進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疼。手機‘叮咚’一聲,
一條消息和一筆來自境外銀行賬戶的轉賬。看著那筆足以改變父親和自己命運的金錢。
4. 離婚協(xié)議[安安,幫我擬一份離婚協(xié)議,還有一些我手機上發(fā)給你。
][終于肯離婚了?][嗯。][沒問題,等著,明天趕在晚宴之前交給你。][好。
]我捏緊手機,生怕這來之不易的錢沒了。臥室很大很空曠,巨大的落地窗前,
是我憔悴的臉,窗外是萬家燈火,唯一屬于我的那一盞燈,卻還在病房里躺著。
拿出抽屜里的小瓶子,瓶身上印著復雜的英文藥名——那是我父親的救命藥,
也是虞衡口中“省著點用”的東西。手機震動,是醫(yī)院護工發(fā)來的消息:[橋小姐,
溫先生今天情況還算穩(wěn)定,就是一直在問您什么時候去看他……醫(yī)生說,
下周的進口藥必須按時用上,不然……][我知道了。]屏幕上躺著的那條消息,
以及父親面若枯槁的臉上,閉上眼睛的每一秒鐘,都讓我想起以前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三年前。父親突發(fā)惡疾,需要天價的醫(yī)藥費維持生命,親戚我都借完了。[去去去!
我能幫你的都幫了!侄女?。∥夷芙璩龆f已經是全部了!多的我也沒有辦法了!
][叔叔!求你了!再借我點!我給你磕頭!我一定還給你!求求你?。荩鄄皇俏也幌霂停?/p>
而是我也要生活?。荩壑x謝叔叔愿意幫我……]我一家一家的下跪磕頭,
只求能救救我的父親。借出來的錢都去交醫(yī)藥費了,可還是不夠。
網(wǎng)貸平臺我借出來的錢依舊不夠費用,我打工賺點錢也全投入進去了。我才二十二歲啊,
一天打三份工也不夠費用。老天爺真是給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走投無路下。
黑色西裝的虞衡走到我面前,遞來一份結婚協(xié)議,[我知道你家人出事了,和我結婚,
我給你錢。]過一會他又說:[三年后我們離婚,離婚后我會額外給你一筆安置費,
你父親的所有費用我都承包。]三年后一拍兩散,我答應了。
天真的我以為這三年咬咬牙就過去了,卻沒想到這是我噩夢的開場。
5. 生日羞辱他不是簡單的雇主,他就像古代的暴君。[這個不貴,拿去玩。
][想要什么我給你買。][你想要的我都給你。]開心的時候,
可以隨便丟給我一件價值不菲的珠寶,也可以是承諾。[你算什么?
你不過就是拿著我的錢救那個病秧子?。荩勰鞘俏业母赣H?。荩垡粋€快死的病秧子,
我根本不放在心上?。莶婚_心的時候,一個眼神,刻薄的話從不掩飾。
他從不避諱帶女伴出現(xiàn)在我視線里,原以為他會在我生日那天收斂一點??墒菦]有!
那天我給自己做了個蛋糕,祝我生日快樂。下一刻,虞衡帶著陳采薇,身后還有他的兄弟。
[嫂子今天過生?。浚荩凼俏疫^生。][采薇今天來找我有事,先上樓了。
][嗯……]看著他們上樓,我和他的兄弟面面相覷。直到樓上傳來曖昧的聲音。霎時間,
我能感覺到他們的視線變得玩味起來。蕭廣戲謔看著我,嘴巴里賤兮兮的,[嫂子,
你可不要誤會衡哥了,他一個潔身自好的人,怎么可能會和采薇姐在一塊呢。
]下一秒傳來更大的聲音。[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我逃命似的出了別墅,來到醫(yī)院。
握著父親的手,好似這樣能給我?guī)頊嘏?。[囡囡不哭,咱不要他的錢?。荩畚疑岵坏媚?!
][我的囡囡不開心,我活不了幾年了,你媽媽走前讓我照顧你…][我只想你好起來!
