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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毒婦！”
顧云宸氣得渾身發(fā)抖，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砸，瓷片濺到季冬靈腳邊，她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毒婦？總比你這個傻子強。”
季冬靈挽住花襯衫男人的胳膊。
“阿坤，我們走，別跟他廢話。”
被稱作阿坤的男人卻突然推開她，走到顧云宸面前，搓了搓手。
“顧醫(yī)生是吧？我跟她就是玩玩，你要是肯出點小錢，我就把她留給你，隨便你怎么處置。”
季冬靈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的男人。
“阿坤，你說什么？”
阿坤嗤笑一聲。
“我說我根本不愛你，帶你走不過是以為你能卷點錢出來，現(xiàn)在都被發(fā)現(xiàn)了，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了，你當我真要娶你？”
“你騙我！”
季冬靈尖叫著撲上去，指甲往阿坤臉上抓。
阿坤反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打得她踉蹌著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花瓶。
季冬靈看著地上的碎瓷片，突然抓起一塊，瘋了似的往阿坤胸口捅去。
“我那么愛你，我一直在等你，你竟然騙我，我殺了你！”
血瞬間染紅了阿坤的花襯衫，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時，手還指著季冬靈。
季冬靈扔掉瓷片，癱坐在地，看著自己沾滿血的手，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時，門外傳來警笛聲，顧云宸側身讓開，幾個警察沖了進來，迅速按住季冬靈。
“云宸，救我！我錯了！”
季冬靈掙扎著，頭發(fā)散亂，臉上又哭又笑。
“云宸，其實我是愛你的，不愛你怎么會想和你結婚呢，都怪這個男人他騙了我！”
顧云宸背對著她，肩膀微微顫抖，卻始終沒回頭。
警車呼嘯而去，季冬靈的嘶吼聲透過車窗飄出來。
“顧云宸，你會遭報應的！我詛咒你孤苦后半生！”
屋里只剩下顧云宸一個人，他走到茶幾邊，撿起那張被撕碎又拼湊好的親子鑒定，指尖撫過“親生血緣關系”幾個字，眼淚再次掉下來。
他想起瀅瀅被護士牽進手術室時，一步三回頭的樣子，想起姜南梔跪在地上，哭著求他救救孩子。
但凡他當時猶豫了一下，瀅瀅是不是就不會死。
顧云宸鎖了門，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走到海邊時，夕陽正往下沉，把海水染成一片金紅。
顧云宸蹲在沙灘上，抓起一把沙，看著沙從指縫溜走。
他來到公共電話亭，翻出姜南梔表哥的號碼，那是他從姜南梔舊物里找到的。
電話接通時，他深吸一口氣。
“請問，你是姜南梔的表哥嗎，她在你那里嗎，她還好嗎？”
表哥有些警惕。
“你是誰？”
“我是顧云宸，你們在哪，我可以去找你們嗎，我還欠姜南梔一個道......”
不等顧云宸的話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無論顧云宸再怎么打過去，電話都不會再接了。
他回到家，將那張合照裝進口袋，又將錄音筆和親子鑒定放進鐵皮盒，鎖進保險柜最深處。
然后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買了去附近城市的火車票。
他打算從周圍的城市慢慢找起，盡管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見到姜南梔，也不知道見到了該說些什么。
或許他只是想遠遠看她一眼，又或許真的像他所說，想和她說句道歉。
這是他的錯，他應該去彌補，哪怕要用一輩子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