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dāng)夜,沈疏影的匕首抵在蕭燼心口:“我嫁你,只為查清滅門真相?!?/p>
>眾人皆道鎮(zhèn)北王暴戾嗜殺,她卻不知他每夜為她掖被角的手有多溫柔。
>當(dāng)刺客的箭矢穿透她肩膀時,蕭燼眼底猩紅:“動她者,誅九族!”
>她終于發(fā)現(xiàn)書房暗格里泛黃的婚書——日期竟在沈家血案前三月。
>“當(dāng)年救你的簫聲…是我?!彼戎獙⑺o(hù)在身后,“現(xiàn)在,跑!”
---
龍鳳喜燭高燃,燭淚蜿蜒堆疊,像凝固的血淚,在精雕細(xì)刻的鎏金燭臺上無聲地流淌。大紅的綢緞掛滿了王府婚房的每一個角落,濃烈得幾乎要窒息,空氣里彌漫著甜膩的合歡香,以及一種更為深沉的、揮之不去的藥草苦澀氣味。這氣味絲絲縷縷,頑強(qiáng)地纏繞在每一寸奢靡的喜慶之上,無聲地提醒著某些無法言說的沉重。一片死寂里,只有燭芯偶爾爆出細(xì)微的“噼啪”聲,微弱地撕開沉甸甸的沉默。
沈疏影端坐在寬大得令人心慌的紫檀木拔步床邊。繁復(fù)沉重的鳳冠早已被取下,擱在一旁的案幾上,在燭光下反射出冰冷刺目的金光。她身上那件價值連城的織金云錦嫁衣,此刻卻像一副沉重的枷鎖,緊緊箍著她,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那鮮艷到刺目的紅色,灼燒著她的眼睛,也灼燒著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她微微垂著眼,濃密的長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陰影,遮掩了眸底翻涌的、幾乎要破冰而出的滔天恨意。她的右手,隱在寬大的、繡著并蒂蓮花的袖袍深處,指尖冰涼,正死死地攥著一件堅硬冰冷的物件。那銳利的邊緣,隔著薄薄的衣料,深深地硌進(jìn)她柔軟的掌心,帶來一陣陣尖銳的痛楚。這痛楚奇異地令她保持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清醒。
腳步聲,沉穩(wěn)而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由遠(yuǎn)及近,停在了內(nèi)室那扇厚重的描金木門前。緊接著,是門軸轉(zhuǎn)動的輕微“吱呀”聲。一股濃烈的、混合著酒氣和一種獨特凜冽氣息的冷風(fēng),瞬間灌了進(jìn)來,撲滅了門口幾盞搖曳的燈火,也吹得沈疏影鬢邊一縷未束好的發(fā)絲輕輕拂過她蒼白的臉頰。
蕭燼進(jìn)來了。
他身形極高,穿著同樣繁復(fù)華麗的大紅親王蟒袍,本該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新郎官模樣。然而,他身上那股濃重的、幾乎化為實質(zhì)的陰郁和戾氣,卻將這滿室的喜慶瞬間凍結(jié)。他的臉色在燭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不健康的冷白,薄唇緊抿,線條凌厲得如同刀削斧鑿。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沒有任何屬于新婚的暖意,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冰冷地掃過屋內(nèi)的陳設(shè),最后,沉沉地落在了端坐床邊的沈疏影身上。
他沒有說話,只是徑直走到離床幾步遠(yuǎn)的紫檀木圓桌旁。桌上擺著象征合巹交杯的金盞玉壺。他拿起酒壺,動作略顯僵硬地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琥珀色的液體傾入杯中,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他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喉結(jié)滾動,烈酒入喉,似乎并未驅(qū)散他眉宇間凝聚的沉郁,反而讓那層寒意更加森然。
沈疏影依舊垂著眼,仿佛一尊沒有生氣的玉雕。只有那藏在袖中的手,攥得更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尖銳的疼痛感更加清晰地傳來。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緩慢流淌,每一息都如同煎熬。蕭燼終于轉(zhuǎn)過身,朝床邊走來。他高大的身影投射下來,將沈疏影完全籠罩其中,帶來一種令人心頭發(fā)緊的壓迫感。他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目光沉沉地落在她低垂的頭上。
“抬起頭?!彼穆曇舻统辽硢。瑤е环N久病的虛弱感,卻奇異地糅合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像砂紙刮過粗糙的巖石。
沈疏影長長的眼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如同受驚的蝶翼。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
目光交匯的剎那,空氣仿佛凝滯。
沈疏影的眼底,再沒有任何偽裝。那里面燃燒著的東西,是足以焚毀一切的仇恨,冰冷、決絕,如同淬了劇毒的利刃,直直刺向蕭燼。這張臉,這張在她噩夢中反復(fù)出現(xiàn)、沾滿她至親鮮血的臉!
