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某家隱秘的甜品店。
“老板，再來三份草莓大福，特制甜度，謝謝?！?/p>
白發(fā)少年懶洋洋地趴在桌上，修長的手指戳著菜單上的甜品圖片，墨鏡順著動作滑下，露出一雙蒼藍色的眼睛。
“悟，你已經(jīng)吃了第七份了……”同行的夏油杰無奈地扶額。
“有什么關(guān)系嘛~反正任務(wù)都完成了?！蔽鍡l悟笑嘻嘻地晃了晃叉子，“再說了，甜食可是人類文明的精華?。 ?/p>
就在這時——
叮鈴。
店門被推開，風(fēng)鈴清脆作響。
一個白發(fā)男孩安靜地走了進來。
他穿著復(fù)古的歐式襯衫，外罩一件純白神袍，領(lǐng)口繡著麥穗紋樣，左耳掛著一枚流轉(zhuǎn)星光的寶石耳墜。
店內(nèi)的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
五條悟的眼瞳猛地一縮。
——他“看”不到這個孩子的咒力。
不是微弱，不是隱藏，不是不存在，而是……無法觀測。
就像人類無法用肉眼直視太陽，六眼也無法解析這個人的“存在形式”。
“哇哦……”他的嘴角緩緩揚起，“這可真是……有趣?！?/p>
凜似乎對投來的視線毫無察覺，只是慢悠悠地走到柜臺前，仰頭看著菜單。
“小朋友，一個人嗎？”老板娘笑瞇瞇地問。
他伸出手，輕輕點了點玻璃柜里的抹茶千層蛋糕。
“啊，是要這個嗎？”老板娘熟練地取出蛋糕，放在精致的瓷盤上。
凜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接過盤子，禮貌地點點頭，然后轉(zhuǎn)身走向角落的空位。
五條悟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直到……
“喂，小鬼?！彼蝗徽酒鹕恚L腿一跨，直接攔在了凜面前，隨后俯下身，直直地注視著對方。
“你……是什么東西？”
空氣瞬間凝固。
夏油杰瞳孔一縮：“悟？！”
然而，凜只是緩緩抬頭，左眼的藍眸與五條悟的六眼靜靜對視。
一秒。
兩秒。
三秒。
然后——
他繞過五條悟，徑直走向座位，把蛋糕放下，拿起叉子，小口吃了起來。
完全無視。
五條悟：“……”
夏油杰：“噗?！?/p>
五條悟緩緩轉(zhuǎn)頭：“杰，你剛才是不是笑了？”
“不，你聽錯了。”夏油杰一秒換上嚴肅臉，嘴角怎么都壓不下去。
五條悟瞇起眼睛，再次看向凜。對方依舊專注地吃著蛋糕，始終沒把注意力分出去一絲一毫，仿佛眼里再容不下別的東西。
“喂——”他直接拉開對面的椅子，大咧咧地坐下，手肘撐在桌上，托著下巴湊近，“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對面的人終于停下叉子，緩緩抬眼：“……凜?！?/p>
“哦~凜啊?！蔽鍡l悟咧嘴一笑，“我是五條悟，最強的咒術(shù)師哦。”
凜沉默地看著他，然后伸手，把五條悟面前沒動過的提拉米蘇拖了過來，淡定地挖了一勺。
五條悟：“……喂，那是我的?！?/p>
凜：“難吃?！?/p>
五條悟：“？？？”
夏油杰終于忍不住笑出聲：“悟，你被嫌棄了?！?/p>
一片寂靜中，五條悟盯著他看了兩秒，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撫開了他垂落的發(fā)絲，直接對上了那雙異色瞳。
“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話音未落。
五條悟的六眼猛地刺痛了一瞬。
——他“看”到了。
在男孩右眼，那鎏金色的瞳孔里……
下一秒，凜輕輕抬手，指尖在五條悟的墨鏡上一點。
啪。
墨鏡完好無損地回到了五條悟的臉上。
而凜已經(jīng)站起身，走向柜臺，指了指菜單上的另一款甜品。
“這個?！?/p>
老板娘：“好、好的！”
五條悟緩緩坐回椅子上，罕見地沉默了。夏油杰察覺到不對勁：“悟？”
五條悟沉默幾秒，突然咧嘴一笑。
“杰?！?/p>
“嗯？”
“我們可能……遇到‘真貨’了。”
夏油杰：“……哈？”
而柜臺前，凜接過新的甜品，轉(zhuǎn)身時，右眼的金芒微微閃爍。
五條悟單手撐著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蒼藍色的六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喂，凜，要不要跟我回高專？”
夏油杰剛喝了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悟，等等，這算誘拐兒童吧？而且怎么看這孩子都不可能……”
“管飯嗎？”凜突然開口。
