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一桶冰水澆在我背上。我猛地停住腳步，轉(zhuǎn)身看向周婷。她站在電梯里，手指按著開門按鈕，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微笑。
"什么...意思？"我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字面意思。"周婷的紅唇一張一合，"蘇曉曉只是...替代品。周陽真正感興趣的一直是你。有趣的是，蘇曉曉似乎知道這一點。"
電梯門開始關閉，周婷的最后一句輕飄飄地傳出來："小心你的'好朋友'哦。"
門完全合上，我站在原地，渾身發(fā)冷。程玥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別聽她胡說，她在挑撥離間。"
"但蘇曉曉確實恨我..."我喃喃道。前世記憶中的那把刀仿佛又刺進我的腹部。
程玥拉著我走出醫(yī)院大門，陽光刺眼得讓人流淚。她帶我坐進一輛停在路邊的普通黑色轎車，關上門后才開口：
"周婷比我想象的危險。她知道如何攻破心理防線。"程玥啟動車子，"從現(xiàn)在開始，24小時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我這才注意到程玥開車的姿勢熟練得不像學生，轉(zhuǎn)彎時的觀察和后視鏡的使用都顯示出專業(yè)訓練痕跡。
"你真的...是警察？"我小聲問。
程玥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專注地駛入車流，不時觀察后視鏡。確認沒有被跟蹤后，她才從口袋里掏出證件遞給我。
"程玥，市刑警隊特別行動組，警號38745。"
證件上的照片確實是程玥，只是穿著警服，表情嚴肅。我撫摸著那個閃亮的徽章，突然有種不真實感——我的同學居然是臥底警察？
"三個月前，我們注意到多所高中發(fā)生的性侵案有相似模式，"程玥一邊開車一邊解釋，"受害者都記不清事發(fā)經(jīng)過，但體內(nèi)檢測到同一種新型迷奸藥。線索指向一個校園藥物流通網(wǎng)絡，而周陽是重要節(jié)點。"
我回想起前世蘇曉曉提到要給周陽下藥，不禁打了個寒顫："所以那種藥...是周陽提供的？"
"不止。"程玥的表情變得凝重，"我們懷疑周家背后有一個更大的犯罪集團，專門針對未成年女性。周陽負責物色目標，測試藥物效果。"
車子駛入一棟普通辦公樓的地下停車場。程玥帶我乘電梯上到12層，穿過幾道安全門，來到一間看似普通的辦公室。但里面的人全都穿著警服，墻上掛滿了案件分析圖。
"這里是我們的臨時指揮中心。"程玥介紹道，"鑒于周婷今天的行動，我們需要重新評估你的安全等級。"
一位中年警官走過來，程玥介紹他是張隊長。他嚴肅地打量我一番，然后示意我們跟他進會議室。
"林同學，"張隊長關上門后直接問道，"你與蘇曉曉和周陽的關系，請詳細說明。"
我看了程玥一眼，她點點頭鼓勵我說實話。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坦白部分真相——當然，不包括重生那段。
"我和蘇曉曉是青梅竹馬，但從高中開始，她對周陽的迷戀越來越病態(tài)。"我小心選擇著詞匯，"上周五她讓我?guī)兔o周陽下藥，我拒絕了。第二天我聽說周陽約了蘇曉曉，擔心他會傷害她，就報了警。"
張隊長認真記錄著："你怎么確定周陽會傷害蘇曉曉？"
"直覺...加上蘇曉曉之前提到過周陽喜歡用藥物。"我含糊其辭，"而且蘇曉曉最近行為反常，很不對勁。"
程玥補充道："林小雨的報警幫助我們抓了個現(xiàn)行。周陽電腦里的視頻證實他至少與五起校園性侵案有關。"
張隊長點點頭，轉(zhuǎn)向墻上的案情板："問題是，周家現(xiàn)在全力反撲。周明遠動用所有人脈想把他兒子弄出來，同時追查是誰報的警。"他指著周婷的照片，"這個女兒不簡單，英國留學回來，專攻犯罪心理學。"
我這才注意到案情板上周婷的照片中，她手腕上有一個奇特的紋身——一個復雜的符號，像是某種家徽。
"這是什么？"我指著那個符號問。
張隊長和程玥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正是我們調(diào)查的關鍵。這個符號出現(xiàn)在多起跨國性侵案的受害者體內(nèi)藥物成分分析報告上。我們懷疑它代表一個國際犯罪集團。"
我的血液幾乎凝固。前世我只看到蘇曉曉和周陽的扭曲關系，沒想到背后竟有如此龐大的黑暗網(wǎng)絡。
"那么...我現(xiàn)在很危險？"我聲音發(fā)顫。
"非常危險。"張隊長直言不諱，"周家已經(jīng)確認你是知情者。按照他們的行事風格，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閉嘴。"
程玥握住我的手："但我們會保護你?，F(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進入證人保護計劃，立即轉(zhuǎn)學搬家；二是協(xié)助我們調(diào)查，引出周家背后的網(wǎng)絡。"
我愣住了。重生后我只想安靜地活著，遠離前世的悲劇。但現(xiàn)在，命運給了我一個更大的使命。
"如果我選擇協(xié)助...具體要做什么？"
程玥打開一份文件："周婷顯然想從你這里獲取信息。我們可以將計就計，讓你假裝愿意合作，套取周家的犯罪證據(jù)。"
"這太危險了！"我脫口而出。
"確實有風險，"張隊長承認，"但你是目前唯一能接近周婷而不引起懷疑的人選。當然，我們會提供全方位保護。"
我低頭看著桌面，前世被蘇曉曉刺殺的痛苦記憶與今生可能面臨的危險交織在一起。但另一個念頭逐漸清晰——如果我的重生能阻止更多人受害，或許這就是我的使命。
"我需要時間考慮。"最終我說。
張隊長點點頭："理解。程玥會24小時保護你，明天中午前給我們答復。"
離開指揮中心時，程玥帶我走了安全通道，避開所有監(jiān)控。我們換乘了三輛不同的車，最后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館前。
"今晚住這里，"程玥說，"周婷不知道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