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站在衣冠鏡前，別扭地拉扯著領(lǐng)帶。這套被稱為''西裝''的現(xiàn)代服飾緊束著他的身體，遠不如唐裝寬大舒適。
''少爺，車已經(jīng)備好了。''小王在門外提醒，''楓氏集團的簽約儀式一小時后開始。''
肖云深吸一口氣，最后看了一眼手機中楓婉的照片。三天來，他如饑似渴地吸收著現(xiàn)代知識，只為了今天能在那位酷似崔玉環(huán)的女子面前不露破綻。
豪華轎車停在一棟玻璃幕墻大廈前。肖云跟隨父親步入會場，場內(nèi)觥籌交錯，衣香鬢影。他的目光急切地搜尋著那個身影。
''楓董事長來了。''父親低聲道。
肖云轉(zhuǎn)頭，呼吸瞬間凝滯——楓婉挽著一位威嚴長者的手臂緩步走來。她穿著一襲淡青色旗袍式禮服，發(fā)髻高挽，眉眼如畫。比照片更令人震撼的是她舉手投足間的氣質(zhì)，與肖云記憶中崔玉環(huán)在元宵燈會上的神態(tài)分毫不差。
''肖董事長，久等了。''楓董事長微笑著與肖父握手，然后轉(zhuǎn)向肖云，''這位就是令郎吧？果然一表人才。''
''楓叔叔好。''肖云機械地行禮，眼睛卻無法從楓婉身上移開。
楓婉禮貌地伸出手：''肖先生，久仰大名。''
當(dāng)她的指尖輕觸肖云掌心時，一陣電流般的觸感竄上他的脊背。千年前的記憶如潮水涌來——崔玉環(huán)馬車中驚鴻一瞥的容顏，那方繡著玉蘭的絲帕，他寒窗苦讀時無數(shù)次幻想的重逢...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這句《鳳求凰》的詩句不受控制地從肖云口中溢出。會場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楓婉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肖父臉色大變，急忙打圓場：''犬子最近在研究古典文學(xué)，有些走火入魔了，楓小姐別見怪。''
楓婉卻輕輕笑了：''沒想到肖先生對漢賦也有研究。這是司馬相如的《鳳求凰》，下一句是'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肖云眼中迸發(fā)出驚喜的光芒：''楓小姐也懂古詩？''
''我在清華修過古代文學(xué)。''楓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只是沒想到會在商業(yè)簽約儀式上聽到這樣的...告白。''
周圍響起善意的笑聲，尷尬的氣氛得以緩解。但肖云注意到，站在楓董事長身后的一位英俊年輕人正用陰冷的目光盯著自己。
''那是周成，周氏集團的少東家。''小王適時在肖云耳邊低語，''一直對楓小姐有意思，聽說兩家差點聯(lián)姻。''
簽約儀式正式開始，肖云強迫自己集中精神。當(dāng)雙方董事長在文件上簽字時，他突然注意到楓婉悄悄離席。猶豫片刻，他跟隨她來到了空中花園。
楓婉憑欄而立，背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孤獨。肖云輕咳一聲：''楓小姐...''
''肖先生。''她沒有回頭，''剛才那首詩，是對我說的嗎？''
''是。''肖云鼓起勇氣，''雖然聽起來荒謬，但我感覺我們已經(jīng)認識很久了。''
楓婉轉(zhuǎn)過身，月光下她的面容如夢似幻：''這種搭訕方式很新穎，但...''她突然頓住，盯著肖云的眼睛，''你的眼神...很奇怪。好像真的認識我很久一樣。''
肖云苦笑：''如果我告訴你，我在唐朝就見過你，你會相信嗎？''
''我會建議你去看心理醫(yī)生。''楓婉輕笑，卻沒有嘲諷的意味，''不過...你的眼睛很真誠。明天有個古董拍賣會，如果你有興趣，可以一起來。''
肖云心跳加速：''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