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溶洞青銅
月球基地的燈光在沈凌淵的護目鏡上投下冷藍色的反光。他屏住呼吸,指尖的納米鑷子在無重力環(huán)境下微微顫抖,夾起那顆比沙粒還小的鋯石晶體。顯微鏡下,晶體內(nèi)部的結構呈現(xiàn)出完美的二十面體對稱——這種幾何形態(tài)在自然界中幾乎不可能自然形成。
"又一顆。"沈凌淵對著通訊器低聲說道,聲音在狹小的實驗艙內(nèi)回蕩。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這是連續(xù)工作三十六小時后的生理反應。
"沈博士,您該休息了。"基地AI溫和地提醒,"您的腦電波顯示β波異?;钴S,建議進行至少六小時的睡眠周期。"
沈凌淵沒有理會。他調(diào)出數(shù)據(jù)面板,嫦娥五號帶回的月壤樣本分析結果在眼前展開。那顆鋯石的放射性同位素測年結果讓他的胃部緊縮——87億年。比太陽系本身還要古老20億年。
"這不科學..."他喃喃自語,手指劃過全息投影,調(diào)出量子隧穿顯微鏡的掃描結果。晶體內(nèi)部的原子排列形成了一種奇特的拓撲結構,像是某種信息編碼。最令人不安的是,它的衰變周期呈現(xiàn)出精確的斐波那契數(shù)列規(guī)律,完全違背了已知的物理法則。
實驗室的門滑開,重力靴磁吸地板的聲音傳來。"又熬通宵?"盧雨晴的聲音帶著無奈,她飄到沈凌淵身邊,遞過一袋液態(tài)營養(yǎng)劑,"喝點東西,你的臉色像月壤一樣灰。"
沈凌淵接過營養(yǎng)劑,機械地咬開吸口。"你看這個。"他將顯微鏡圖像共享到盧雨晴的護目鏡上,"第三十七顆異常鋯石,同樣的非自然結構。"
盧雨晴的眉毛擰在一起。作為量子通信工程師,她立刻認出了那種圖案。"這看起來像是...量子糾錯嗎?但比我們現(xiàn)有的任何編碼都要復雜三個數(shù)量級。"
"而且它們只出現(xiàn)在月球背面的特定區(qū)域。"沈凌淵調(diào)出月球地圖,三十七個紅點構成一個模糊的環(huán)形,"像是有意布置的陣列。"
盧雨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等等,這個分布模式...我見過類似的!"她快速操作控制臺,調(diào)出一組地球地質勘探數(shù)據(jù),"貴州喀斯特地貌的地下溶洞系統(tǒng),電磁異常點的分布幾乎一模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意識到了這意味著什么。
"我們需要去地球。"沈凌淵說。
三周后,中國貴州。
茂密的亞熱帶植被在直升機旋翼掀起的狂風中低伏。沈凌淵扣緊安全帶,透過舷窗俯瞰那片被當?shù)厝朔Q為"鬼哭嶺"的喀斯特山區(qū)。據(jù)說在無風的夜晚,這里的溶洞會發(fā)出類似嗚咽的聲響。
"磁場讀數(shù)開始飆升!"前排的盧雨晴喊道,她面前的儀器表盤指針劇烈擺動,"已經(jīng)超過地磁正常值二十倍了!"
坐在沈凌淵旁邊的陶坤垣調(diào)整著他的地質錘腰帶。這位六十歲的地質學家是洞穴勘探領域的權威,古銅色的臉上刻滿歲月和野外考察留下的痕跡。"我在這片山區(qū)鉆了四十年洞子,"他操著濃重的貴州口音,"從沒見過這種電磁活動。你們月球石頭和這兒真有聯(lián)系?"
