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城市被璀璨的燈光點亮,夜晚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吹散了海藻本有些焦灼的心。她已經把所有的書都看完了,那些知識仿佛本就在腦海里。她甚至買了很多小電器,仔細地拆解,深入研究里面的芯片,每一個零件都不放過。
如果現在考研究生,她感覺這個過程完全是浪費時間,甚至要有三年的時間都要在學校度過。也許是最近的生活讓她厭煩,所以才靜不下心來。道德和理智在她的內心互相拉扯,一面是理性告訴她,這只是一個虛假的影視劇,她只是在完成任務而已;一面是感性告訴她,這么做在傷害另外一個女人,她的三觀和底線以及原則都在不停的打破。
如果再這么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是原來的自己了。
“主子,其實你可以不必一步步的走,完全可以經過宋思明的人脈,把你推上更高的地方。”系統(tǒng)能感受到海藻對當下的不滿和壓抑到極點的自厭,但這只是一個開始的過程。它只是一個小小的系統(tǒng),也不明白為何主系統(tǒng)會指定主子綁定它,甚至任務完成前都不能解綁。
能自殺兩輪的主子,道德標準和自我約束已經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了。
海藻深吸一口氣,站在人煙稀少的大街上。街道兩旁的路燈散發(fā)出昏黃的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她咬緊牙關,一口氣從街頭跑到了街尾,沒有控制呼吸,肺部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這種痛感反而讓她的情緒逐漸緩解下來。
海藻回頭看向燈火中的街頭,城市的霓虹閃爍,車水馬龍。淺淺的笑意蕩開在她的唇邊:“我找到辦法了?!边\動帶來的極度自律,還有極速奔跑產生的多巴胺,讓她的心情愉悅了很多。
此后,海藻每日多了一項晨跑。清晨,她沐浴在柔和的晨光里,隨著初升的太陽欣賞人間煙火。街道上,早點攤的熱氣騰騰升起,行人匆匆趕路,一切都充滿了生機與希望。
“姐。”海藻接到海萍電話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周了,“姐,我最近忙著學習,忘記了?!?/p>
“沒事兒,我這周搬家,所以想著告訴你一聲兒。”
“啊,那找搬家公司了嗎?”海藻是真忘了這件事。
海萍摳搜習慣了,就算手里現在有錢,哪里舍得找搬家公司。她在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聲音有些低:“還沒呢……”
“我就知道,姐,找個搬家公司搬吧,花不了多少錢,省下來的人力物力都夠研究別的了。我馬上就過去了?!焙T逭Z氣堅決。
海萍現在只要妹妹說的都聽,更何況妹妹還要過來,那更不能省了,累著誰也不能累著海藻。掛斷電話后,蘇淳在旁邊抱怨,撇著嘴,滿臉醋意:“我這老公說一天都頂不上海藻的一句?!?/p>
海藻趕到時,搬家公司的工人正忙碌地搬運著家具。大紙箱、舊衣柜被一件件搬下來,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海藻穿過忙碌的人群,直接去找海萍。
“姐,你什么時候找的房子?。俊?/p>
“就是你讓我看商鋪的時候啊,你別說,還真就巧了,”海萍眼睛亮晶晶的,語氣帶著興奮,“那里正好有個商鋪帶著樓上的房間一起出租,樓下二十五平,樓上十五平。因為房型問題又是整租,所以上期租戶走后一直空著。租金的話最低搞到了五千六,我想著在外面租房子也是租,還不如一整個租下來。如果將來真的干的長久,那樓上也能休息休息?!?/p>
海藻也覺得可行,眉頭微皺,認真地問道:“姐,既然決定開了,那你們的工作怎么辦?”
