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會有記錄；若真有陷害，這里同樣藏著痕跡。我找到軍報簿冊，攤開。

每一行字都像釘在眼睛里：年月日、路由、收發(fā)人。翻到二月初九，空白。

空白是最壞的證明，因為它意味著被抽走了原該存在的那一頁。背后有輕微的步聲。

我不抬頭，手指從袖中捻起一小片事先準備的紙屑，輕輕一彈，落在屋角的木箱邊。

那邊很快響起一聲極細的響動，步子偏過去。我順勢把簿冊余下的幾頁壓在袖里，

連同那頁空白的痕跡，飛快合上柜門。來人繞了半圈，終于在窗邊停下，像是在聽風。

我貼在書柜背后，能聽見自己的呼吸一點點變慢。那人最終轉(zhuǎn)身出去，我一直等到燈影拉長，

才從柜后鉆出。書倉最里側(cè)有一道矮門，門扇上掛著一把鐵鎖，鎖身磨得發(fā)亮，

像經(jīng)年有人摸索。我想起燕川說的“別去右手那道門”，心里一動，忍住了伸手的沖動。

越是被提醒不該去的地方，越是說明那里藏著能改變局勢的東西。但我沒有工具，

硬來只會打草驚蛇。我退了兩步，把注意力移到窗下的案幾——那里放著一枚極小的印格，

和我手里的魚脊印幾乎同模，只是少了一角。印格邊沿粘著一絲還未完全干透的油亮，

我湊近聞到那股熟油與藥草混合的氣息，鼻腔一熱，眼前轉(zhuǎn)瞬閃過南市印坊掌柜的臉，

還有他提到的第三家：舊獅坊。我把印格的位置記了下來，退身出門。直到跨出書倉，

我才想起另一個更難開的門——大牢。要救父親，就必須在十日里同時拿到證據(jù)與人。

走廊盡頭風一吹，宮燈里的火舌一搖，墻上影子像兩個人在無聲角力。

腳步聲忽然從遠處拐角奔來，我抬眼，見兩名巡丁提著燈快速走向這邊。我把腰牌按在胸口，

向陰影里再靠近一點，其中一人腳步一頓，朝我這邊偏來。我的手在袖里握住了短匕，

指腹貼上冰冷的刃，心里卻在飛快地算——殺人并不能解決問題，暴露只會提前斷路。“誰？

”那人開口，燈光直照到我臉上。我把腰牌亮得很高，聲線壓低，

刻意帶著一點不耐：“內(nèi)賬查夜，你沒見簽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