"量子糾纏不可能是巧合。"沈凌淵檢查著背包里的設備,包括那臺改裝過的量子雷達核心——現(xiàn)在它被安裝在一臺機器狗身上,盧雨晴親切地稱它為"狗剩"。
直升機在一塊相對平坦的巖臺上降落。三人穿戴好裝備,帶著狗剩向最近發(fā)現(xiàn)的溶洞口進發(fā)。八月的濕熱空氣立刻包裹了他們,汗水順著沈凌淵的脊椎流下。
洞口像一張黑暗的大嘴,吞噬著所有光線。陶坤垣打開強光頭燈,光束照出洞壁上閃閃發(fā)光的方解石結晶。"小心腳下,這里的地面就像老太太的牙——到處都是窟窿。"
狗剩率先跳入洞中,它的四足裝有自適應地形爪,在濕滑的巖石上如履平地。量子雷達發(fā)出的脈沖在洞穴中形成三維點云圖,實時傳回沈凌淵的平視顯示器。
"奇怪..."盧雨晴盯著數(shù)據(jù)流,"洞壁的礦物組成中有大量銥元素,這在地殼中極為罕見。"
"隕石撞擊殘留?"陶坤垣用地質錘輕敲一塊突出的巖石。
"濃度太高了,更像是..."沈凌淵的話被狗剩突然發(fā)出的警報聲打斷。機器狗背部的量子雷達陣列亮起紅光,全息投影在洞穴中展開,顯示出令所有人震驚的畫面——
洞壁上浮現(xiàn)出精細的線條,逐漸構成一幅古老的地圖?!渡胶=?jīng)》西山經(jīng)中記載的山川河流在巖石表面清晰可辨,但所有地名都用一種前所未見的楔形文字標注。"這不可能..."陶坤垣的聲音顫抖,"這些圖案...它們是從巖石內(nèi)部顯現(xiàn)出來的!"
更驚人的變化隨即發(fā)生。圖案開始扭曲重組,線條如同活物般蠕動,最終形成了完全不同的圖像——瑪雅文明的卓爾金歷法,精確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太陽系行星運行軌道圖。
"有人在改寫量子信息..."盧雨晴臉色蒼白,"看狗剩的讀數(shù)!巖石表面的量子態(tài)正在被遠程操控!"
沈凌淵感到一陣眩暈,某種超出理解的力量正在這個洞穴中運作。他下意識地伸手觸碰那變幻莫測的巖壁,就在此時,陶坤垣的地質錘不慎敲擊在一塊凸起的黑色巖石上。
清脆的撞擊聲在洞中回蕩。
剎那間,整個溶洞亮了起來。不是電光,而是一種幽暗的青綠色光芒,從每一寸巖壁內(nèi)部透出。饕餮紋——商周青銅器上常見的獸面紋飾——如藤蔓般在洞壁上蔓延生長,形成復雜的回路圖案。
"太極生兩儀"四個篆體漢字在洞穴中央投射出來,隨后展開成旋轉的太極圖全息影像。陰陽魚眼中射出兩道光束,正好交匯在沈凌淵站立的位置。
一股難以形容的刺痛從沈凌淵的右眼炸開。他慘叫一聲跪倒在地,感覺有滾燙的金屬液體注入眼球。透過模糊的視線,他看到自己的雙手正在發(fā)出微弱的藍光,皮膚下仿佛有電流流動。
"沈凌淵!"盧雨晴想要沖過來,卻被無形的力場彈開。
陶坤垣呆立原地,地質錘從手中滑落。"老天爺啊..."他仰望著已經(jīng)變成巨大青銅器內(nèi)壁般的洞頂,"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沈凌淵的視網(wǎng)膜上閃過一連串無法解讀的符號,最后定格為一幅令人窒息的景象:月球背面,一個巨大的環(huán)形山正在打開,露出下面機械結構的深淵。某種東西正在蘇醒。
右眼的疼痛突然停止。沈凌淵眨了眨眼,發(fā)現(xiàn)世界變得完全不同了。他能看到空氣分子的布朗運動,能分辨巖石中每一個原子的量子態(tài)疊加,甚至能...閱讀洞穴墻壁上流動的信息流,就像閱讀一本打開的書。
"炁眼..."一個不屬于任何人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觀測者權限已激活。警告:奇點臨近。重復,奇點臨近。"
洞穴的光芒突然熄滅,只留下三人急促的呼吸聲和狗剩微弱的系統(tǒng)提示音。
黑暗中,沈凌淵的右眼閃爍著詭異的藍光。 2.熒惑守心
黑暗像粘稠的瀝青包裹著溶洞。
沈凌淵跪在濕冷的地面上,右眼傳來的劇痛讓他幾乎咬碎牙關。那是一種超越物理層面的疼痛,仿佛有人將整個宇宙的信息流強行塞入他的視覺神經(jīng)。每一次眨眼,都有無數(shù)畫面閃現(xiàn)在視網(wǎng)膜上——巖石的原子結構、空氣中分子的隨機運動、甚至時間本身如絲線般的流動軌跡。
"沈凌淵!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盧雨晴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她的手電光束在黑暗中搖晃,照出沈凌淵慘白的臉。
"我...看得太清楚了..."沈凌淵喘息著回答,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他用手指撐開右眼皮,發(fā)現(xiàn)盧雨晴在他眼中變成了一個由無數(shù)光點組成的人形輪廓,每個光點都在不斷坍縮又重組。"你的量子態(tài)...我能看到你的量子態(tài)..."
