檳城清晨的陽光如同鋒利的刀片,透過防彈玻璃,在江硯舟的辦公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線條。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父親日記里那張渡輪船票,紙張邊緣的毛邊如同細小的鋸齒,一下又一下刺痛指尖,仿佛在提醒他二十年來未曾愈合的傷口。船票泛黃的紙面褶皺間,還隱約可見幾處深色的污漬,像是干涸的淚痕,又像是凝固的血跡。林知夏抱著一摞資料推門而入,晨光在她身后勾勒出金色的輪廓,卻掩不住她眼下濃重的青黑,那是連日來奔波與焦慮留下的印記。她的發(fā)絲略顯凌亂,幾縷碎發(fā)貼在汗?jié)竦念~頭上,身上還帶著昨夜在廢墟中奔波沾染的塵土氣息。
“衛(wèi)星圖像顯示,雙子塔頂層被改造成了電磁屏蔽艙。” 她將平板電腦推到桌中央,動作帶著幾分急促,屏幕上,雙子塔的尖頂籠罩在一層詭異的藍光中,如同惡魔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任何電子設備接近三百米范圍都會失效,包括我們的武器?!?她的聲音低沉而凝重,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江硯舟的心頭。
江硯舟的眉頭瞬間擰成死結,眉心的紋路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他想起昨夜老陳帶來的消息 —— 黑鴉會在塔內(nèi)部署了三百名雇傭兵,其中半數(shù)是參加過中東戰(zhàn)爭的退伍兵,這些人經(jīng)歷過殘酷戰(zhàn)場的洗禮,殺人如麻;更棘手的是,二叔的私人保鏢中,有一個戴著鐵面面具的神秘人,據(jù)說能用一把蝴蝶刀在三十秒內(nèi)解決五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其恐怖實力讓人不寒而栗。想到這里,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手指不自覺地攥緊,關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手工武器?!?他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目光掃過墻上父親的照片,照片中的父親面帶微笑,眼神堅定而溫和,那是他記憶中最溫暖的畫面,如今卻成了他復仇的動力源泉,“讓老陳聯(lián)系黑市商人,我們需要冷兵器。” 話音未落,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匿名號碼發(fā)來一段視頻:戴著鐵面面具的男人正用蝴蝶刀削蘋果,果肉如雪花般飄落,每一片都薄如蟬翼,最后刀尖精準刺入攝像頭,屏幕瞬間漆黑,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黑暗與危險。
三小時后,廢棄工廠的地下室里,潮濕的空氣帶著濃重的霉味,白熾燈發(fā)出昏黃的光,冷兵器在燈光下泛著森冷的光,仿佛在訴說著它們飲血的過往。老陳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來,每一步都伴隨著痛苦的喘息聲,展示著新到手的裝備:“陶瓷匕首、碳纖維弩,還有這個 ——” 他掀開黑布,露出一排電磁脈沖手雷,金屬外殼在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黑市商人說,這玩意兒能短暫癱瘓電磁屏蔽系統(tǒng),但有效時間只有三十秒?!?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三十秒,在瞬息萬變的戰(zhàn)場上,實在太短暫了。
林知夏戴上戰(zhàn)術手套,手套貼合著手掌,卻依然能感受到掌心的汗水。她拿起一把陶瓷匕首,刀刃映出她緊繃的臉,讓她想起拍賣會那晚,周遠海眼中的決絕。那個至今生死未卜的男人,究竟是敵是友?這個疑問如同一根刺,扎在她心里,讓她日夜難安。她的手指輕輕撫過刀身,觸感冰涼而光滑,仿佛握住了一絲希望,又像是握住了未知的命運。
江硯舟將電磁脈沖手雷塞進戰(zhàn)術背心,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在放置一顆顆隨時可能爆炸的心臟。突然,他抓住林知夏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忍不住輕呼一聲:“這次行動太危險,你留在 ——”
“閉嘴。” 林知夏甩開他的手,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我父親的日記里,最后一個地址就是雙子塔。如果不是為了真相,我早就死在燈塔了?!?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她的倔強與執(zhí)著,仿佛一頭被困的母獅,隨時準備為了自由和正義而戰(zhàn)。
