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豪門養(yǎng)父母趕出門的當(dāng)晚，我開了個吃播。彈幕瘋狂刷屏：「假千金還有臉直播？
真千金一根手指都比你高貴！」突然門被踹開，真千金妹妹帶著記者沖進來：「姐姐，
爸媽讓你跪下道歉才準回家哦?！刮衣龡l斯理擦擦嘴，
身后實驗室屏幕驟然亮起——全球頂尖科研項目「星環(huán)」
的負責(zé)人認證赫然跳動：「蘇硯博士，您申請的五十億資金已到賬?！怪辈ラg瞬間卡頓。
鏡頭外突然伸來三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分別按在我肩上。首富大哥聲音冷冽：「誰讓我妹妹跪？
」頂流二哥對著鏡頭微笑：「介紹一下，我家真祖宗?！鼓赣H顫抖著撫摸我頭發(fā)：「寶寶，
當(dāng)年偷換孩子的保姆…已經(jīng)進監(jiān)獄了?！?--冰冷的LED燈光像一層薄薄的霜，
無情地覆在蘇硯臉上。鏡頭前的小桌板上，
放著一碗剛剛泡開、還在裊裊冒著廉價熱氣的紅燒牛肉面。塑料叉子擱在碗沿，
湯汁有些寡淡，幾根面條軟塌塌地掛在叉齒上，無精打采。屏幕另一端，
是洶涌的、帶著毒刺的狂歡?！締眩偾Ы鸾裉旄某耘菝媪?？豪門剩飯不香了？
】【鳩占鵲巢二十多年，吸著蘇家的血長大，現(xiàn)在被掃地出門了知道開直播賣慘了？
臉皮比城墻拐彎還厚！】【嘖嘖，看看這環(huán)境，出租屋吧？活該！
薇薇女神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你高貴一萬倍，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滾出直播間！
看著就惡心！假貨！】【假貨去死！假貨去死！假貨去死！
】密密麻麻的彈幕如同狂躁的蝗群，瞬間覆蓋了整個直播畫面，五顏六色的字體扭曲著，
每一個字都淬著濃烈的惡意和快意恩仇的興奮，
爭先恐后地砸向屏幕中央那個過分平靜的女人。蘇硯甚至能感覺到那無形的唾沫星子，
正隔著冰冷的屏幕，噴濺到她的臉上，帶著一種黏膩的、令人作嘔的觸感。她沒看那些字。
她的目光越過瘋狂滾動的彈幕，落在屏幕右下角那個小小的、刺眼的數(shù)字上。
賬戶余額：-367.19元。鮮紅的負號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視網(wǎng)膜上。
這間不足十平米、彌漫著陳舊灰塵和隔壁廉價香水混合氣味的小出租屋，租金明天就要交了。
泡面，是最后一碗。胃里空空蕩蕩，那點廉價面湯提供的虛假暖意轉(zhuǎn)瞬即逝，
只留下更深的、冰冷的空洞感。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指甲掐進掌心，
留下幾個淺淺的月牙印，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痛感，讓她勉強維持著此刻近乎凝固的平靜。
她拿起叉子，慢吞吞地挑起幾根面條。動作很輕，似乎怕驚擾了什么，
又似乎只是單純地失去了力氣。面條送入口中，味同嚼蠟。
彈幕的狂歡因為她的沉默和進食而更加癲狂，仿佛她的每一次吞咽，
都是在咽下他們施舍的屈辱。就在這時——“砰?。。 币宦暰揄懞翢o征兆地炸開，
粗暴地撕裂了出租屋狹窄空間里粘稠的死寂！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薄木板門，
像是被一頭狂暴的巨獸正面撞上，猛地向內(nèi)彈開，狠狠拍在墻壁上，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門框上的灰塵簌簌落下。刺目的、屬于專業(yè)新聞采訪燈的強光瞬間涌入，
如同無數(shù)根冰冷的鋼針，兇狠地扎進蘇硯的眼瞳！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下意識偏過頭，
