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盤子掉在地上摔碎了，我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老板娘聽到聲音跑過來，沒罵我，

只是讓我小心點，別傷到手。那天中午休息時，我才發(fā)現(xiàn)手心的泡磨破了，

橡膠手套上沾著血印。我偷偷跑到水龍頭下沖了沖，用紙巾擦干，不敢讓別人看見。

我怕老板娘覺得我嬌氣，怕這份工作也保不住。晚上收攤后，后廚的師傅們都走了，

我還在水池邊忙活。客人用的碗碟、師傅們炒菜用的鍋，堆了滿滿一池。熱水用完了，

只能用冷水洗，凍得手指發(fā)麻，連筷子都快捏不住。有時候累得實在撐不住，

就靠在墻上歇一分鐘，然后接著干。老板娘偶爾會過來看看，見我還在忙，

就說：“別太累了，差不多就行?！彼龝o我留個饅頭或者包子，讓我餓了墊肚子。

我知道她是好心，但我不敢松懈，我怕自己做得不好被辭退。干了一個星期，

我的手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指尖全是裂口，沾到洗潔精就鉆心地疼，

手背因為總泡在水里，腫得像發(fā)面饅頭。晚上躺在床上，我看著自己的手，

眼淚忍不住往下掉。這雙手以前敲鍵盤、寫報表，雖然不算精致，卻也干干凈凈，

從沒想過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但我不能哭太久，明天還要早起干活。

我從行李箱里翻出帶來的最便宜的護手霜，往手上厚厚涂了一層，然后戴上手套睡覺。

雖然還是疼，但至少能稍微緩解一點。第一個月發(fā)工資那天，老板娘把三千塊現(xiàn)金遞給我，

說：“干得不錯，這是獎金，多給你兩百?！蔽铱粗掷锏腻X，一張一張數(shù)了好幾遍，

眼淚差點掉下來。這是我離婚后靠自己掙的第一筆錢，攥在手里沉甸甸的。我把錢分成兩份，

兩百塊留著當生活費，剩下的三千塊小心翼翼地用報紙包好，藏在行李箱最底下的夾層里。

那個舊行李箱跟著我走了一路，現(xiàn)在成了我的“保險柜”。每次摸到那包錢，

我就覺得心里多了點底氣。從那天起，我開始更省著花錢。食堂里有免費的米飯和咸菜，

我就很少買別的菜。老板娘有時候會把客人沒吃完的葷菜打包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