夜幕降臨時,雙子塔宛如兩根插入云霄的黑曜石,在夜色中散發(fā)著神秘而危險的氣息。江硯舟等人從地下停車場潛入,潮濕的空氣里彌漫著機油和鐵銹的味道,混合著刺鼻的霉味,讓人喘不過氣來。走廊盡頭,紅外線警報器織成一張紅色的網(wǎng),在黑暗中閃爍,如同一條隨時準備發(fā)動攻擊的毒蛇。林知夏屏住呼吸,將一枚微型干擾器貼在墻上,她的手指微微顫抖,每一秒的等待都仿佛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指示燈由紅轉綠的瞬間,他們?nèi)缤C豹般竄入電梯井,動作敏捷而迅速,生怕錯過這稍縱即逝的機會。
攀爬過程中,江硯舟的掌心沁滿汗水,在金屬梯上留下濕漉漉的痕跡。頭頂傳來電梯運行的轟鳴,仿佛是惡魔的咆哮,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一張巨大的嘴,隨時準備將他們吞噬。當他們終于撬開頂層電梯門時,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那是一種混合著鐵銹和腐肉的味道,讓人作嘔。滿地的烏鴉面具碎片中,躺著幾具黑衣人的尸體,傷口整齊劃一,顯然是蝴蝶刀所為,每一道傷口都像是藝術品,卻又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有人捷足先登?” 老陳壓低聲音,將弩箭上弦,金屬的摩擦聲在寂靜的空間里格外清晰,他的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回答他的是一陣悠揚的鐘聲,鐘聲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整面墻緩緩升起,露出一個巨大的圓形會議廳。水晶吊燈下,二叔端坐在黑曜石寶座上,寶座上雕刻著猙獰的烏鴉圖案,仿佛在守護著邪惡的秘密。他身旁站著鐵面人,鐵面人手中把玩著蝴蝶刀,刀刃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而在環(huán)形展臺中央,矗立著一個巨大的全息投影裝置,上面跳動著東南亞各國政要與黑鴉會的交易數(shù)據(jù),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數(shù)字如同一張巨大的罪惡之網(wǎng)。
“歡迎,我的好侄子?!?二叔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回蕩,聲音中充滿了嘲諷和得意,“看看這個,黑鴉會二十年的心血。當年我把你父親推下渡輪時,就知道有這么一天?!?他的笑聲像砂紙摩擦,刺耳而又令人厭惡,字字句句都在刺痛江硯舟的心,仿佛一把把利刃,在他的傷口上反復切割。
江硯舟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現(xiàn)出父親墜海的畫面:那是一個暴雨傾盆的夜晚,海浪洶涌,父親在冰冷的海水中掙扎,絕望地呼喊著,而二叔站在甲板上,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他正要沖上前,林知夏突然拉住他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他的肉里,指向全息投影的角落 —— 那里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戴著珍珠面具的女人正在操作控制臺,她的動作優(yōu)雅而嫻熟,卻又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電磁屏蔽還有七分鐘啟動。” 珍珠面具女人的聲音響起,聲音經(jīng)過變聲器處理,帶著一種機械的冰冷,“按計劃執(zhí)行?!?她的眼神掃過江硯舟等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仿佛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鐵面人突然摘下頭盔,露出一張布滿刀疤的臉,每一道疤痕都像是一個故事,訴說著他的血腥過往。他轉動蝴蝶刀,刀刃在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光,仿佛死神的鐮刀在揮舞:“江硯舟,你父親臨死前,求我給他個痛快?!?這句話如同重磅炸彈,在江硯舟心中炸開,他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崩塌,憤怒、悲傷、絕望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
“動手!” 老陳的怒吼打破死寂。弩箭破空而出,帶著凌厲的風聲,卻被鐵面人用蝴蝶刀精準擋下,金屬碰撞的聲音清脆而刺耳。與此同時,珍珠面具女人按下按鈕,整個房間的墻壁開始移動,露出隱藏的軍火庫。自動機槍瘋狂掃射,子彈在地面打出一串火星,火花四濺,如同節(jié)日的煙花,卻充滿了死亡的威脅。
江硯舟抓起電磁脈沖手雷擲出,藍色的光芒閃過的瞬間,槍聲驟停,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他趁機沖向二叔,卻被鐵面人攔住。蝴蝶刀與陶瓷匕首相撞,迸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每一次交鋒都火星四濺,震得江硯舟的手臂發(fā)麻。每一次碰撞,都讓江硯舟感受到鐵面人的強大,但復仇的怒火讓他忘記了疼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為父親報仇!
