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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頭,只見不遠處的土坡上,站著一個風塵仆仆的身影。
是顧昀禮。
在兩人反應過來之前,他沖過來,狠狠一巴掌拍在程少川舉著的戒指盒上。
“啪!”
戒指被扇飛出去,消失在暮色下的半人高草叢里。
顧昀禮的眼睛紅得嚇人,他一把揪住程少川的衣領(lǐng),開始興師問罪。
“程少川,我當你是兄弟!我把所有事都委托給你,讓你替我處理,你就是這么處理的?你把我老婆都處理沒了!你毀了我的家庭!”
程少川沒有示弱,反而冷笑一聲,迎上顧昀禮的目光。
“我毀了我的家庭?顧昀禮,你還有臉說‘家’這個字?你問問你自己,你給過寧寧一個家嗎!你真的把她當成妻子嗎?”
他抬手,一把攥住顧昀禮的手腕,毫不客氣地回擊。
“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算個什么丈夫?結(jié)婚三年,分居三年,把寧寧一個人扔在家里,讓她獨自面對一次又一次冰冷的試管手術(shù)!你一趟趟飛德國陪著阮慕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寧寧獨守空房是什么感受嗎?你現(xiàn)在倒有臉來質(zhì)問我了?”
話音未落,顧昀禮的拳頭已經(jīng)挾著風揮了過來。
“程少川!這是我晞寧的事,與你無關(guān),你不配問!”
程少川沒躲開,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一下,嘴角瞬間見了血。
但他沒有退縮,反手一拳也砸在了顧昀禮的臉上。
兩個平日里文質(zhì)彬彬的男人,此刻在非洲的紅土地上瘋狂地扭打在一起。
周圍那些原本好奇圍觀的黑皮膚孩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力嚇得四散跑開,只敢遠遠地躲在土坯房后探頭探腦。
“你們別打了!”葉晞寧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沖上前想將兩人分開。
混亂中,顧昀禮終于恢復理智,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一把抓住葉晞寧的手腕。
“晞寧,你跟我走!我們回家!”他拉著她,就要往不遠處的越野車去。
而葉晞寧卻猛地甩開了他的手。
“回家?”葉晞寧覺得荒唐又可笑,“回哪個家?那個毫無生氣,冷冰冰的房子嗎?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顧昀禮,你沒資格管我!”
說完,她沒有絲毫猶豫轉(zhuǎn)身,堅定地走到了程少川的身邊。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醫(yī)藥包,取出棉簽和消毒水,旁若無人地開始為程少川處理傷口。
顧昀禮僵在原地,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無法呼吸。
他看著葉晞寧溫柔地為另一個男人擦拭傷口,看著他們之間那種無須言說的曖昧,心被一股巨大的恐慌吞噬。
“晞寧,你就為了他,要和我離婚?我們是青梅竹馬......那么多年的情分......”
葉晞寧停下手中的動作,望著顧昀禮,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顧昀禮,我不恨你,更不愛你了,我們之間的情分早在你一次次奔向阮慕妍的時候,耗盡了,而且......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可我從沒同意過離婚!”
顧昀禮歇斯底里地喊道,“那份離婚判決書不是我本人簽字,是無效的!”
“程少川,是你偽造文書,我要起訴你!我要讓你坐牢!”
程少川看著狀若瘋癲的顧昀禮,還是忍不住笑了。
“顧昀禮,你忘了?寧寧去法院之前,我給你打過電話,而且我的手機有通話錄音功能,是你親口說!你說你什么都可以答應寧寧,你去告我吧,法庭會自行判斷?!?/p>
顧昀禮臉上的叫囂凝固,神色是一片死灰。
是啊,他想起來了。
那天他被阮慕妍催促著登機,可能是地勤的播報聲太高蓋住了程少川的話,也可能是他太過專注一旁的阮慕妍了,壓根沒把程少川的電話當回事。
陰差陽錯,他親手將葉晞寧推到了別人懷里。
可他心里悔啊,哪怕最后還有一絲挽回的可能,他都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