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進客房的窗欞，燭火搖曳間，宴然的身影落在桌前。他看著剛從外面回來的九日，指尖叩了叩桌面，語氣帶著幾分探究：“九大夫，你費盡心機混進趙派，到底是為了什么？”
九日正解著腰間的藥囊，聞言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他。燭光映在她眼底，褪去了白日的清冷，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她冷笑一聲，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十足的狠厲：“我的事情，你少管。再追問，小心我對你不客氣?！?/p>
宴然卻沒被她的氣勢嚇到，反而勾了勾唇角，眼神里多了幾分玩味：“不客氣？我怎么能不管？畢竟，你是那日與我溫存過的女子，你的死活，我這個‘男子’，總該管一管?！?/p>
“你！”九日的臉頰瞬間漲紅，又氣又惱。她沒料到宴然會突然提起昨夜的事，更沒料到他會用這種語氣調(diào)侃。怒火沖上頭頂，她想也沒想，抬手就朝著宴然的肩膀打去——這一拳帶著她殘存的內(nèi)功，雖不強，卻也快準狠。
可宴然的反應(yīng)比她更快。他身子微微一側(cè)，輕松避開了她的拳頭，同時抬手，精準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指尖微涼，力道卻穩(wěn)得驚人，將她的手腕攥得動彈不得。
九日瞳孔驟縮：“你會武功？”她一直以為宴然只是個出身宗親、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從未想過他竟也習(xí)武。
宴然松開她的手腕，往后退了半步，姿態(tài)依舊從容：“略懂一些，不值一提?！彼D了頓，看著九日震驚的神色，繼續(xù)道，“我雖出身皇室，卻厭棄朝堂的紛爭與血雨腥風(fēng)，便謊稱不懂武功，一心行醫(yī)——倒是九大夫你，女扮男裝，混進趙派，還藏著武功底子，可真不簡單?！?/p>
九日壓下心頭的震驚，重新擺出戒備的姿態(tài)。她盯著宴然，語氣冰冷：“你到底想干什么？是要揭發(fā)我，還是想從你這里套出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毖缛粨u了搖頭，眼神里多了幾分認真，“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樣的仇，能讓你一個女子，做到這般地步。還有，你找的人，是誰？”他早就看出，九日在趙派四處張望，根本不是為了侯彥，而是在尋找某個重要的人。
九日沉默了。她看著宴然俊朗卻溫和的臉，又想起昨夜他替自己遮掩、剛剛又手下留情，心里竟生出一絲猶豫——這個人，到底是敵是友？
燭火噼啪作響，房間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良久，九日才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我找的人，是我姐姐。趙珩囚禁了她，我要救她出來?！敝劣诹旨业某?，她沒說，也不能說——她不確定宴然是否值得信任。
宴然聞言，眼底閃過一絲了然。他早聽說趙珩曾癡迷林家大小姐林旭，后來卻突然要娶侯府千金，想來林旭定是被趙珩囚禁了。他看著九日堅定的眼神，心里對這個女子的欣賞又多了幾分——有勇有謀，還重情重義，比那些養(yǎng)在深閨、嬌柔造作的女子，有趣多了。
“既然如此，”宴然往前走了一步，語氣誠懇，“或許，我們可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