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光陰,在木葉村看似平靜的表象下,流淌得既快又慢。
廢棄訓練場的角落,成了漩渦鳴人夜晚的圣地。月光如水銀瀉地,將斷壁殘垣勾勒出冷硬的輪廓。鳴人盤膝而坐,汗水浸透了他洗得發(fā)白的舊衣,額前的金發(fā)濕漉漉地貼在皮膚上,但他湛藍的眼睛卻亮得驚人,如同燃燒著兩簇不滅的火焰。
他攤開右手掌心,全神貫注。一絲絲淡藍色的查克拉艱難地從他體內匯聚,如同涓涓細流試圖匯入掌心。他緊抿著唇,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一點——旋轉!壓縮!凝聚!
嗡……
掌心上方,空氣微微扭曲,一個僅有乒乓球大小、極其不穩(wěn)定、邊緣不斷逸散著藍色光屑的查克拉球體,艱難地成型了!它內部的光流如同被狂風攪動的微弱星云,高速地、無序地旋轉著,發(fā)出低沉的、仿佛隨時會熄滅的嗡鳴。
“成了!師父!你看!成了!”鳴人猛地跳起來,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小心翼翼地托著那枚微小的、光芒閃爍的“螺旋丸”,獻寶似的沖到一旁打盹的自來也面前。
自來也睜開一只眼,瞥了一眼鳴人掌心那顫巍巍、仿佛下一秒就要潰散的光球,撇了撇嘴:“嘖,小得跟個湯圓似的,查克拉逸散得厲害,穩(wěn)定性差得一塌糊涂……離真正能用來打架還差得遠呢!”
鳴人高漲的熱情瞬間被澆滅了一半,小臉垮了下來:“???師父……我已經很努力了……”
“努力?”自來也伸了個懶腰,坐起身,毫不客氣地敲了一下鳴人的腦袋,“努力是基礎!但離‘足夠’還差十萬八千里!你以為螺旋丸是什么?路邊撿的石頭嗎?這是將查克拉的形態(tài)變化發(fā)揮到極致的奧義!你現在這點查克拉量,這點控制力,搓出個湯圓已經是極限了!想讓它變成能砸碎巖石的炮彈?哼,再練十年吧!”
鳴人捂著腦袋,委屈巴巴地看著掌心那微弱的光芒,但眼中的倔強并未熄滅:“十年就十年!我一定會把它練得比師父你的還大!”
“哈哈,有志氣!”自來也大笑起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不過嘛……湯圓雖然小,但也是丸子。對付幾條雜魚,或者打碎個把水缸,勉強也夠用了。記住這種感覺,小鬼!螺旋丸的核心在于‘旋轉’和‘壓縮’的意志!力量大小是其次,掌握其‘理’才是根本!繼續(xù)練!什么時候能把這‘湯圓’穩(wěn)定地維持十分鐘,再考慮下一步!”
“是!師父!”鳴人精神一振,立刻又投入了枯燥而艱苦的練習中。掌心那微弱的藍光,在夜色中倔強地旋轉著,如同他心中那不肯熄滅的希望之火。
然而,忍者學校的白晝,對鳴人而言,依舊是冰冷的戰(zhàn)場。
水木的“特殊關照”變本加厲。他不再局限于課堂上的冷嘲熱諷和刻意忽略,而是將打壓滲透到了每一個角落。
“漩渦鳴人,你的理論試卷字跡潦草,思路混亂,重寫十遍!”
“分組任務?漩渦鳴人,你實力‘出眾’,一個人完成偵察任務吧,正好鍛煉你的‘獨立’能力?!?/p>
“課堂提問?哦,漩渦同學昨天似乎沒來上課(實際是水木故意安排他去打掃倉庫),看來是跟不上進度了,那就站著聽吧?!?/p>
“伊藤同學受傷未愈,作為‘始作俑者’,漩渦鳴人,放學后負責照顧他的訓練器材,直到他康復!”
