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市,2025年冬天,費麟赫身披一件深藍(lán)色的雨衣,騎著他的電瓶車在瓢潑大雨中艱難前行。
怒江市的天空仿佛被無盡的烏云籠罩,連綿不斷的暴雨已經(jīng)持續(xù)了好幾天。
雨水匯聚成流,路面的積水已經(jīng)深到幾乎漫過了他的腳踝。
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慮和憤怒,因為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天嘗試聯(lián)系陳絢爛,但電話無人接聽,微信消息也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這種無止境的等待和無法確定的狀況讓他感到無比的煩躁和憤怒。
他想象著如果此刻陳絢爛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可能會失去理智,沖動地想要掐住她的脖子,看著她因為窒息而漲紅的臉,聽著她那求饒的言語。
他甚至在腦海中描繪出她那驚恐的眼神和顫抖的嘴唇,這些畫面讓他既感到一種扭曲的滿足,又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費麟赫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極端,但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和陳絢爛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復(fù)雜而微妙,他們之間有著難以言說的糾葛。
電瓶車的輪胎在積水的路面上濺起水花,費麟赫的雨衣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他繼續(xù)前行,想要快點到達(dá)舒允晏的家,雨水順著帽檐滴落,但他似乎渾然不覺,也不覺得冷,他的眼神堅定,步伐匆匆,只想盡快抵達(dá)舒允晏的家,看看陳絢爛到底在不在。
終于,他看見了舒允晏家發(fā)出的燈光,他將電瓶車停在小區(qū)樓下,此時,下班回家的舒允晏正巧看見了費麟赫,她心口一緊,火速掏出手機給陳絢爛打電話:“費麟赫找來了,那個男人走了嗎?你要不要躲一躲”
“我知道了?!?/p>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舒允晏收起雨傘,進(jìn)入小區(qū),站在人臉識別器前,跺了跺腳,甩開鞋面的雨滴,伴隨著那句機械的“歡迎回家”,門緩緩地打開了。她剛踏進(jìn)門內(nèi),一只腳剛接觸到干燥的地面,便感到一只沉重的手正巧搭在她的肩上。她轉(zhuǎn)過頭,近距離看到了這張令人生厭的面孔,那人微笑著對她說:“姐,真巧,在這里碰到你了。
“下這么大的雨,你來干什么?”
“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 舒允晏明知故問。
“先上去再說吧,正好蹭一頓飯?!?/p>
“嗯……”
電梯門緩緩打開,隨著一聲輕微的“?!甭暎惤k爛的情夫從狹小的空間中走了出來。他的步伐顯得有些匆忙,但又不失優(yōu)雅,仿佛每一步都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
他的目光在電梯門完全打開的那一刻與舒允晏相遇,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默契地選擇了沉默,沒有交換任何言語。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但又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默契。他們擦肩而過。
舒允晏提著的雨傘不自覺地緊了緊,她聞到了情夫身上來自陳絢爛的香水味,她望了一眼費麟赫,發(fā)現(xiàn)他正看著情夫離去的背影。
心底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費麟赫這人生性多疑,擅長捕風(fēng)捉影。
“這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怎么和絢爛的香水味一樣,男人也用迪奧花漾香水,真是罕見?!?/p>
舒允晏輕輕地將手指放在門鎖上,隨著一聲輕微的“嘀”聲,門鎖解除了鎖定狀態(tài)。推開門,一股暖氣襲來,渾身冰冷的費麟赫感受到了熱氣,緊繃的神經(jīng)也松懈了一些,看見陳絢爛穿著黑色蕾絲睡衣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這一刻,心終于安心了下來。
舒允晏以為陳絢爛會躲起來,她都想好一大堆說辭了,結(jié)果她倒坦坦蕩蕩,一臉問心無愧的坐在沙發(fā)上。
他毫不顧忌地脫下雨衣,任由雨水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水漬。
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急切,雨水順著他的頭發(fā)和衣服滴落,但他完全不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陳絢爛的身上,快步走過去,不顧旁人的抱住她:“絢爛,我錯了,別鬧脾氣了,跟我回家好嗎?”
費麟赫的臉埋在她的頸窩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是花漾香水味,心中的疑慮這才打消。
“不想回去,你打我的傷還沒好呢?!标惤k爛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我知道我不該動手打你,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呵呵……”
“你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別用這樣的冷態(tài)度對我好嗎?我受不了?!?/p>
舒允晏不想看他這副惺惺作態(tài)的模樣,便進(jìn)了臥室,窗戶半開著,雨滴砸進(jìn)來,濺濕了一小塊地板,房間的腥味還未徹底散去,混著陳絢爛新噴的百瑞德香水,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奇異,男女黏膩的味道。
舒允晏麻利地將床單扯下來,上面粘稠的液體還未干,她皺了皺眉,將床單揉成一團,來到洗衣機旁,將床單放進(jìn)去,倒入洗衣液,按下按鈕,洗衣機開始運作了。
舒允晏來到客廳:“兩位想要吃點啥?!?/p>
“姐我吃不下,絢爛不肯原諒我,你幫我勸勸她吧。
“大哥,你搞笑呢?你家暴她,我只會勸離婚,還勸和好,我是腦子有病嗎?她不跟你離婚你就應(yīng)該去燒高香了?!?/p>
舒允晏清晰的看見了那一閃而過的恨意,但隨即就淚眼汪汪,一副要痛改前非的模樣:“姐,我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會犯了?!?/p>
“跟我說有用嗎?你勸她啊?!?/p>
費麟赫隨即跪了下來:“絢爛,你就原諒我吧?!?/p>
陳絢爛冷笑:“行啊,戒賭啊?!?/p>
“好,我答應(yīng)你。”
“那你辭職?!?/p>
“辭職?”費麟赫遲疑了,“我辭職了,拿什么養(yǎng)你。
“養(yǎng)我?你別搞笑了,是我在養(yǎng)你好嗎?”