瞇起了眼。鏡頭，不止一個。幾臺肩扛式攝像機黑洞洞的鏡頭，
貪婪地捕捉著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更多的手機鏡頭也高高舉著，屏幕閃爍，
像一群嗜血的禿鷲發(fā)現(xiàn)了新鮮的腐肉。強光中心，一個身影亭亭玉立。蘇薇薇。
真正的蘇家千金，蘇家夫婦失而復(fù)得的掌上明珠。她穿著一身當(dāng)季高定的香檳色小洋裙，
裙擺蓬松，面料在強光下流淌著昂貴而低調(diào)的光澤。頸間一條設(shè)計精巧的鉆石項鏈熠熠生輝，
每一顆切割完美的鉆石都精準地反射著燈光，刺得人眼睛生疼。精心打理的卷發(fā)垂在肩頭，
妝容無懈可擊，唇瓣是時下最流行的爛番茄色，飽滿欲滴。她微微抬著下巴，
眼神居高臨下地掃過這間破敗的出租屋，最后定格在蘇硯身上，
如同女王在巡視自己領(lǐng)地上一只骯臟的老鼠。那目光里，混合著毫不掩飾的輕蔑、憐憫，
以及一種施虐者獨有的、貓捉老鼠般的快意?！敖憬?，”蘇薇薇開口了，
聲音是刻意掐出來的嬌甜，像裹了厚厚蜜糖的毒藥，“一個人躲在這里吃泡面，多可憐呀。
”她往前走了兩步，昂貴的小羊皮高跟鞋踩在布滿污漬的水泥地上，
發(fā)出清脆得令人心頭發(fā)緊的“嗒、嗒”聲?！鞍謰屪屛襾斫o你帶句話。
”蘇薇薇停在蘇硯那張搖搖晃晃的小桌前，身體微微前傾，
湊近蘇硯面前那個還開著的直播手機鏡頭，臉上綻開一個甜膩無比、卻毫無溫度的笑容。
她的聲音透過手機的麥克風(fēng)，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直播間，
也傳入了在場所有記者的錄音設(shè)備里?！鞍謰屨f了，只要你，
”她伸出涂著精致裸色甲油的手指，指尖幾乎要戳到蘇硯的鼻尖，“現(xiàn)在！立刻！跪下來！
對著鏡頭，誠懇地、大聲地給我道歉！為你這些年占了我的位置，享了我的福，
用了我的資源，為我承受了那么多委屈……”她每說一句，聲音就拔高一分，
帶著一種戲劇化的悲憤，“向所有人說清楚，你蘇硯，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是個不要臉的小偷！只要你做到這些——”她刻意拖長了尾音，
欣賞著蘇硯在強光下顯得愈發(fā)蒼白的臉，
以及直播間里因為這場突發(fā)變故而徹底沸騰、幾乎卡頓的彈幕洪流。【薇薇女神！啊啊??！
好颯好美！弄死這個假貨！】【跪！快跪啊假千金！等什么！】【記者干得漂亮！
全網(wǎng)直播下跪道歉！讓她徹底身敗名裂！】【蘇家還是心善啊，給她機會了，快跪！
】【錄屏準備！見證歷史時刻！】蘇薇薇滿意地看著這一切，紅唇彎成一個極致惡毒的弧度，
一字一頓，清晰地吐出最后幾個字：“——就大發(fā)慈悲，準你滾回蘇家大門！
”空氣仿佛凝固了。強光燈的熱度炙烤著皮膚，
出租屋里的霉味和泡面味混合著蘇薇薇身上昂貴的香水味，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氣體。
記者們的鏡頭如同嗜血的鯊魚，牢牢鎖定著蘇硯，捕捉她任何一絲崩潰或屈服的跡象。
直播間的人數(shù)在瘋狂飆升，服務(wù)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嗡鳴。蘇硯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塑料叉子。
她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迎上蘇薇薇那雙寫滿得意和惡毒的眼睛。那平靜，
像暴風(fēng)雨來臨前死寂的海面，深不見底。她沒有看那些黑洞洞的鏡頭，
也沒有看屏幕上滾過的、足以將人凌遲的謾罵。她只是看著蘇薇薇。然后，
在無數(shù)道目光的聚焦下，在蘇薇薇和所有記者都以為她即將崩潰、即將下跪的期待中，
蘇硯做了一個讓所有人瞬間愕然的動作。她慢條斯理地抽出一張廉價的紙巾，