水木的每一道命令,都披著“教導”或“懲罰”的外衣,卻字字句句都在將鳴人推向孤立無援的境地。他甚至在課間休息時,有意無意地在其他學生面前“分析”鳴人“性格偏激”、“難以管教”、“需要特別引導”,言語間暗示鳴人的“妖狐”身份帶來的“潛在危險”。
這種持續(xù)而陰冷的打壓,如同無形的寒流,在班級里悄然蔓延。原本因為鳴人展現實力而有所動搖的目光,再次被水木的權威話語和刻意引導凍結。疏離、戒備、甚至隱隱的恐懼,重新成為圍繞鳴人的主旋律。除了必要的課堂交流,幾乎無人再主動與他說話。午餐時,他依舊獨自坐在角落;分組時,他永遠是最后被“分配”的那個。
鳴人咬著牙承受著這一切。他學會了沉默,學會了將委屈和憤怒死死壓在心底,只在湛藍的眼底深處,沉淀下越來越深的冰層。水木鏡片后那看似溫和實則冰冷的眼神,如同跗骨之蛆,讓他每一次踏入教室都感到窒息。
但并非所有人都被這股寒流凍結。
宇智波佐助依舊冷漠,獨來獨往。然而,水木每一次對鳴人刻意的刁難,每一次顛倒黑白的指責,佐助那雙漆黑的眼眸都會冷冷地掃過水木的臉,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他并未出聲反駁,但那無聲的注視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抗議和立場。當水木再次以“照顧傷員”為由,將繁重的體力活丟給鳴人時,佐助會默不作聲地拿起自己的訓練器材,走到鳴人身邊,一起默默完成。他不說話,不解釋,只是用行動表明他的態(tài)度——他不認同水木的做法。
春野櫻的變化則更為明顯。最初的震驚和些許崇拜過后,水木持續(xù)針對鳴人的行為讓她感到了強烈的不安和困惑。她親眼目睹過小巷事件,知道真相并非水木所言??粗Q人一次次被不公平對待,看著他在孤立中愈發(fā)沉默倔強的背影,少女心中那份單純的正義感和善良被喚醒了。她開始鼓起勇氣。
“水木老師,昨天的偵察任務范圍太大了,鳴人一個人可能……”
“老師,伊藤同學的器材我已經幫他整理好了,鳴人他……”
“佐助君說得對,那個理論問題鳴人昨天確實沒聽到……”
雖然她的聲音不大,帶著少女特有的怯懦和猶豫,甚至常常在水木嚴厲的目光下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紅著臉低下頭,但她終究是站出來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樣刻意避開鳴人,偶爾在走廊遇見,她會飛快地看他一眼,眼神里帶著一絲關切和歉意。午餐時,她雖然依舊和女生們坐在一起,但會偷偷將便當里多出的一個飯團,趁人不注意飛快地塞進鳴人空蕩蕩的抽屜里。
鳴人起初是愕然的。佐助無聲的支持像一塊沉默的磐石,讓他感到一絲依靠的踏實。而小櫻那笨拙卻真誠的善意,則像一道微弱的暖流,悄然融化著他心底冰層的一角。他默默收下飯團,沒有道謝,但緊繃的嘴角會不自覺地放松一絲。在一次水木布置的三人小組陷阱拆除實踐課上,面對一個復雜的地刺陷阱,鳴人憑借蛤蟆仙人教導的敏銳直覺發(fā)現了關鍵觸發(fā)點,佐助以精準的手法切斷了引線,而小櫻則利用課堂知識快速分析出了安全路徑。三人沒有言語交流,卻在那一刻形成了奇妙的默契,成功化解了危機。任務結束后,三人站在被拆除的陷阱旁,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長。佐助依舊面無表情,小櫻微微喘著氣,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鳴人則看著自己的雙手,第一次感受到“合作”帶來的力量。他抬起頭,看向佐助和小櫻,湛藍的眼睛里,那層堅冰似乎又融化了一點點。
一個由誤解、孤立、打壓催生出的,帶著對抗意味的、稚嫩卻堅韌的小團隊雛形,在冰冷的土壤中悄然萌發(fā)。他們尚未互稱朋友,但共同的“敵人”和共同的處境,以及佐助的傲骨、小櫻的善良、鳴人的倔強,將他們無形地聯結在了一起。
火影大樓的陰影,比忍者學校的教室更加深沉。
猿飛日斬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火影斗笠壓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深深的溝壑,疲憊如同實質般籠罩著他。他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咳喘都讓佝僂的身體劇烈顫抖,手帕上暗紅的血跡如同綻放的死亡之花,越來越頻繁,顏色越來越深。
“咳咳……根部的人……又安插進了任務調度科?”他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目光卻銳利如鷹隼,透過斗笠的陰影,落在單膝跪地的暗部忍者身上。
“是,火影大人。”暗部的聲音低沉而凝重,“還有醫(yī)療部的藥材采購,后勤部的物資分配……甚至……警衛(wèi)部隊的日常巡邏路線安排,都出現了被‘根’暗中調整的跡象。他們的人手滲透速度……太快了?!?/p>
“團藏……”猿飛日斬低語著這個名字,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位老友兼政敵的野心和手段。自己這具殘破的身軀和日益衰弱的精力,如同黑夜中的燈塔,吸引著團藏這條毒蛇步步緊逼。
更讓他心寒的是,這股寒意,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身邊。
幾天前的一個深夜,當他強撐著處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準備起身回住所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讓他踉蹌了一下。就在他扶住桌角,劇烈咳嗽的瞬間,一道微不可查的寒光,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無聲息地從他身后的陰影中刺出,直指他毫無防備的后心!