五條悟咧嘴一笑：“隨便你吃?！?/p>
“那可以?！?/p>
夏油杰：“……？”
太隨便了吧?。?/p>
他緩緩轉(zhuǎn)頭看向五條悟，眼神里寫滿了“你認真的？”。五條悟回以一個燦爛的“老子天下最強所以沒問題”的笑容。
夏油杰最后深吸一口氣，試圖用理智挽回局面：“悟，高專不是托兒所，而且夜蛾老師絕對會……”
“杰，你太死板了~”五條悟懶洋洋地揮了揮手，“再說了，你覺得他是普通小孩？”
夏油杰沉默了一瞬。
確實，這個孩子身上沒有咒力，但存在感卻異常強烈，甚至能讓有六眼的五條悟都露出那種興奮的表情。
“而且，”五條悟湊近凜，笑瞇瞇地問，“你喜歡吃甜的吧？高專的食堂雖然一般，但附近有超~級多甜品店哦?！?/p>
凜抬起眼：“……有布丁嗎？”
“當(dāng)然！要多少有多少！”
“那可以?！?/p>
夏油杰扶額：“……你們倆的對話是不是哪里不對？”
五條悟已經(jīng)站起身，一把撈起凜，像抱貓一樣單手把他托在臂彎里，得意洋洋地宣布：“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高專的特別顧問了！”
“……高專什么時候有‘特別顧問’這種職位了？”
“剛剛設(shè)立的！”
“……”
凜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低頭看了眼五條悟的手，然后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背。
“？”
下一秒，五條悟的手臂突然一沉，懷里的重量驟然增加，仿佛托著的不是一個小男孩，而是一座山。
“哇哦！”五條悟眼睛一亮，立刻用無下限術(shù)式抵消了重力，“有意思！”
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重量又恢復(fù)了正常。
夏油杰看得眼皮直跳：“……悟，你確定要帶他回去？”
“當(dāng)然！”五條悟笑嘻嘻地捏了捏凜的臉，“這么有趣的小鬼，夜蛾老師一定會‘高興’的！”
夏油杰已經(jīng)在心里為夜蛾正道默哀了三秒。
回高專的路上，五條悟興致勃勃地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逗凜說話。
“喂，凜，你喜歡吃甜的還是咸的？”
“……”
“啊，忘了你不愛說話。那換個問題——你能吃辣嗎？”
“……”
“哦，對，你在比賽上吃了二十三盤地獄辣咖喱?！?/p>
夏油杰跟在后面，額頭青筋直跳：“悟，你能不能別像個可疑的拐賣犯一樣？”
五條悟回頭：“杰，你難道不好奇嗎？這小鬼身上一點咒力都沒有，卻能讓我都看不透。”
夏油杰皺眉：“但他明顯不是普通人，萬一……”
“萬一是什么不得了的存在？”五條悟笑嘻嘻地打斷他，“那不是更有意思了嗎？”
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凜突然停下腳步。
五條悟：“嗯？怎么了？”
凜沒回答，只是轉(zhuǎn)頭看向路邊的一家甜品店，櫥窗里擺著新出的蜂蜜松餅。
五條悟挑眉：“想吃？”
凜：“嗯?！?/p>
五條悟大手一揮：“買！”
夏油杰：“……我們不是剛吃過嗎？”
五條悟：“杰，你要理解，對甜食愛好者來說，胃是分區(qū)的?！?/p>
三分鐘后，凜捧著松餅繼續(xù)往前走，五條悟在旁邊喋喋不休：“高專的宿舍是單人間哦？雖然有點舊，但比一般學(xué)校強多了。夜蛾老師看起來兇但其實心很軟，硝子雖然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但醫(yī)術(shù)超強……”
夏油杰扶額：“你這是在介紹學(xué)校還是在推銷產(chǎn)品？”
五條悟無視他，繼續(xù)對他說：“對了，你有術(shù)式嗎？或者特殊能力什么的？”
凜咬了一口松餅，糖漿沾在嘴角，慢吞吞地回答：“能吃?！?/p>
五條悟：“？”
夏油杰：“……他可能是在說，他的能力是‘特別能吃’?！?/p>
五條悟沉思一秒，突然拍手：“原來如此！是‘無限胃袋’類型的術(shù)式嗎？！”
夏油杰：“……不，那只是單純的能吃吧?！?/p>
凜沒有反駁，只是安靜地吃完最后一口松餅，然后抬頭看向五條悟。
“飯，管夠？”
五條悟豎起大拇指：“管夠！”
凜點點頭，伸手拽住了五條悟的袖子。
夏油杰：“……等等，這進展是不是太快了？”
五條悟得意洋洋：“杰，這就是人格魅力！”
就這樣，某位神明被五條悟半哄半拐地帶回了高專。
與此同時，高專校長辦公室，夜蛾正道突然打了個噴嚏。
他皺眉抬頭，莫名有種不祥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