林知夏則沖向控制臺,試圖關閉電磁屏蔽系統(tǒng)。她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眼睛緊盯著屏幕,神情專注而緊張。珍珠面具女人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猩紅的指甲直取咽喉,那指甲如同鋒利的爪子,帶著致命的威脅。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黑影閃過,周遠海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用匕首抵住女人的脖子。他的衣服破破爛爛,身上布滿傷口,血跡已經(jīng)干涸,染成了暗紅色,但眼神依然堅定,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周遠海?你還活著!” 林知夏驚訝地喊道,聲音中帶著驚喜和疑惑,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周遠海的出現(xiàn)仿佛是上天派來的救星。
“先別管我,快完成任務!” 周遠海大喊,同時與珍珠面具女人搏斗。他的動作敏捷而有力,每一次揮刀都帶著凌厲的氣勢,但女人也不甘示弱,兩人打得難解難分。
江硯舟與鐵面人的戰(zhàn)斗進入白熱化。鐵面人的攻擊越來越凌厲,每一刀都帶著必殺的決心,江硯舟漸漸落于下風,身上多處被劃傷,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就在鐵面人的蝴蝶刀即將刺入他心臟時,他突然想起父親教他的格斗技巧。他側身一閃,抓住鐵面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只聽 “咔嚓” 一聲,鐵面人的手腕骨折,發(fā)出痛苦的慘叫。江硯舟趁機奪過蝴蝶刀,抵在他的喉嚨上,刀刃緊貼著皮膚,只要輕輕一動,就能結束他的生命。
“為什么?” 江硯舟喘著粗氣,聲音中充滿仇恨,每一個字都從牙縫里擠出來,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仿佛要將鐵面人吞噬。
“因為錢,因為權力。” 鐵面人瘋狂地大笑,笑聲中充滿了癲狂和扭曲,“你父親太天真,以為能對抗黑鴉會?!?他的話語如同毒蛇的毒液,再次刺痛江硯舟的心。
江硯舟的手顫抖著,正要下手,卻聽到林知夏的尖叫。他轉頭望去,只見二叔拿著槍指向林知夏,周遠海和珍珠面具女人倒在地上,生死未卜。林知夏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但依然倔強地直視著二叔。
“放下武器,否則她死?!?二叔獰笑著,眼神中充滿瘋狂,那笑容仿佛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魔。
江硯舟緩緩放下蝴蝶刀,舉起雙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痛苦。他看著林知夏蒼白的臉,心中充滿愧疚和自責,他知道,不能讓林知夏因為自己而死,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就在這時,老陳突然從背后偷襲二叔,將他撲倒在地。兩人在地上扭打起來,槍聲響起,混亂中,江硯舟趁機沖向林知夏,將她護在身下。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帶起一陣灼熱的風。等槍聲停止,他抬頭一看,二叔躺在地上,胸口綻放出一朵血花,鮮血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而老陳的肩膀也中了一槍,鮮血不斷涌出,染紅了他的衣服。
“老陳!” 江硯舟沖過去,扶住老陳,他的聲音中帶著焦急和擔憂。老陳的身體很沉,靠在他身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別管我,快阻止他們啟動終極計劃!” 老陳虛弱地說,手指向全息投影裝置,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期待。
江硯舟和林知夏跑到控制臺前,只見上面顯示著一個倒計時,還有 “全球金融癱瘓計劃” 的字樣。紅色的數(shù)字不斷跳動,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倒計時世界的末日。他們意識到,黑鴉會的陰謀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大。如果這個計劃啟動,全球經(jīng)濟將陷入混亂,無數(shù)人將失去家園和親人。
林知夏迅速敲擊鍵盤,試圖破解系統(tǒng),但進度條一動不動,仿佛被凍結了一般。她的額頭布滿汗珠,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發(fā)麻。江硯舟看著倒計時,心中焦急萬分,每一秒都像是一把重錘,敲在他的心上。
“讓我來?!?周遠海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的臉上滿是血跡,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眼神卻依然冷靜,仿佛暴風雨中的燈塔。他推開林知夏,手指在鍵盤上快速跳動,鍵盤敲擊聲如同急促的鼓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倒計時還剩最后十秒。周遠海的額頭布滿汗珠,汗水滴落在鍵盤上,手指在鍵盤上瘋狂敲擊,速度越來越快。江硯舟和林知夏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屏幕。終于,在最后一秒,進度條達到了 100%,系統(tǒng)被成功關閉,屏幕上的倒計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
“呼 ——”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仿佛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江硯舟的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他的身體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江硯舟走到周遠海面前,眼神中帶著疑惑和感激:“為什么幫我們?”
周遠??嘈?,他的笑容中帶著無盡的滄桑和悲傷:“因為我也是黑鴉會的受害者。當年,他們殺了我的家人,逼我為他們賣命。我一直在等待機會復仇。”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挖出來的。
江硯舟點點頭,伸出手:“一起吧?!?/p>
周遠海握住他的手,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中充滿了理解和信任。這一刻,他們不再是敵人,而是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
此時,警笛聲由遠及近,仿佛是正義的號角。江硯舟知道,黑鴉會的末日到了。但他也明白,這場戰(zhàn)斗帶來的傷痛,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愈合。而他們,將繼續(xù)前行,為了正義,為了那些逝去的人,也為了這個世界不再被黑暗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