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熄了燈,夜色籠罩著整個寢室,大家都躺在床上各自玩著手機,舒允晏在追電視劇,看的正入迷,戚笛輕聲細(xì)語的接著男朋友的電話,具體在聊什么,也聽不清楚。
田爽突然喊了一聲,說了一句話,大家都沒在意,也沒有聽清,直到對面床頭傳來一聲尖叫,舒允晏掀開床簾,才發(fā)現(xiàn)兩人打起來了,戚笛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爬上了田爽的床,她揪著田爽的頭發(fā):“老子已經(jīng)忍你很久了!”
“你天天在寢室里,作威作福,你還有臉了嗎?”
“全寢室人,就你有意見!”戚笛惡狠狠的道,“我就是故意打電話的!就是惡心你!陰陽你!”
“你給我等著,我找人弄你!”
“找啊!看你的朋友來的快還是我的朋友來的快!”
舒允晏毫不猶豫的爬下床,上前拉架,在混亂中,舒允晏的手背不慎被其中一位室友揮舞的手抓傷,一陣刺痛瞬間傳遍了全身。
舒允晏顧不了那么多,依舊堅持將兩人拉開,直到其他室友的加入,兩人才停歇下來!
“田爽,你他媽一個賤貨!老子弄死你!”
田爽沒有再吭聲,也沒有回手,整個人氣的發(fā)抖!
等到兩人徹底冷靜下來,陸雯開始勸和:“都是一個寢室的,不要把關(guān)系搞得這么僵。”
苗月附和:“對,你倆還是一個地方的,大家還要在一個寢室住一兩年,不是多大的事情?!?/p>
劉秀麗也加入了進來:“對啊,算了算了,以后還是朋友對不對?!?/p>
舒允晏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個是以前的好朋友,一個是現(xiàn)在的好朋友,她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辦,雖然與戚笛關(guān)系淡了,但兩人還是朋友,平時有吃有喝的也一起玩。
戚笛是很仗義的人,看到朋友受欺負(fù)會挺身而出,之前舒允晏去校園的移動營業(yè)廳辦理業(yè)務(wù),工作人員表情很不耐煩,語氣很沖,戚笛朝著工作人員罵了幾句,為舒允晏抱不平,而田爽這個人,除了喜歡文學(xué)以外,好像沒有什么突出的點。
直到很多年以后,舒允晏回想起這一幕幕,才驚覺自己看錯了人,當(dāng)時怎么沒把田爽打死。
經(jīng)過多輪的勸阻,大家都以為這件事兒就這樣算了,但田爽卻冒出一句:“我找人了,你等著!別惹老實人,老實人你惹不起!”
戚笛不甘示弱:“呵呵,你找?。∥铱茨隳苷艺l!”
舒允晏沒有想到田爽找了謝良安,本來已經(jīng)斷了的關(guān)系,卻莫名其妙的聯(lián)系了起來。
謝良安很快就給舒允晏打電話了,他本就想找機會和好,沒想到竟主動送上門來。
舒允晏猶豫了一下,才接起電話。
“田爽被打了?”
“嗯……”
“她找我?guī)兔?,一起解決這件事情唄?!敝x良安的語氣溫和,“我錯了,明天出來一起吃飯吧?!?/p>
“不了?!?/p>
“我知道我不該這樣罵你,我只是一時情緒上頭,沒控制住,對不起。”
“哦……”舒允晏把電話掛了。
謝良安也是常陽的人,沒上大學(xué)以前,是街頭的小混混,三天兩頭打架的那種。
氣氛仍顯得劍拔弩張,舒允晏坐在吊椅上,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眼前的情況有何不妥,思緒在腦海中飛速旋轉(zhuǎn),試圖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心中涌現(xiàn)出的第一個念頭是,田爽太害怕了,被巨大的恐懼籠罩著,所以失去了理智,才會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
田爽那張凹陷的臉,布滿了驚慌失措的表情,就像一只被獵人追捕的小鹿,四處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但她又盡量裝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
戚笛站在那里,神態(tài)傲慢,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可一世的囂張。
她挺直了腰板,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聲音中充滿了挑釁和威脅:“我的人已經(jīng)在路上了,明天你等著,看我不揍死你,你叫人??!”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田爽被自己的朋友打趴下的場景。
常陽離漢城多少公里不知道,但要坐5個小時的高鐵才到,而戚笛的朋友已經(jīng)在路上了,田爽根本沒有找到人,找到的,還是舒允晏的前男友謝良安,不對,根本稱不上前任。
凌晨,舒允晏給戚笛發(fā)消息。
“算了,別為難她了?!?/p>
“這個事情你別管,我就是要給她一個教訓(xùn)!”
“何必嘛,這樣搞得我不上不下的?!?/p>
“你別管,她這種人就是欠收拾,不給她一個教訓(xùn),她不長記性!”
次日一早,謝良安又給舒允晏打了電話。
“一起下來吃飯唄,我在樓下等你?!?/p>
舒允晏的目光穿過吊椅的縫隙,定格在田爽那孤獨無助的身影上,她的雙肩微微顫抖,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哀求。
舒允晏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沖動,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驅(qū)使著她,讓她無法對田爽的困境視而不見。
舒允晏用溫和的聲音說道:“別擔(dān)心,我會幫你的。”
戚笛叫的人已經(jīng)到了,田爽的心里其實充滿了恐懼,這種感覺像是一股冰冷的水流,在她的胸腔里緩緩蔓延開來,她的心跳就會不由自主地加速,她努力地想要壓制住內(nèi)心的恐慌,但都是徒勞。
舒允晏知道戚笛不會對田爽動手:“走吧,下去吧?!?/p>
“我不下去,我不去?!?/p>
“她不會打你的,一起好好聊聊,把事情解決了,以后還要一起相處,在寢室里,抬頭不見低頭見。”
“我不去?!?/p>
“你不是叫了謝良安給你撐場子嗎?他在樓下等你,你不去嗎?”
過了好一會兒,田爽才下定決心下樓,樓下也沒有戚笛的朋友在樓下等,倒看見謝良安就在不遠(yuǎn)處站著。
三個人走在路上,舒允晏沒有開口說話。
“我不想住在這個寢室了。”田爽走著路,“我也不想待在這個學(xué)校了。”
“她的人也沒有打你,我懂你的心情和顧慮?!?/p>
“你不是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謝良安一副不嫌事大的樣子,笑著說:“你怕什么,是我,我就讓她打,讓她賠錢!”
舒允晏對這句話并沒有放在心上,但田爽卻聽進去了。
夜晚……
一向情緒內(nèi)斂,不愛說話,也不跟誰走的近的苗月此時卻喝了酒回來,哭著說:“我求你們別打架了,我希望寢室好好的,都是我的朋友,不想你們受傷害。”
“嗚嗚嗚嗚,你們別打了?!?/p>
“別打了……”
戚笛看著此時脆弱的苗月,一時沒忍住哭了,心想此事就算了,不再升級矛盾。
舒允晏安撫著戚笛和苗月,本來想要解釋不是自己要找謝良安的,沒想到戚笛率先小聲的開口:“你不可能去找謝良安對付我!我知道你什么人!”
戚笛對田爽的行為充滿了鄙夷:“還去找別人的前男友幫忙,真是夠不要臉的人!”
大家都以為因為苗月的真情流露,此事就過去了,沒想到次日一早,田爽一鼓作氣,想著謝良安的話,故意激怒她,田爽拿著匕首比在胸前,在眾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情況下,戚笛操起桌上的花露水瓶子,猛地砸向田爽的腦袋,瓶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田爽痛得尖叫了一聲,鮮血從她的后腦勺緩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