快!準!狠!時機把握得妙到毫巔!正是他舊傷發(fā)作、心神最為松懈的剎那!
然而,猿飛日斬畢竟是經歷過無數腥風血雨的“忍雄”。千鈞一發(fā)之際,他看似佝僂的身軀爆發(fā)出不可思議的敏捷!他沒有回頭,身體如同沒有骨頭般詭異地向側面一滑,同時右手閃電般向后探出!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伴隨著一聲壓抑的痛哼!
猿飛日斬的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扣住了那只握著苦無、刺向他后心的手腕!而另一只手,則精準地捏住了偷襲者的咽喉!整個過程快如電光石火,甚至沒有驚動門外守衛(wèi)的暗部!
偷襲者臉上戴著暗部的動物面具,但猿飛日斬從那瞬間僵硬的身體和絕望的眼神中,認出了他——一個跟隨他多年的護衛(wèi)班成員,一個他曾經信任有加的中忍!
“為……為什么?”猿飛日斬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深沉的痛楚和難以置信。他扣住對方咽喉的手指微微用力,讓對方無法發(fā)聲,也無法咬碎藏在牙齒里的毒囊。
偷襲者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一絲……麻木的忠誠?他沒有回答,只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猿飛日斬沒有猶豫。他手腕猛地發(fā)力!
咔嚓!
清脆的頸骨斷裂聲在寂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刺耳。偷襲者的身體軟軟地癱倒在地,面具滑落,露出一張年輕卻寫滿死寂的臉。
猿飛日斬松開手,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鮮血再次染紅了手帕。他看著地上迅速失去溫度的尸體,眼中沒有憤怒,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疲憊和蒼涼。又一個……被“根”的黑暗吞噬的棋子。團藏的手,已經伸到了他的枕邊!
他喚來心腹暗部,面無表情地處理了尸體,封鎖了消息。這件事如同一根毒刺,深深扎進了他的心臟,也讓他徹底看清了局勢的危急——他留給卡卡西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高層會議室內,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木葉長老團的成員、各大家族的族長、以及核心部門的負責人齊聚一堂。志村團藏坐在猿飛日斬下首的位置,僅存的左眼半闔著,如同假寐的毒蛇,但周身散發(fā)出的陰冷氣息卻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會議議題圍繞著近期村子防御力量的調整和資源分配展開。團藏一系的幾位長老和部門負責人,開始以“提高效率”、“應對潛在威脅”為名,提出一系列加強“根”在村內事務中權限和介入深度的提案,言辭間隱隱透露出對三代目領導力不足的擔憂。
猿飛日斬靠在椅背上,火影斗笠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握著煙斗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他強忍著胸腔翻涌的血氣和撕裂般的疼痛,耐心地聽著。
“……綜上所述,為了木葉的整體安全和未來發(fā)展,我們建議將部分暗部的常規(guī)巡邏任務,交由‘根’統一協調指揮,以便更高效地整合資源,應對突發(fā)狀況?!币幻栏綀F藏的長老結束了發(fā)言。
會議室里一片沉默。支持者目光閃爍,中立者眉頭緊鎖,反對者則敢怒不敢言。
就在這時,猿飛日斬緩緩抬起了頭。斗笠下,那雙渾濁的眼睛此刻卻銳利如刀,帶著積威已久的沉重壓力,緩緩掃過全場,最終定格在團藏身上。
“統一協調指揮?”猿飛日斬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團藏,你的‘根’,手是不是伸得太長了?”
團藏眼皮微抬,左眼中寒光一閃:“日斬,你這是什么意思?‘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木葉。”
“為了木葉?”猿飛日斬猛地將手中的煙斗重重磕在桌面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他身體微微前傾,一股磅礴的、屬于“忍雄”的威壓如同實質般擴散開來,壓得眾人呼吸一窒!
“為了木葉,就可以把手伸進任務調度科,擅自更改任務等級和人員分配?”
“為了木葉,就可以染指醫(yī)療部的藥材采購,囤積戰(zhàn)略物資?”
“為了木葉,就能干涉后勤部的正常運轉,克扣前線補給?”
“為了木葉,甚至能把手伸進警衛(wèi)部隊,調整巡邏路線,為某些不可告人的行徑大開方便之門?!”
