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印著她名字和電話、寫著“欠債還錢”的傳單，撒滿了她公寓樓下的信箱和樓道。

她不敢出門。冰箱里的食物早已耗盡，僅靠著之前囤積的幾包餅干和自來水度日。

精神高度緊繃，任何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能讓她驚跳起來。本就蒼白的臉瘦得脫了形，眼窩深陷，

布滿了紅血絲，像一具行尸走肉。最讓她絕望的是醫(yī)院那邊。

母親雖然暫時脫離了最危險的階段，但情況依然不容樂觀，后續(xù)治療和康復(fù)費用像天文數(shù)字。

父親打來電話，聲音嘶啞疲憊，

窈……錢……醫(yī)院又在催繳費了……爸……爸實在沒辦法了……”電話那頭傳來壓抑的哽咽。

那哽咽聲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林窈心上。她攥著已經(jīng)欠費停機的手機，指甲深深摳進掌心，

摳出血痕。不行！她不能倒下！媽媽還在等著救命錢！她必須弄到錢！一個瘋狂的念頭，

如同毒草般在她瀕臨崩潰的心里滋生出來——跑！離開這個城市！躲開這些催債鬼！

然后……然后去打工，去賣血，去賣腎！無論如何也要弄到錢給媽媽治?。?/p>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壓不下去。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開始在黑暗中摸索著收拾東西。幾件換洗衣服，一點零錢，

身份證……她把所有能帶走的值錢東西都塞進一個破舊的背包里。窗外夜色濃重，

正是凌晨三四點，人最困倦的時候。催債的人應(yīng)該也熬不住，暫時消停了吧？她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趴在貓眼上往外看。樓道里一片漆黑，聲控?zé)羲坪跻矇牧?。死寂無聲。機會！

心臟狂跳著，幾乎要撞破胸腔。她顫抖著手，輕輕地、一點一點地擰動門鎖。

金屬鎖舌縮回的細(xì)微“咔噠”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嚇得她差點癱軟下去。門，

被拉開了一條縫隙。冰冷的夜風(fēng)灌了進來。外面一片漆黑，空無一人。林?涵深吸一口氣，

背上背包，像一只受驚的兔子，猛地拉開門，閃身出去，然后反手用最輕的動作將門帶上。

她不敢坐電梯，怕驚動任何人，躡手躡腳地摸向樓梯間。樓梯間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她扶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