媽媽走了,你也要離我而去嗎??。荩畚抑幌M镟镩_心……]6. 新生之刃自從那天起,
他兄弟看我的眼神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到處都是玩味,意味不明的笑。在他們眼中,
我并不是虞衡的妻子,是他虞衡的商品,是玩物,
是他彰顯財富和權力的一個可有可無的標簽。我擰開另外的藥瓶,倒出一粒小小的白色藥片。
這不是給父親的,是我自己的抗抑郁藥。這三年來,無數(shù)個失眠焦慮、自我厭棄的夜晚,
都像藤蔓一樣纏繞著我,幾乎將我勒斃。這藥,
是她能繼續(xù)扮演“橋明月”這副空殼的唯一支撐。我將藥片干咽下去,
苦澀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目光落在梳妝臺上,那里放著一份文件——是蕭穆昨天給她的。
蕭穆是她在一次隱蔽的兼職翻譯工作中認識的,一個新型科技公司的合伙人。
他看中了我出色的語言能力和在高壓環(huán)境下磨礪出的冷靜,
邀請我正式加入他們的國際項目團隊。開出的薪酬足以讓我徹底擺脫對虞衡金錢的依賴,
甚至我還能負擔父親后續(xù)最好的治療。這是我等待已久的機會,也是我親手鍛造的,
斬斷與虞衡一切聯(lián)系的刀。明天酒會的禮服,趙助理已經送過來了,衣帽間里全是高奢,
加上剛送過來的禮服,每一件都價格不菲。指尖劃過衣裙的布料,
最終選了一件紅色的連衣裙。不是最貴的,卻是明天枷鎖釋放的新生。
虞衡明天不是要在鼎盛晚宴上展示他的‘完美生活’嗎?
我給你一個終生難忘的‘完美生活’的禮物,希望你能承受住我的禮物??!
7. 完美反擊鼎盛酒店宴會廳,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巨大的水晶燈將一切都鍍上一層虛幻的金光。虞衡無疑是全場的焦點之一。他端著香檳,
游刃有余地周旋在政商名流之間,英俊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自信笑容。
我安靜地跟在他身側半步之后,穿著那件紅色禮裙,妝容精致,神情淡漠。
我像一件完美的配飾,無聲地襯托著他的光芒。偶爾有人向我舉杯示意,也只是微微頷首,
笑容淺淡,疏離得體。陳采薇也來了,也穿著一身艷麗的紅裙,像一團燃燒的火焰,
目標明確地靠近虞衡。她親昵地挽上虞衡的另一只胳膊,聲音嬌嗲:[阿衡,怎么才來呀?
人家等你半天了。]她挑釁地瞥了我一眼,仿佛她才是正牌夫人。我覺得好笑,
這種垃圾男人有什么值得喜歡的。虞衡沒有推開陳薇,反而順勢攬了下她的腰,
低聲說了句什么,惹得陳采薇咯咯直笑。周圍人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我,
帶著同情、好奇或幸災樂禍。我仿佛毫無所覺。甚至微微側身,讓陳采薇更靠近虞衡一些。
她的平靜,讓等著看她失態(tài)的陳采薇有些意外,也讓虞衡微微蹙眉——這不像她。以往,
她雖然隱忍,但眼底總會泄露一絲屈辱和難堪??山裢?,她的眼神深得像古井,
不起一絲波瀾。虞衡心底掠過一絲極細微的不安,快得抓不住。
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攬著陳采薇的手,像是在宣示主權,也像是在驅散那點莫名的煩躁。
我勾起一抹真實的笑,笑吧,馬上就到你了!8. 協(xié)議終止就在這時,主持人的聲音響起,
邀請虞衡作為重要嘉賓上臺致辭。[有請虞先生上臺?。荼娙说哪抗馑查g聚焦。
虞衡松開陳采薇,整理了一下領帶,臉上重新掛上完美的笑容,邁步走向聚光燈下的舞臺。
陳采薇得意地揚起下巴,仿佛站在虞衡身邊接受矚目的是她。我站在影隱里,
看著虞衡意氣風發(fā)的背影。他站在高處,侃侃而談,談論著公司的宏偉藍圖,
談論著未來的機遇,舉手投足間盡顯掌控者的風采。臺下的掌聲熱烈而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