蕭燼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他顯然沒有料到會在這雙新娘的眼眸里看到如此濃烈純粹的恨意。那恨意如此陌生,卻又如此尖銳,瞬間穿透了他慣常的冰冷外殼。一絲極細(xì)微的、近乎困惑的波動在他深潭般的眼底飛快掠過,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就在他因這恨意而心神微震的瞬間!
沈疏影動了!
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如同蟄伏已久的毒蛇,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狠絕,閃電般探出!一道冰冷的寒芒撕裂了滿室暖紅的燭光,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直刺蕭燼的心口!
那竟是一柄不過三寸長的匕首。刃身極薄,閃爍著淬厲的幽藍(lán)光澤,顯然是淬了劇毒。刀柄是古樸的烏木,打磨得光滑,此刻正緊緊握在沈疏影那只纖細(xì)卻異常穩(wěn)定的手中,帶著她全身的力量和刻骨的恨意,決絕地刺向目標(biāo)!
距離太近,動作太快,恨意太濃!
匕首的尖端,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精準(zhǔn)無比地抵在了蕭燼胸前蟒袍那冰冷的金線刺繡之上!鋒利的刃尖甚至已經(jīng)微微刺破了最外層的錦緞,只需再往前遞進(jìn)一寸,便能刺入皮肉,直抵心臟!
“別動!”沈疏影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玉盤,每一個音節(jié)都淬著徹骨的寒冰和壓抑了太久的瘋狂,“蕭燼!”
她死死盯著他驟然收縮的瞳孔,那里面清晰地映出自己此刻扭曲而充滿恨意的臉。
“我沈疏影今日踏進(jìn)你這鎮(zhèn)北王府,披上這身嫁衣,不為別的!”她的聲音因極致的恨意而微微發(fā)顫,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只為查清三年前,沈家上下七十三口,一夜之間慘遭滅門的真相!告訴我——是不是你?!”
最后三個字,她幾乎是嘶吼出來的。積壓了三年的血淚與悲憤,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流,洶涌而出,沖垮了她所有精心構(gòu)筑的偽裝。握著匕首的手,因為用力過度和巨大的情緒波動而劇烈地顫抖著,那冰冷的金屬幾乎要脫手飛出。
滿室死寂。
合歡香甜膩的氣息仿佛凝固了。只有那柄抵在親王心口的淬毒匕首,幽藍(lán)的寒芒在搖曳的燭火下,無聲地訴說著滔天的恨意與即將到來的毀滅。
蕭燼的身體在匕首抵上心口的瞬間繃緊如鐵。然而,出乎沈疏影的預(yù)料,那張冷峻的臉上并未出現(xiàn)絲毫的驚惶或暴怒。甚至在她嘶吼著質(zhì)問出“是不是你”時,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震動也迅速沉斂下去,快得如同幻覺。
他垂眸,目光落在胸前那一點幽藍(lán)的寒芒上,又緩緩抬起,重新鎖住沈疏影那雙燃燒著仇恨火焰的眼睛。那眼神深不見底,像結(jié)了千年寒冰的古井,平靜得令人心頭發(fā)怵。
“呵?!币宦晿O輕的冷笑從他緊抿的薄唇逸出,帶著一種冰冷的嘲諷和洞悉一切的漠然?!吧蚣夜屡俊彼従忛_口,聲音依舊低沉沙啞,卻像淬了冰的針,扎進(jìn)沈疏影的耳膜,“為了查案,把自己賣給仇人?沈鴻章的女兒,倒是有幾分膽色,可惜……”
他停頓了一下,那雙寒潭般的眸子微微瞇起,銳利如鷹隼的目光似乎要將沈疏影整個人徹底看穿?!啊懒它c?!?/p>
“閉嘴!不準(zhǔn)提我父親的名字!你不配!”沈疏影被他話語中的輕蔑徹底激怒,抵著他心口的匕首因激動又往前送了半分,鋒利的刃尖更深地陷入錦緞之中。
