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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剛才聽到的那些關于沈星野被折磨的細節(jié),蘇硯白心底就翻涌出無法抑制的殺意。
不知覺中,他攥著香檳杯的手,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
“蘇同學,你怎么了?”
沈星野結束完應酬,走到他身旁,手自然地搭上他臂彎。
僅這一個動作,蘇硯白繃緊的神經突然放松下來。
“今晚開心嗎?”
他看著沈星野泛起紅暈的臉頰。
她酒量不好。
可今天的演出大獲成功,又實在高興。
于是喝了幾杯低度數(shù)的香檳。
“好開心。”
沈星野已經記不清自己多久沒有這般開心過了。
好像自從認識陸沉舟起,開心的日子就變得屈指可數(shù)。
她摩挲著蘇硯白的西服袖口,心里又不由自主想起陸沉舟。
對比蘇硯白的溫柔,陸沉舟顯得刻薄又乖張。
好奇怪,自己曾經喜歡過那樣一個人,那么多年。
宴會散場,已經是深夜時分。
沈星野喝的有些身形搖擺,蘇硯白扶著她走了幾步,索性將她攔腰抱起。
“蘇同學,謝謝你對我這么好?!?/p>
沈星野嘟嘟囔囔說一些感謝的話,和平日里溫柔疏離的形象大相徑庭。
蘇硯白看著她將小臉整個埋進他臂彎,突然想起許多年前,撿到的那只流浪小狗,不由得輕笑出聲。
...
回國的飛機落地。
為了彌補走時的冷落,陸沉舟還是命助理通知了林晚喬。
隔著機場通道,他老遠就看見林晚喬手捧花束,等在盡頭。
他調整了一下表情。
總歸誤會林晚喬就是當年彈琴那個人,自始至終都是他的錯,找時間同她說清楚,給她一筆錢,早早散了就好。
這樣想著,他嘴角扯出一絲商業(yè)性微笑,沖林晚喬揮了揮手。
下一秒,助理發(fā)來一條郵件,里面有好多段監(jiān)控。
隨手點開一段,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接風宴,林晚喬將一杯紅酒兜頭倒在沈星野臉上。
一群人圍著她,說一些刺耳難聽的話,一旁林晚喬嘴角帶著一抹譏諷地笑意。
推倒香檳塔的人,不是沈星野,而是林晚喬身邊關系很好的男生...
看著沈星野被攻擊、被奚落,整個人被倒下的香檳塔砸到在地...
畫面中,沈星野像個被遺棄在風暴中心的破敗玩偶,驚慌失措地試圖用手摸索支撐點,從地上爬起來,卻因為看不見,反而被慌不擇路的人群反復踩踏。
他通過口型,辨別出,當時恐懼無助的沈星野,喊的是他的名字。
可他呢?
他,幾乎本能的毫不猶豫的把林晚喬護在懷里,走的頭也不回。
“轟——!”
有什么東西在陸沉舟的腦子里炸開了。
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機場的喧囂,林晚喬笑著迎上來時的話語,全都化為一片死寂的白噪音。
只有視頻里,沈星野無聲地掙扎和那雙空洞的眼睛,盛滿驚恐絕望的臉龐,像燒紅的烙鐵,燙的他神經都開始幻痛。
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疼到帶出一股腥銹味。
原來,他與沈星野,不只是認錯那么簡單。
他誤會了她,他不信任她,甚至親手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
“舟叔,怎么了?”
林晚喬感覺出車廂內的低氣壓,湊近他,想像從前一樣撒嬌哄他開心。
“滾開!”
陸沉舟猛地一甩胳膊,力道之大,幾乎要將林晚喬摔在車門上。
林晚喬被他眼中從未有過的恐怖戾氣嚇得臉色煞白,卻不敢再發(fā)出任何聲音。
黑色的庫里南在夜色中疾馳,終于駛入半山別墅。
“啪!”
水晶燈亮起。
刺目的光芒瞬間傾瀉而下,照亮了林晚喬因委屈而通紅的雙眼。
“舟叔...你...”
林晚喬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和濃重的哭腔:“你怎么了?干嘛突然這么兇...”
淚水恰到好處地滑落下來,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這是她最拿手的武器,以往只要她這樣,陸沉舟就算有再大的火氣也會瞬間消弭。
然而,這一次,回應她的是陸沉舟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將手機扔給她。
畫面正好定格在她將高跟鞋狠狠碾在沈星野手背上。
林晚喬在看清手機的瞬間,臉色變得慘白,眼底劃過一絲被拆穿的慌亂。
她隨意翻動幾個監(jiān)控視頻,嚇的將手機遠遠丟開。
“舟...舟叔,這是誰給你的?!這些東西一看就是合成的,一定是有人要害我!”
林晚喬的聲音抖的不像樣子,眼淚再次洶涌而出。
“是不是沈星野,一定是那個賤人!嫉妒舟叔喜歡我,所以故意找人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