陶坤垣撿起掉在地上的地質錘,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剛才那些光是怎么回事?洞壁上的圖案呢?"
隨著沈凌淵的視線移動,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出現(xiàn)了——在普通視覺中漆黑的洞壁,在他的右眼里卻依然清晰可見那些變幻的圖案?!渡胶=?jīng)》地圖與瑪雅歷法交替閃現(xiàn),速度快得幾乎形成殘影。更可怕的是,他能"看"到巖壁深處十米處的金屬結構,那是一個龐大的青銅裝置網(wǎng)絡,散發(fā)著幽綠的量子糾纏信號。
"它們還在..."沈凌淵掙扎著站起來,指向看似普通的巖壁,"洞壁后面有東西,某種...量子計算機陣列。"
盧雨晴迅速操作手腕上的控制面板,機器狗"狗剩"立即啟動深度掃描模式。幾秒鐘后,她的全息投影儀在空中構建出溶洞的三維模型,巖壁后方確實顯示出規(guī)則的幾何結構。
"見鬼了,"盧雨晴倒吸一口冷氣,"掃描顯示那里有高度有序的金屬排列,延伸至少兩百米深...等等,圖案又變了!"
沈凌淵的右眼不受控制地聚焦在洞壁上。那些變幻的符號突然停止閃爍,重組為一組漢字:"熒惑守心,天門洞開"。這八個字散發(fā)著詭異的紅光,在他的炁眼視野中如同鮮血書寫。
"這是什么意思?"沈凌淵下意識地伸手觸碰那些文字。就在他的指尖即將接觸巖壁的瞬間,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從狗剩體內(nèi)爆發(fā)。
"不明熱源接近!"盧雨晴迅速調(diào)出紅外圖像,顯示十幾個紅色人影正從三個不同的隧道向他們的位置移動,"有人來了,移動速度極快!"
陶坤垣立刻熄滅頭燈:"不是官方科考隊,他們不會這樣悄無聲息地潛入。"
沈凌淵的炁眼自動調(diào)整焦距,穿透層層巖壁,看清了來者的模樣——統(tǒng)一穿著黑色戰(zhàn)術服,頭盔面罩上閃爍著數(shù)據(jù)流,手持的武器明顯不是常規(guī)裝備。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們胸前佩戴著相同的徽章:一個眼睛形狀的圖案,瞳孔部分是一顆旋轉的太極圖。
"守陵人..."一個聲音突然在沈凌淵腦海中響起,不是通過耳朵,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意識,"...阻止觀測者..."
劇痛再次襲來,沈凌淵抱住頭跪倒在地。這次不僅是視覺,連聽覺和觸覺都被某種力量增強了百倍。他聽到幾百米外入侵者的心跳聲,感受到洞穴深處地下水的流動軌跡,甚至能"聽"到盧雨晴神經(jīng)系統(tǒng)中電信號的傳遞。
"他們沖我們來的!"盧雨晴迅速從背包掏出幾個金屬球體,"自制的電磁脈沖裝置,應該能干擾他們的電子設備。"
陶坤垣抓起地質錘和巖石樣本塞進背包:"有條支洞通向地下河,跟我來!"