蕭燼卻像是感覺不到胸前的威脅,甚至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他只是定定地看著她,那目光中除了冰冷,似乎還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復(fù)雜?像是審視一件不合時宜的闖入物,帶著一絲疲憊的厭倦。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彼Z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上位者天然的壓迫感,“沈疏影,收起你這可笑的把戲。想殺本王?就憑你,還有這把小玩意兒?”他微微側(cè)頭,目光掃過那淬毒的匕首,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殘忍的弧度,“還是省省力氣。你活著,對本王還有用。”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沈疏影只覺得一股巨大的、無法抗拒的力量猛地鉗住了她握著匕首的手腕!那力道大得驚人,冰冷的手指如同鐵箍,瞬間捏碎了她的反抗。
“呃!”劇痛從腕骨傳來,沈疏影悶哼一聲,手指瞬間脫力。那柄淬毒的匕首“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鋪著厚厚絨毯的地面上,只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輕響。
蕭燼的動作快如鬼魅。在她匕首脫手的剎那,他另一只手已如電般探出,精準(zhǔn)地掐住了她的下頜!力道之大,迫使她不得不高高地仰起頭,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此刻卻翻涌著駭人風(fēng)暴的眼睛。
“聽著。”他俯下身,冰冷的呼吸噴灑在她被迫仰起的臉上,帶著濃烈的酒氣和一種屬于猛獸的危險氣息,一字一句,清晰而緩慢地砸進(jìn)她的耳中,“進(jìn)了這鎮(zhèn)北王府的門,你就是本王的王妃。收起你的爪子,安分守己。過去的事,想查?”他掐著她下頜的手指微微收緊,帶來一陣窒息般的痛楚,“可以。但給本王記住了——”
他湊得更近,那雙眼睛如同深淵,牢牢攫住她,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fā)冷的警告:
“別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找死。否則……”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地上那柄幽藍(lán)的匕首,又緩緩移回她因疼痛和屈辱而泛紅的眼睛,“本王會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p>
說完,他猛地松開鉗制她的雙手,仿佛扔掉一件骯臟的垃圾。
沈疏影失去支撐,踉蹌著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拔步床柱上,發(fā)出一聲悶響。手腕和下顎傳來的劇痛讓她眼前陣陣發(fā)黑,屈辱的淚水在眼眶里瘋狂打轉(zhuǎn),又被她死死咬住嘴唇,強(qiáng)行逼了回去。她只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一條擱淺瀕死的魚,用那雙燃燒著不屈火焰的眼睛,死死瞪著眼前如同修羅般的男人。
蕭燼看也沒再看她一眼,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從未發(fā)生。他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身,徑直走向內(nèi)室角落那張寬大的紫檀木臥榻。那是為值夜的下人準(zhǔn)備的,此刻卻成了他今晚的歸宿。
他脫下那身刺眼的大紅蟒袍外衫,隨意地扔在榻旁的矮幾上,只穿著素白的中衣躺了下去。高大的身軀在并不寬敞的臥榻上顯得有些局促,他卻背對著拔步床的方向,閉上了眼睛。濃重的藥草苦澀氣息,隨著他的動作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燭火跳躍著,將室內(nèi)映照得一片暖紅,卻驅(qū)不散那徹骨的寒意。
沈疏影靠著冰冷的床柱,身體因為憤怒和后怕而微微顫抖。她慢慢滑坐到同樣冰冷的地毯上,目光死死盯著幾步之外地上那柄閃著幽藍(lán)光澤的匕首——她唯一的武器,她復(fù)仇的希望,此刻卻像一件被遺棄的垃圾,躺在那里嘲笑著她的無能。
又恨又冷的淚水,終于無聲地滑落臉頰,砸進(jìn)身下厚密的地毯里,瞬間消失無蹤。她蜷縮起身體,雙臂緊緊抱住自己,仿佛這樣才能汲取一絲可憐的暖意。耳邊,似乎又響起了三年前那個血火交織的夜晚,凄厲的慘叫、絕望的哭嚎、兵刃砍入骨肉的鈍響……還有,那穿透地獄般喧囂的、幽幽咽咽、如同鬼魅低泣的簫聲!