猿飛日斬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冷厲!他每說一句,目光就如同冰冷的刀鋒,刮過團藏和他那一派系的人!他雖然沒有點出內奸之事,但列舉的每一項,都精準地戳中了“根”近期滲透的領域!
團藏的臉色終于變了!他僅存的左眼猛地睜開,瞳孔收縮如針!日斬怎么會知道得如此清楚?!他安插的人手都是極其隱秘的!
“日斬!你這是在污蔑!”團藏厲聲喝道,試圖打斷猿飛日斬的指控,“‘根’的行動向來隱秘而高效,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村子的安全!你有何證據?!”
“證據?”猿飛日斬冷笑一聲,那笑聲如同夜梟般嘶啞難聽。他猛地從寬大的火影袍袖中掏出一卷卷軸,狠狠地摔在會議桌上!
卷軸攤開,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近期被“根”滲透的部門、安插的人員名單、以及他們進行的可疑操作!時間、地點、人物、事件,詳盡得令人心驚!雖然部分信息做了模糊處理,但指向性無比明確!
“這些,夠不夠?!”猿飛日斬的聲音如同雷霆炸響!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但他強行壓下,目光如同燃燒的火焰,死死盯著團藏,“志村團藏!‘根’的職責是守護木葉的黑暗!是處理那些無法見光的威脅!不是讓你用來爭權奪利,架空火影,將木葉拖入你個人野心深淵的工具!”
他猛地站起身,盡管身形佝僂,但那股屬于最強火影的威嚴和怒火,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籠罩了整個會議室!
“越權過甚!干涉內政!結黨營私!團藏,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火影?!還有沒有木葉的規(guī)矩?!”
“咳咳咳……!”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再也無法壓制,猿飛日斬猛地用手帕捂住嘴,身體劇烈搖晃,幾乎站立不穩(wěn)。暗紅色的鮮血瞬間浸透了潔白的絲絹,甚至有幾滴濺落在光潔的會議桌面上,如同盛開的紅梅,刺目驚心!
“火影大人!”阿斯瑪猛地站起,臉上寫滿擔憂。
卡卡西的身影瞬間出現在猿飛日斬身側,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露出的右眼中寒光四射,冷冷地掃過團藏。
邁特凱雙拳緊握,濃眉倒豎,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死死盯著團藏一系的人。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和三代目那觸目驚心的咳血震懾住了!那份詳盡的卷軸,那字字誅心的指控,以及三代目此刻以生命為代價發(fā)出的怒吼,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團藏的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他看著桌上那卷軸,看著猿飛日斬咳出的鮮血,看著卡卡西、阿斯瑪、凱三人毫不掩飾的敵意和周圍長老們驚疑不定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精心策劃的滲透和逼宮,在這一刻被猿飛日斬以最慘烈、最決絕的方式暫時擊退了。
他低估了這個老對手的狠勁和洞察力,也低估了他對木葉掌控的殘余力量。
“哼!”團藏猛地站起身,僅存的左眼中充滿了怨毒和冰冷的殺意,“日斬,你好自為之!木葉的未來,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他不再多言,裹挾著陰冷的風暴,轉身大步離開了會議室。他那一派系的人面面相覷,也灰溜溜地跟了出去。
猿飛日斬在卡卡西的攙扶下,緩緩坐回椅子,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沫。他疲憊地閉上眼睛,揮了揮手。
會議在壓抑而沉重的氣氛中草草結束。
當所有人都離開后,猿飛日斬才緩緩睜開眼,看著桌上那攤刺目的血跡和那份攤開的卷軸,眼中充滿了深沉的憂慮和一絲……解脫般的疲憊。
“卡卡西……”他聲音微弱。
“在,火影大人?!笨ㄎ鲉蜗ス虻亍?/p>
“名單上的人……清理掉。動作要快……要干凈。”猿飛日斬的聲音帶著無盡的蒼涼,“還有……保護好鳴人……團藏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是!”卡卡西沉聲應道,露出的右眼中,寒芒如刀。
窗外,夜色如墨。木葉村看似恢復了平靜,但在這平靜之下,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洶涌的暗流。團藏的野心被暫時遏制,但毒蛇只是縮回了陰影,等待著更致命的一擊。而猿飛日斬的生命之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與此同時,在廢棄的訓練場,鳴人掌心那枚微小的、不穩(wěn)定的藍色光球,在月光下倔強地旋轉著,發(fā)出微弱卻持續(xù)的嗡鳴。這微光,是希望,也是風暴眼中,一顆正在積蓄著撕裂一切陰霾力量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