三人帶著狗剩沖向溶洞深處。沈凌淵的炁眼在黑暗中提供了不可思議的視野,他能清晰看到每一處凸起的巖石和隱藏的裂縫。身后的追兵越來越近,某種高頻脈沖武器發(fā)出的藍光不時照亮洞穴。"左轉!"沈凌淵突然拉住兩人,一道能量束擦著盧雨晴的發(fā)梢射在巖壁上,石頭瞬間汽化出一個光滑的圓洞。
轉入狹窄的支洞后,盧雨晴將一個金屬球按在洞頂:"給他們留點紀念品!"她按下遙控器,金屬球展開成蛛網(wǎng)狀結構吸附在巖石上。
三人剛跑出二十米,身后就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沒有火光,只有強烈的電磁風暴席卷通道。沈凌淵的炁眼看到空氣中充滿了扭曲的電磁場線條,追擊者的電子設備顯然遭到了毀滅性打擊。
"漂亮!"陶坤垣豎起大拇指,"你這丫頭哪學的這手?"
盧雨晴咧嘴一笑:"MIT量子物理實驗室的課余愛好。"
通道越來越窄,最后他們不得不匍匐爬過一段僅容一人通過的裂縫。沈凌淵的炁眼突然捕捉到巖層中的異?!胺绞迕滋幱幸粋€巨大的空洞,而且...
"停下!"他猛地伸手攔住兩人,"前面是懸崖!"
陶坤垣小心地探出頭,手電光照出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他們的位置在洞壁半腰,下方是漆黑一片的深淵。"見鬼,這是新形成的塌陷區(qū),地圖上沒標記。"
盧雨晴放出無人機。傳回的畫面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深淵底部矗立著數(shù)十根青銅柱,排列成精確的幾何圖案。每根柱子上都刻滿了與沈凌淵在月球隕石上看到的類似的符號。更驚人的是,柱子中央懸浮著一個籃球大小的黑色球體,沒有任何支撐卻穩(wěn)穩(wěn)地停在離地三米的空中。
"量子懸浮..."盧雨晴的聲音因震驚而顫抖,"這技術我們只在理論上推演過!"
沈凌淵的炁眼自動對焦在那個黑色球體上。一瞬間,他的視野被拉入球體內(nèi)部,看到的是一個微縮的太陽系模型,但行星軌道與現(xiàn)在完全不同。最外側的軌道上有一顆陌生的行星,正在發(fā)出危險的紅光。
"那是...太陽系過去的模樣?"沈凌淵喃喃自語。突然,黑色球體表面浮現(xiàn)出與溶洞壁上相同的八個血字:"熒惑守心,天門洞開"。
狗剩突然發(fā)出尖銳的警報:"檢測到大規(guī)模量子糾纏活動!建議立即撤離!"
身后的通道傳來碎石滾落的聲音,追兵已經(jīng)修復設備趕了上來。盧雨晴迅速評估形勢:"我們沒法原路返回,下面是唯一的出路。"
陶坤垣從背包掏出繩索:"我?guī)Я巳倜椎巧嚼K,應該夠我們下到一半,剩下的只能跳了。"
"跳?"盧雨晴瞪大眼睛,"那可是至少一百五十米的落差!"
沈凌淵的炁眼掃描著深淵:"不,有辦法...看那些青銅柱,它們形成了一個螺旋階梯結構,我們可以借助它們..."
第一道敵人的激光已經(jīng)射入支洞,在巖壁上燒出焦黑的痕跡。沒時間猶豫了,三人迅速固定繩索,開始向深淵下降。
就在他們下降到一半高度時,異變突生。深淵底部的黑色球體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所有青銅柱開始共振,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金屬音。沈凌淵的炁眼看到整個洞穴充滿了狂暴的量子能量流,如同暴風雨中的海洋。
"抓緊繩子!"他剛喊出口,一股無形的沖擊波就從底部爆發(fā)。繩索劇烈搖晃,陶坤垣差點脫手,背包里的巖石樣本全部墜入深淵。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樣本在接近黑色球體時突然減速,然后如同電影倒放般開始上升,最終重新回到陶坤垣的背包里。
"時間回流..."盧雨晴臉色慘白,"這地方在操控時空!"