仔仔細細地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油漬。動作舒緩，帶著一種近乎詭異的從容，
仿佛眼前劍拔弩張的一切，不過是幕無聊的鬧劇。擦完嘴，她隨手將紙巾揉成一團，
精準地丟進了旁邊那個塞滿泡面桶的垃圾桶。接著，她沒有再看蘇薇薇，而是側(cè)過身，
手指在桌板下方一個極其隱蔽、布滿灰塵的角落，輕輕一按。
“嘀——”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電子音響起。就在她身后，
那面被所有人忽略的、覆蓋著厚厚防塵布、看起來像塊巨大廢棄木板的墻壁，驟然亮了起來！
深藍色的光，如同宇宙初開時最純凈的幽光，瞬間取代了刺目的采訪燈光芒，
溫柔卻又無比強勢地盈滿了整個狹小的空間。防塵布無聲地滑落，露出其下覆蓋的，
是一整面巨大到近乎占據(jù)半面墻的、纖薄得不可思議的曲面屏幕！屏幕被點亮，
一個簡潔到極致、卻又散發(fā)著冰冷科技感的深藍色界面呈現(xiàn)在所有人眼前。界面中央，
一個由無數(shù)細小星辰勾勒出的銀色圓環(huán)標識緩緩旋轉(zhuǎn)著，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和浩瀚感。
標識下方，一行優(yōu)雅的銀色字體清晰地跳動著：【星環(huán)項目 – 核心控制臺】緊接著，
一行更大、更醒目的金色文字，如同神諭降臨般，在星辰圓環(huán)上方驟然彈出，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感，清晰地覆蓋了整個屏幕：【身份認證通過：蘇硯博士。
】 【項目授權(quán)等級：最高?！?【資金劃撥申請：五十億聯(lián)邦信用點（已確認）。
】 【狀態(tài)：已全額到賬?！?【項目啟動指令：待命?！繒r間，
在這一刻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掐住。強光燈依舊亮著，
但它的光芒在那深邃幽藍的星辰光幕前，顯得如此廉價、可笑而微不足道。
記者們扛著攝像機的手臂僵在半空，臉上的興奮和獵奇瞬間凍結(jié)，嘴巴無意識地張開，
形成一個滑稽的“O”形。蘇薇薇臉上那精心維持的、如同面具般的得意和惡毒，
如同被重錘狠狠砸中的瓷器，寸寸碎裂，
只剩下極致的、無法理解的茫然和一絲迅速蔓延的驚懼。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瞪得滾圓，
死死盯著那巨大屏幕上跳動的金色文字，仿佛看到了來自異世界的魔鬼囈語。直播間，
徹底卡死了。幾秒鐘前還如同泄洪般瘋狂滾動的彈幕，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是被刷屏覆蓋，而是真真正正的、服務(wù)器徹底宕機般的死寂空白。
只有不斷飆升、最終變成一個恐怖天文數(shù)字的在線人數(shù)提示，像垂死者最后的心電圖一樣，
在屏幕邊緣瘋狂閃爍跳動。死寂。出租屋里只剩下機器運行發(fā)出的微弱嗡鳴，
以及所有人粗重、壓抑、混亂的呼吸聲?！安弧豢赡?！”蘇薇薇猛地尖叫起來，
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恐慌而扭曲變調(diào)，尖利得刺破耳膜。她踉蹌著后退一步，
昂貴的細高跟鞋踩在散落的防塵布上，讓她差點狼狽摔倒。她指著那塊巨大的屏幕，
手指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假的！一定是假的！蘇硯！你從哪里弄來的這些東西？
你雇了黑客是不是？你想騙誰？！”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猛地轉(zhuǎn)向那些同樣處于石化狀態(tài)的記者，歇斯底里地喊道：“拍！快拍她造假！
