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坐在審訊室的一角,安靜的讀著尸格。他已經(jīng)讀過很多次了,
但此時他還是盯著“失血而亡”四個字出神。沈安說得沒錯,
緝事司的仵作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人。如此經(jīng)驗豐富怎會將死因判斷錯誤?
剛才的什么西域奇毒不過是他信口胡說,為了給江沐雪掩護(hù)。
他實在沒聽過有什么毒是銀針無法探出的。但是,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毒,
江沐雪又是如何知道的?就因為她懂醫(yī)嗎?如果僅僅因為懂醫(yī)而了解毒性,
那便是很正常的事,她又為何隱瞞?正想著,沈安突然進(jìn)門:“三殿下,小販六子找來了。
”“嗯?!笔掔窈仙鲜?,“讓他進(jìn)來,問吧。”“是?!鄙虬沧刂髯?,
說道:“帶上來吧?!币粋€衙役將六子帶了進(jìn)來,隨后轉(zhuǎn)身出去,關(guān)上了門。
六子被關(guān)門聲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里只剩了三個人。沈安輕咳了一聲,
六子連忙跪倒在地,兩手上舉,聲音顫抖地叩拜道“六子拜見兩位大人?!薄捌饋戆?。
”沈安聲音平和。“謝大人。”六子悄悄抬眼掃了一眼沈安,見他不像是發(fā)怒的樣子,
心里安定了一些。沈安道:“六子,你能不能再說一遍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阿蘭的尸體的?
”“大人,那天早上,我是去收繡樣的,敲了門沒人應(yīng),又沒鎖門,我推門一看,
就發(fā)現(xiàn)阿蘭死在地上了?!敝耙恢毕胫⑻m死于刀傷,又太早鎖定了大力。
之后大力死不認(rèn)罪讓沈安一直想著如何證明大力無罪,卻無法證明。就在剛才,
他知道阿蘭的死因有了其他可能,才意識到自己忽略的太多東西。
“你不怕她一個姑娘在家中睡覺?”沈安問道?!盎卮笕耍沁@樣的。”六子答道,
“發(fā)現(xiàn)尸體的前一天,阿蘭來找過我。她那天很高興,要來買幾根新的繡針。還跟我說,
東家答應(yīng)讓她繡,還請她吃了糯米糕。這個繡樣很著急,她那天要把繡樣趕出來,
第二天就要交給東家。她那個活兒我是知道的,就跟她說,她晚上一定會趕工,很辛苦,
第二天一早,我?guī)退ニ?。她是知道我要去的,所以,我就沒多想,直接開門了。
”“你幫她去送?你們很熟悉?”沈安問道?!拔医?jīng)常去她那里買刺繡,
也會介紹一些活兒給她。”六子突然心虛地低下頭,“那個東家很大方,去送貨會給些賞錢,
我就想幫她去送,掙一點兒……而且她平日里也不太喜歡出門,
所以幫她送貨也算是做好事嘛。”“那個繡樣,你拿走了嗎?”“大人,看您說的,
我看見阿蘭躺在地上,那全是血,我跑都來不及,哪兒還顧得上繡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