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周婷的短信像一顆定時炸彈，讓我整個下午的課都心不在焉。放學鈴聲一響，我立刻收拾書包，打算迅速離開學校。但剛走到校門口，我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周婷靠在一輛黑色轎車旁，正和門衛(wèi)說著什么。
我迅速退回校門內，躲在公告欄后面。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手心滲出冷汗。她怎么會在這里？明明我已經拒絕了她的邀約。
"在躲誰呢？"
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嚇得我差點叫出聲。轉頭看到程玥似笑非笑的臉，我才長舒一口氣。
"周婷在校門口，"我壓低聲音，"她在等我。"
程玥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她拉著我的手腕，帶我繞到學校側門："走這邊。"
我們穿過一條小巷，來到學校后方的公交站。程玥一直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確認沒人跟蹤后才開口："我查過了，教育局根本沒有派什么實習生。那個周婷在撒謊。"
"我就知道！"我握緊拳頭，"她一定是周陽的姐姐，來調查是誰報警的。"
程玥點點頭，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不止如此。我聯(lián)系了在警局實習的朋友，周家的背景比我們想象的復雜得多。"
她打開文件夾，里面是幾張打印的資料和照片。最上面一張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證件照，面容嚴肅，眼神銳利。
"周明遠，周陽和周婷的父親，表面上是知名律師，實際上涉嫌多起商業(yè)犯罪和賄賂案，但一直沒被定罪。"程玥指著照片說，"他在政商兩界人脈很廣，這也是周陽之前能逍遙法外的原因。"
我翻看下面的資料，越看越心驚。周家不僅財力雄厚，還涉嫌多起校園性侵案的掩蓋工作。其中一份報告顯示，周陽從初中開始就有騷擾女同學的前科，但每次都被父親用錢或關系擺平。
"所以這次周陽被抓，周家不會善罷甘休..."我喃喃道。
程玥嚴肅地點頭："他們一定會追查報警人。小雨，你那天是用公用電話報警的嗎？"
"不是，"我喉嚨發(fā)緊，"我用的是自己的手機...但隱藏了號碼。"
"普通隱藏對警方有用，但如果周家有人在電信部門..."程玥的話沒說完，但我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陣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重生讓我避開了蘇曉曉的刀，卻不知不覺陷入了更大的危險中。
"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程玥沉思片刻，突然抬頭直視我的眼睛："林小雨，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她深吸一口氣，"我不是普通的學生會主席，我是市刑警隊的校園臥底。"
我瞪大眼睛，一時無法消化這個信息。程玥是警察？
"這兩年市內多所高中發(fā)生了女生被下藥性侵的案件，但證據總是不足。"程玥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專業(yè)，"我被派來調查校園內的藥物流通網絡和潛在嫌疑人。周陽一直是我的重點監(jiān)控對象。"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將前世的記憶與現(xiàn)在的信息對照。在前世，蘇曉曉確實提到過學校里有女生被下藥，但當時我以為是謠言。難道那些案件都與周陽有關？
"所以...蘇曉曉那天..."
"周陽約蘇曉曉去他家，很可能也計劃下藥。"程玥接過我的話，"你的報警電話不僅救了蘇曉曉，還幫我們抓了個現(xiàn)行。周陽電腦里的證據足以定他的罪。"
我靠在公交站的廣告牌上，雙腿發(fā)軟。這一切太超現(xiàn)實了——重生、謀殺、警察臥底、犯罪家族...我原本只想安靜地度過這一世。
"程玥...不，程警官，"我艱難地開口，"我需要做什么？"
程玥搖搖頭："在學校還是叫我程玥。至于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保證你的安全。"她從口袋里拿出一部老式手機遞給我，"用這個和我聯(lián)系，更安全。你的智能手機可能已經被監(jiān)聽了。"
我接過手機，它看起來像是十年前的產品，小小的屏幕，物理按鍵。
"從現(xiàn)在開始，改變你的日常路線和作息。"程玥繼續(xù)指示，"不要單獨行動，尤其是天黑后。周家不會明目張膽地報復，但他們可能會制造'意外'。"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蘇曉曉...她在醫(yī)院安全嗎？"
程玥的表情變得復雜："醫(yī)院有我們的便衣守著。不過..."她猶豫了一下，"蘇曉曉醒來后情緒很不穩(wěn)定，一直說是有人陷害周陽。"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差點被周陽強奸，還替他說話？"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加上藥物影響。"程玥嘆了口氣，"更麻煩的是，她提到有個'朋友'早就知道周陽的計劃..."
我的心沉到谷底。蘇曉曉是在說我嗎？前世她為了周陽殺了我，這一世即使被周陽傷害，她仍然站在他那一邊？
"我需要見蘇曉曉。"我突然說。
程玥皺眉："太危險了。如果周家的人在監(jiān)視醫(yī)院..."
"我必須去，"我堅持道，"如果蘇曉曉向周家提到我，我就更危險了。我需要知道她說了什么，沒說什么。"
程玥盯著我看了幾秒，終于妥協(xié)："好吧，但必須按我的安排來。明天中午，我會以學生會慰問的名義帶你去醫(yī)院。記住，無論蘇曉曉說什么，保持冷靜。"
我點點頭。遠處駛來的公交車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我的車來了，"程玥把文件夾塞回包里，"記住，用那部手機聯(lián)系我。今晚鎖好門窗，有任何異常立刻報警。"
我目送程玥上車，直到公交車消失在拐角處才轉身走向相反的方向。天色漸暗，路燈一盞盞亮起來。我刻意繞了遠路，不時回頭確認是否有人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