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回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強(qiáng)迫我抬頭。
我對上他的眼,那里面沒有絲毫溫度。
“李月遙?!?/p>
他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
“別用這種眼神看她?!?/p>
我張了張嘴,想說我沒有,可心口的巨痛讓我根本發(fā)不出聲。
他卻以為我在跟他沉默地抵抗。
下一秒,他的兩指直直地插進(jìn)我的眼眶。
“?。。?!”
我慘叫出聲,眼球被硬生生剜出來的疼,比挖心更難熬,像是有無數(shù)根針扎進(jìn)了腦子里的肉。
溫?zé)岬难樦橆a往下流,糊住了鼻子和嘴,我連呼吸都覺得疼。
“這樣就乖了?!?/p>
他無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恍惚間我感覺到他把什么東西丟進(jìn)了旁邊的香爐,
“滋啦”一聲,
像是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是我的眼睛!
黑暗徹底籠罩下來,不是眼睛看不見的黑,是連光都照不到的死寂。
心口的疼,眼眶的疼,還有那些藏在骨頭縫里的疼,突然都變得模糊了。
只有一個念頭越來越清晰——
我錯了。
錯在當(dāng)初在水邊被他撿走時,不該覺得他是救星;
錯在這些年記掛著他那點(diǎn)好,偷偷地對他動了心;
錯在那天晚上明明可以跑,卻還傻傻地想著只要能救他就好。
意識開始游離,我好像聽見沈慈音在笑,聽見云臨在吩咐下人把我拖下去。
我被扔柴房的稻草堆里不知天日,
心口的傷被粗布胡亂地勒著,
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帶著鐵銹味。
每天一碗的心口血,早就放空了我的身子。
沈慈音來的時候,我正昏昏沉沉地?cái)?shù)著身下的稻草。
她踩著我的頭發(fā)蹲下來,尖尖的指甲劃過我的臉頰,又劃到我瞎掉的眼眶:
“還沒死?看來你這心頭血還挺經(jīng)放?!?/p>
我根本沒力氣搭理她,喉嚨干得像要裂開。
她卻自顧自地笑了,聲音甜得發(fā)膩:
“你不會是在等云臨哥哥后悔吧?”
“別做夢了!”
她突然拽住我的衣領(lǐng),力道大到像是要撕爛我:
“你知道嗎?云臨哥哥的佛身,本該是我的!”
“是你這賤人,占了他十年!”
我殘軀一震,難以理解她的莫名指控:
“你說什么?”
“我說!都怪你占了他的身子!”
她沖著我的臉吼:
“當(dāng)年他救你回來,本就是想借你的純陰之體修煉,誰知道你這賤骨頭竟纏上他不放!”
干硬的稻草在身下硌得生疼,我卻顧不上了,掙扎著起身追問:
“前面……前面那99個女子……”
“哦~你說她們啊......”
沈慈音突然笑了,笑得花枝亂顫:
“都被我弄死了。扔進(jìn)亂葬崗喂野狗,骨頭都不剩?!?/p>
我渾身的血好像都凍住了。
那些女子,那些和我一樣被云臨找來解毒的女子……
原來不是解不了毒,是被她殺了。
“你瘋了!”
我掙扎著想撲過去,卻被她一腳踹回稻草堆:
“哥哥知道嗎?哥哥知道了一定不會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