“我只要不跟他們堵伯就好了?!?/p>
“你只要在夜場干一天,你就戒不了堵伯,每次和他們打牌到天亮,把掙的錢輸?shù)木?,每個月的房貸都是我還的,我想買輛車都買不了?!?/p>
“我娶你可是給了10萬彩禮?!?/p>
“10萬?我也拿來填補買房了?!?/p>
“絢爛,你再信我最后一次好嗎?”
舒允晏不想再聽了,她穿上圍裙,從冰箱拿出西紅柿和雞蛋,還有一袋冷凍排骨,她洗著西紅柿,思緒卻在陳絢爛身上,根本不敢提離婚,每次提離婚,換來的都是死亡威脅,這半年來,陳絢爛經(jīng)常來她家里,期間也勸過費麟赫幾次,但根本沒有用,情緒一上頭,一切都照舊。
正當(dāng)舒允晏思緒游離,一陣怒吼驚得她立馬回過神。
“陳破爛,你別忘了,當(dāng)初要不是我收留你,你他媽早就餓死在街頭了,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只有我真的愛你,只有我?!?/p>
陳絢爛懶懶的回答:“說完了嗎?回家吧。”
“???”正在氣頭上的費麟赫突然呆愣在原地,這轉(zhuǎn)換來的太快了。
“好,絢爛,我們回家?!边@女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換以前還要買項鏈才能哄好。
舒允晏探出頭:“不吃飯了嗎?”
“不吃了,雨也小了,不麻煩你了。”
“你不是說,蹭飯嗎?吃了再走吧?!?/p>
“你知道的,我就是來找絢爛的,你做飯不好吃?!?/p>
“那你來做?!?/p>
陳絢爛開口:“麟赫你做吧,我和姐吃你做的飯?!?/p>
“好吧,那你和她去沙發(fā)上坐著,我來做飯吧?!?/p>
兩人進(jìn)了臥室,舒允晏小聲的問:“你那榜一大哥靠譜嗎?”
“靠譜,他已經(jīng)完全被我迷住了,給了我20萬現(xiàn)金?!?/p>
“那什么時候?qū)嵤┯媱??!?/p>
“三天后,駱舟要去外地出差三天后才回來,他約我在他家別墅約會?!?/p>
“那你小心行事?!?/p>
“我會的,你呢,找到那個人了嗎?”
“找到了?!?/p>
“需要我?guī)兔Φ哪惚M管開口。”
“你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怎會麻煩你?!?/p>
“對了,之前欠你5萬,這次一次性還清。”
舒允晏神色平靜:“不用還了,你留著吧”
“不行,得還,你還要去南城呢,做啥都要花錢。”
舒允晏苦笑:“再說吧?!?/p>
“你什么時候去南城?”
“幫完你就走?!?/p>
“謝謝姐。”陳絢爛又道,“黎江這個人沒發(fā)現(xiàn)什么吧”
“沒有,我很小心的。”
費麟赫將菜輕輕的放在桌上,走到臥室門口:“吃飯了?!?/p>
舒允晏吃了幾口就開始嘔吐,不是菜不好吃,而是反胃。
“咋了,懷孕了?”費麟赫嘲笑她,“這么不小心啊?!?/p>
陳絢爛瞥了她一眼:“別瞎說,抑郁癥軀體癥狀?!?/p>
“抑郁癥還會嘔吐?。康故穷^一次聽說?!?/p>
“閉嘴。”
“你倆吃吧,吃完趕緊走?!?/p>
“誒,我說你人怎么這樣,語氣不能好點?!?/p>
舒允晏連恨都懶得看一眼,從柜子里掏出兩小瓶葡萄糖水喝了下去,可是手還是抑制不住的顫抖。
“姐,要不再去醫(yī)院掛號,換個醫(yī)生,我看小紅書上說怒江市精神病院周英醫(yī)生比較好,讓醫(yī)生重新給你診斷,開藥,你這吃不下去飯也不是辦法,臉都瘦凹陷了?!?/p>
“沒事,我緩緩就好?!?/p>
陳絢爛盯著費麟赫用命令的口吻說:“吃完給姐熬一鍋白粥,我們再走?!?/p>
“我又不是她的傭人,憑什么?”
“你別忘了,你還欠姐5萬?!?/p>
費麟赫敗下陣來:“行行行,我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