“我請假了。”不說這個還不生氣,一說這個海萍就來氣,她氣得胸脯劇烈起伏,“日本人的狗腿子,每天除了巴結大老板,就會加班加班,一個月給我3500,就想買斷我二十四小時?!?/p>
“別氣別氣。”海藻輕輕拍著海萍的背,動作輕柔,“其實這個事兒也挺好解決的。你只要整個嚴重些的病歷耗他三四五個月的,他恐怕就會迫不及待的給你一筆遣散費讓你走人了。不過這個病歷畢竟是假的,恐怕還得找找人。我有空幫你問問我那些朋友看看有沒有認識大醫(yī)院醫(yī)生的。”
海萍沒有懷疑妹妹的話,只是有些擔憂地說:“只是我還沒學會你的那些甜品,恐怕你每天都得過來教教我了。”
“那都是小事兒,每天我下班就過來。你和姐夫一起學,等樓下完全裝修好,你們兩個都可以上手了。”
“我也要學?。俊碧K淳想起那天吃的幾樣甜品,就感覺手指發(fā)麻,那么精細的東西是他能做得出來的嗎?他苦著臉,臉上寫滿了抗拒。
“必須學。”海萍眼神堅定,語氣不容置疑。
蘇淳忙不迭地點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學學學?!?/p>
海藻看著兩人的互動,忍不住偷笑起來。
等到了地方,海藻環(huán)顧四周,終于明白為什么沒有人住這里了。這里正好是轉角三角地帶,房子仿佛是硬生生插在旁邊兩棟房子中間的一個空隙。除了一個門,連裝飾窗口什么的都沒有,完全就是一門之后的梯形,不管做什么都很不好裝修。重點房子兩側還不挨著旁邊的建筑,里面墻皮脫落,露出斑駁的墻面,外面墻體裂縫縱橫交錯,都快趕得上危房了。而且做生意最忌諱的恐怕就是這種街角不規(guī)則。不吉利就算了,連個基本的掛牌位置都沒有。過來過去的人不仔細看直接就忽略了,就像大廈里拐角的衛(wèi)生間。
偏偏糖水鋪子還真實用,這地方既有自己的特色,又方便尋找。整體重新加固一下,說不得將來還能成為一個地標建筑。她得問一下宋思明關于這一帶的規(guī)劃有沒有什么內幕消息。
樓上樓下共計40平米,按照現在的房價,這里全款買下來最多二十萬,姐姐的錢付個首付足夠了。
潮濕的霉味混著墻皮剝落的粉塵在空氣里打轉,墻角還有新滲出的水漬,海藻喉頭發(fā)緊,這地方哪里是能住人的。
“姐,等我問一下朋友,然后再重新做規(guī)劃,你們先把東西收歸到樓上,暫時搬到我那里去住,這房子不太安全?!焙T蹇刹环判慕憬憬惴蜃∵@里。
“我們住你那兒,那你住哪兒?”海萍看了看房子,她當時就覺得便宜,也沒考慮到安全不安全,只想著過渡半年。
海藻揚起下巴,發(fā)梢掃過潮濕的空氣,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璋档墓饩€下,她眼底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這不是巧了嗎?”
她走到窗邊,推開銹跡斑斑的鋁合金窗,對面是隔壁建筑的墻壁,根本透不進來一點兒光?!拔抑安皇钦f想重新找房子嗎?”
她轉身時,墻上的舊海報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底下泛黃的報紙,“最近正好看中一套,價格也談妥了。偏偏現在的房租還有半個多月才到期,房東那老狐貍肯定不給退?!闭f到這兒,她咬了咬下唇,“我又怕那房子被租走,就先定下來了。這周已經把東西搬的差不多了,你們搬過去,我正好住到新租的房子那邊去?!?/p>
海藻新租的是一套兩室一廳的公寓,落地窗外是寂靜的梧桐道,其中一間臥室被改成工作室,工作臺堆滿精密零件。重點是隔音效果極好,再也不用害怕鄰居聽到什么不能聽到的,獨門獨戶。做什么事情都方便。小區(qū)環(huán)境好,隱私性也好。
她可不想跟宋思明去他那棟別墅,去一次讓自己輕賤自己一次??偢杏X自己是送上門的貨物,何必呢?他一句我想見你,就好像只為了某些不可言說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