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巔,古墓禁地
十六歲的小龍女盤坐在寒玉床上,素白的衣袖拂過石壁上的上古星圖,
“這是……”她低聲自語,指尖在某處凹陷停留。那里有一個蓮花狀的印記,中心一點暗紅,似是干涸的血跡。
師父臨終前說的“玉女心經第九重,需以血為引”還縈繞在耳畔,當她指尖滲出的血珠滴在星圖中央蓮花印記上時,整間石室突然劇烈震顫。
那滴血接觸印記的瞬間,“轟——”整幅星圖驟然亮起金光,小龍女驚覺不妙,卻已無法抽身。金光如活物般纏繞上她的手腕,那里系著的古墓派金鈴瘋狂作響。
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下意識抓住身旁的寒玉玉佩,整個人被無形的力量拽入旋渦。最后的意識里,是師父那句從未解釋過的讖語:“龍躍于淵,終南非南...”。
大熙王朝,東海之濱
李蓮花抹了把額頭的汗水,瞇眼打量著剛剛豎起的杉木主梁。陽光透過未完工的他后退幾步,歪著頭審視整體結構,然后滿意地點點頭。
“東側再抬高半寸就更完美了?!彼匝宰哉Z道,聲音淹沒在海浪聲中。
這是他在東海邊建造的蓮花樓——一座兩層能移動的小木樓,李蓮花彎腰拾起刨子,繼續(xù)打磨一根窗框。木屑如雪花般飛舞,落在他的赤足周圍。他喜歡這種親手創(chuàng)造的感覺——從無到有,將腦海中的構想一點點變?yōu)楝F(xiàn)實。蓮花樓不僅是他未來的居所,更是他以后賴以生存的醫(yī)館。
“主梁榫卯要再加一道暗扣...”他輕聲念叨著,手指撫過木料上的紋路,正當他全神貫注地調整一根橫梁的角度時,遠處海面突然傳來“叮鈴”一聲脆響,緊接著是重物落水的巨響。
李蓮花猛地抬頭,銳利的目光掃向海面。距離岸邊約三十丈處,一圈巨大的漣漪正在擴散,中心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上下沉浮。
沒有片刻猶豫,他丟下工具沖向海邊。奔跑途中,那清脆的鈴聲再次傳來,這次更加急促,仿佛在召喚他。
“有人落水!”
李蓮花一個猛子扎入海中,矯健如游魚般向目標游去。海水冰涼刺骨,但他體內運轉的內力維持著體溫。隨著距離縮短,他看清那竟是一位白衣女子!
終于回到岸上,李蓮花小心翼翼地將女子平放在沙灘上,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她的容貌。
呼吸為之一窒。
躺在沙灘上的女子膚若凝脂,眉目如畫,一身白衣勝雪,腰間系著一條金絲絳帶,腕上金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看起來不過二八,卻有種超脫塵世的清冷氣質,仿佛從古畫中走出的仙子。
“姑娘?能聽見我說話嗎?”李蓮花輕拍她的臉頰,觸感如冷玉。他立刻為她把脈,驚訝地發(fā)現(xiàn)雖然體溫極低,但脈搏卻平穩(wěn)有力,體內還有一股奇特的陰寒內力在自行運轉,護住了心脈。
正當他思索救治之法時,女子的睫毛突然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清澈見底,如同終年不化的雪山天池,冷冽而純凈,卻又帶著初生嬰兒般的懵懂。
李蓮花屏住呼吸,看著那雙眼睛從迷茫逐漸轉為警覺。
“你是何人?”女子聲音如清泉擊石,帶著幾分古韻,“這是何處?”
“在下李蓮花,是個大夫?!崩钌徎ㄋ闪丝跉?,“此處是東海之濱。姑娘怎會落水?”
女子——小龍女撐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東海?我明明在終南山古墓...”她突然抓住李蓮花的衣袖,“如今是何年何月?”
“貞元十六年,五月初三?!崩钌徎ù鸬溃闹幸稍茲u起。
小龍女面色驟變:“貞元...不是大宋?”
李蓮花有些迷茫:“大宋?不是大熙?”
“姑娘貴姓?從何處來?”他輕聲問道。
“我姓龍,住在終南山下活死人墓?!毙↓埮吐暤?,海風卷著咸腥氣息拂過沙灘,李蓮花望著眼前白衣女子迷茫的眼神,心中疑竇叢生。大宋這個朝代沒聽說過啊。
“龍姑娘,”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把脈的手指,“你可記得落水前發(fā)生了什么?”
小龍女低頭看向腕間金鈴,鈴鐺內壁刻著的古墓派徽記在陽光下泛著微光。她指尖輕撫過冰涼的金屬,一段記憶突然閃現(xiàn)——
“我碰了一件不該碰的東西?!毙↓埮o金鈴,鈴音碎在風里。她抬頭看向李蓮花,“你說這里是東海?”
李蓮花正欲回答,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縷鮮血從指縫滲出。方才救人時滲入體內的寒氣,此刻竟與碧茶之毒產生了詭異的共鳴,五臟六腑如同被冰錐刺穿。
“你中毒了?!毙↓埮蝗豢圩∷滞螅讣獍丛谏耖T穴上,“陰寒入脈,至少…三年了。
李蓮花瞳孔微縮。這姑娘不僅一眼看破他身中劇毒,竟連中毒年限都分毫不差。更奇的是,她渡來的那股清涼內力,暫時壓制了毒素的躁動。
“龍姑娘懂醫(yī)術?”
“古墓派武學本就以寒玉為基?!彼砷_手,望向遠處炊煙裊裊的漁村,“我需要找個清凈處調息?!?/p>
李蓮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突然輕笑出聲:“巧了,在下的蓮花樓就在附近?!彼赶蚝0毒€盡頭,一座兩層木樓靜靜停泊在棕櫚樹下,檐角銅鈴在夕照中閃著溫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