那簫聲……她猛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看向臥榻上那個背對著她的高大身影。是他嗎?那個傳聞中在戰(zhàn)場上以一首“斷魂簫”屠盡敵城三萬降卒、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血簫”鎮(zhèn)北王?
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順著脊椎骨一路蜿蜒而上,纏繞住她的心臟。
這一夜,注定漫長如年。她蜷縮在拔步床的陰影里,如同驚弓之鳥,不敢合眼,只能死死盯著臥榻上那個沉睡(或者只是假寐?)的身影,警惕著任何一絲風(fēng)吹草動。每一次他翻身時臥榻發(fā)出的輕微“吱呀”聲,都讓她渾身緊繃,心臟幾乎跳出喉嚨。
然而,除了那壓抑的、似乎帶著病痛的微弱呼吸聲,一夜再無其他動靜。
天光將明未明之際,窗紙透進(jìn)一層朦朧的青灰色。沈疏影在極度的疲憊和高度緊張中,意識終于模糊起來,沉重的眼皮不受控制地緩緩合攏。
就在她即將沉入短暫黑暗的瞬間,一個極其輕微的腳步聲靠近了。
沈疏影殘存的最后一絲警覺讓她猛地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大半!她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緊繃,眼睛睜開一條細(xì)縫,透過濃密的睫毛縫隙,死死盯住靠近的身影。
是蕭燼!
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起身,悄無聲息地走到了拔步床邊。晨光熹微,勾勒出他高大卻略顯清瘦的輪廓。他穿著素白的中衣,臉色在微光下更顯蒼白,甚至透著一絲病態(tài)的倦怠。那雙昨夜如同寒潭深淵的眼睛,此刻卻低垂著,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沈疏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藏在袖中的手再次悄悄握緊,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他要做什么?報復(fù)?還是……徹底了結(jié)她?
然而,預(yù)想中的暴戾并未降臨。
蕭燼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在她蜷縮在冰冷地毯上的身影上停留了片刻。那雙深沉的眸子里,似乎掠過一絲極其復(fù)雜、難以辨別的情緒,快得如同晨霧,瞬間便消失無蹤。隨即,他極其緩慢、極其輕微地彎下了腰。
沈疏影全身的神經(jīng)都繃到了極致!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伸出的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
那只手,沒有扼向她的咽喉,沒有掐住她的下頜。
它只是極其輕柔地、小心翼翼地,捻起了滑落在地毯邊緣的一角錦被。
然后,帶著一種近乎刻意的疏離和僵硬,他將那柔軟厚重的錦被,輕輕地、幾乎不發(fā)出任何聲音地,蓋在了蜷縮著的沈疏影身上。動作笨拙得甚至有些小心翼翼,仿佛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琉璃。
溫暖的錦被帶著他殘留的體溫和那獨特的藥草氣息,瞬間包裹了她冰冷的身軀。突如其來的暖意讓沈疏影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做完這一切,蕭燼直起身,仿佛剛才那個動作耗盡了他極大的力氣。他微微蹙了下眉,抬手掩住嘴,極其壓抑地低咳了兩聲,肩膀隨之輕輕聳動。隨即,他再未看沈疏影一眼,轉(zhuǎn)身,腳步無聲地離開了內(nèi)室。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在朦朧的晨光中,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孤寂和沉重。
門被輕輕帶上。
內(nèi)室里只剩下沈疏影一人。她依舊蜷縮在錦被之下,一動不動。晨光漸漸明亮起來,照亮了空氣中漂浮的微塵,也照亮了她臉上交織的震驚、茫然和一種更深沉的、難以理解的困惑。
那被角掖得并不算好,甚至有些歪斜,笨拙得可笑。
可那殘留的、屬于他的、帶著苦澀藥味的體溫,卻透過錦被,真實地烙印在她冰冷的皮膚上,燙得她心頭發(fā)慌。
這算是什么?
暴戾嗜殺的鎮(zhèn)北王?新婚夜以死亡威脅她的惡魔?
還是……這個在她昏沉之際,為她蓋上被子的……男人?
沈疏影猛地閉上眼,將臉深深埋進(jìn)那帶著陌生氣息的錦被里?;靵y的思緒如同糾纏的藤蔓,將她緊緊纏繞。恨意依舊在胸腔里燃燒,可那笨拙掖上的被角,卻像一顆投入死水的小石子,激起了圈圈無法平息的漣漪。
她必須查清楚。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