上方的追兵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裂縫邊緣,但青銅柱發(fā)出的聲波似乎讓他們痛苦不堪,幾個人跪倒在地捂住耳朵。沈凌淵的炁眼看到他們體內(nèi)的器官正在共振頻率下出血。
"快走!趁現(xiàn)在!"陶坤垣帶頭向最近的青銅柱躍去。三人如同在巨大樂器上跳躍的螞蟻,沿著螺旋排列的青銅柱向下移動。每接觸一根柱子,沈凌淵的炁眼就會接收到海量信息——星圖、數(shù)學公式、DNA序列...這些數(shù)據(jù)直接烙印在他的大腦皮層上,帶來撕裂般的疼痛。
當他們終于到達底部時,黑色球體突然靜默,所有青銅柱停止了振動。深淵陷入詭異的寂靜,只有上方追兵痛苦的呻吟隱約可聞。
"這邊!"盧雨晴發(fā)現(xiàn)了一條地下河道,湍急的水流不知通向何方。三人毫不猶豫地跳入冰冷的水中,被急流裹挾著沖入黑暗。
在漫長的漂流后,他們被沖到一個半淹沒的洞穴中。疲憊不堪地爬上岸,沈凌淵的炁眼突然捕捉到巖壁上的微弱光芒??拷榭?,發(fā)現(xiàn)是無數(shù)細小的晶體鑲嵌在巖石中,與月球鋯石完全一致。"我們找到源頭了..."他伸手觸碰那些晶體,瞬間被拉入一個幻象——
浩瀚的星空中,一艘巨大的青銅飛船正在解體。無數(shù)碎片墜向一顆藍色星球,而飛船核心部分則被迫改變軌道,最終成為那顆星球的衛(wèi)星...
"月球..."沈凌淵回到現(xiàn)實,渾身濕透不知是河水還是冷汗,"月球是人造的...它是那艘飛船的殘骸..."
盧雨晴和陶坤垣震驚地看著他。沒等他們提問,狗剩突然發(fā)出警報:"檢測到遠程量子信號!來源:月球背面!"
沈凌淵的右眼不受控制地轉向洞穴頂部,仿佛能穿透層層巖石直視天空。在他的炁眼視野中,月球背面的某個環(huán)形山正在打開,露出下面復雜的機械結構。某種東西被喚醒了。
"他們激活了它..."沈凌淵捂住劇痛的右眼,"守陵人...他們想要..."
話音未落,整個洞穴突然震動起來,遠處傳來巖石崩塌的轟鳴。地下河的水位開始急速上升。
"洪水要來了!"陶坤垣拉起兩人,"我知道這條通道,跟著我跑!"
三人在不斷崩塌的洞穴中奪命狂奔,身后是咆哮而來的洪水。沈凌淵的炁眼在危機中展現(xiàn)出驚人的能力,他能預判每一處即將坍塌的巖壁,帶領團隊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避開危險。
當他們終于沖出洞口,滾落在陽光燦爛的山坡上時,身后的溶洞入口在巨大的轟鳴聲中徹底塌陷。飛揚的塵土中,似乎有青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氣喘吁吁地躺在草地上,沈凌淵的右眼終于停止了劇痛,但那些幻象和信息已經(jīng)永久烙印在他的意識中。他抬頭看向晴朗的藍天,雖然現(xiàn)在是白天看不到月亮,但他的炁眼卻能清晰感知到——月球背面,有什么東西正在注視著地球。
"熒惑守心,天門洞開..."沈凌淵輕聲重復那八個字,"我知道下一站該去哪了。"
盧雨晴檢查著狗剩受損的量子雷達:"火星?"
沈凌淵點點頭:"熒惑是古代對火星的稱呼。守心...心宿二是天蝎座最亮的恒星。當火星運行到心宿二附近停留,古人稱為'熒惑守心',視為大兇之兆。"
"而天門..."陶坤垣面色凝重地接話,"在《山海經(jīng)》中指的是昆侖山上的通天之門。"
三人沉默對視,都明白他們偶然觸發(fā)了某個遠古預警系統(tǒng)。更可怕的是,似乎有神秘組織一直在守護這個秘密,并不惜殺人滅口。
沈凌淵的衛(wèi)星電話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猶豫片刻后接通,聽筒中傳來電子合成的聲音:"沈博士,你的炁眼已經(jīng)激活。不要相信守陵人。來敦煌,找到飛天壁畫下的第三只眼。時間不多了..."
電話戛然而止。沈凌淵看向兩位同伴,知道他們的生活已經(jīng)永遠改變了。無論前方有什么,他們都注定要揭開這個隱藏了87億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