她就是個騙子！她什么都不是！這些都是她搞出來騙人的把戲！快揭穿她！”然而，
沒有記者回應(yīng)她。他們的鏡頭依舊死死地對準那塊散發(fā)著幽藍光芒的屏幕，
對準屏幕上那行跳動的、足以打敗認知的金色文字。職業(yè)的敏感告訴他們，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絕不是什么拙劣的騙局。那屏幕的質(zhì)感，那界面的設(shè)計，
環(huán)”標識散發(fā)出的、仿佛來自未來的冰冷氣息……這一切都透著一股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真實感。
就在這片混亂的、由蘇薇薇尖叫聲主導(dǎo)的死寂中，直播間那卡頓的畫面，
突然詭異地恢復(fù)了流暢。彈幕區(qū)，如同被投入了一顆深水炸彈，轟然炸開！【？？？？？？？
？？？？？？？？？？？？】【臥槽?。。。。。。。。。。。。?！】 【我瞎了？
還是直播間出BUG了？剛才那是什么？星環(huán)？五十億？？？聯(lián)邦信用點？？？
】【蘇硯……博士？？？那個傳說中的“星環(huán)”？那個據(jù)說能改變?nèi)祟惸茉锤窬值某夗椖浚?/p>
？？負責(zé)人？？？】【我是學(xué)天體物理的……那個標識……那個認證流程……臥槽！是真的！
絕對是真的！全球頂尖實驗室的專屬系統(tǒng)風(fēng)格！
】【五十億……還是聯(lián)邦信用點……換算成我們貨幣……嘶……天文數(shù)字！】【假千金？？？
蘇家那群傻逼把能主導(dǎo)“星環(huán)”的博士掃地出門了？？？？】【薇薇女神剛才說什么？
跪下道歉？？？蘇家讓她給一個能調(diào)動五十億項目的博士跪下？？？
】【世界瘋了還是我瘋了？！】【前排合影！見證歷史！蘇薇薇臉都綠了哈哈哈！】【反轉(zhuǎn)！
驚天大反轉(zhuǎn)！這比小說還離譜?。?！】彈幕以比之前瘋狂十倍、百倍的速度爆炸式刷新，
各種顏色的字體混合著無數(shù)個問號和感嘆號，匯成一片足以淹沒一切的狂潮。
震驚、質(zhì)疑、狂喜、嘲諷、頂禮膜拜……無數(shù)情緒在方寸屏幕間激烈碰撞。
蘇硯依舊站在那片幽藍的星辰光幕前。屏幕的光芒柔和地映著她的側(cè)臉，
勾勒出清晰而平靜的輪廓。她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對蘇薇薇的尖叫，對記者們的呆滯，對彈幕的瘋狂，
她仿佛都置若罔聞。她只是專注地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那雙手，指節(jié)修長，
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
卻帶著一種長期接觸精密儀器或進行細致工作留下的、難以言喻的穩(wěn)定感。她的指尖，
正無意識地、極其輕微地拂過膝蓋上那條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布料，
仿佛在拂去一?？床灰姷膲m埃。這微不足道的動作，在此刻死寂而狂亂的環(huán)境中，
卻透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掌控一切的從容。她像一個站在風(fēng)暴中心的神祇，
漠然地等待著下一幕戲劇的上演。蘇薇薇的尖叫還在持續(xù)，
帶著哭腔和一種瀕臨崩潰的歇斯底里：“騙子！她絕對是騙子！你們別信！
她就是個被趕出門的假貨！她怎么可能……”她的聲音，
被另一個聲音突兀地、清晰地打斷了。不是來自蘇硯，也不是來自記者或彈幕。
是來自……蘇硯的直播手機。那部被隨意放在小桌板上、鏡頭正對著混亂場面的手機，
它的揚聲器里，突然傳出了一個低沉、冷冽、帶著金屬般質(zhì)感、極具穿透力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