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們又回到猴子房間的那個巨大衣柜前。
“你的意思是說,咱還得重新把這玩意兒推開?”林冶問。
兩人回到現(xiàn)實世界之后,整間屋子的陳列并未因為他們在另一個空間的行為所改動,屋子里依舊整潔得像有人長期居住在這里似的。
不過他倆進來這么久,也沒有查到房主的太多信息,只能憑借著陽臺上掛著的些許男士衣物猜測住在這里的是個年輕男人。
所實話林冶不太想再搬這個笨重無比的衣柜了。
或者具體點說,他不想再看墻背后那詭異的一幕了,如果剛才只是他們一場有驚無險的噩夢,那現(xiàn)在他們面對的可就是貨真價實的恐懼了。
張簾看出了他的不情愿:“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藏在那座菩薩像里面的骸骨是誰的嗎?”
“你倒是事不關(guān)己毫無忌憚。
林冶雖然這樣說著,但最終還是妥協(xié)下來和他一起搬衣柜。
如果它真的是他們在另一個空間里看見的猴子奶奶,那必須得報警調(diào)查個清楚了。
猴子的失蹤、突然死掉的崔禮賢、奶奶的鬼魂、藏在墻里和人一樣高大的紅眼菩薩像......
這一切都跟串好似的,接連著現(xiàn)在自己被一堆詭異東西一路追著,如果不調(diào)查清楚,自己可能也會很快被厄運纏繞致死。
想到這些,他有些納悶地嘆了口氣。
林冶跟張簾一通折騰,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他們這次動作快多了,很快就和墻里的紅眼菩薩打了個照面。
不過和他們預想的還是有些差池,衣柜背后并非空心墻,而是做了一扇可以推拉的隱形門。
可能是因為之前見過的因故,林冶這次也沒那么害怕了。
“還砸嗎?”他昂首用下巴朝紅眼菩薩像那邊示意了一下。
張簾手上搭著那件灰撲撲的西裝外套,歪著頭看了會兒,半晌才說:“砸吧,砸了好報警進一步了解情況?!?/p>
“行?!?/p>
林冶找了兩個趁手的工具,遞給張簾:“話說,你到底是做什么的?為什么要莫名其妙調(diào)查這些事情?”
張簾下手依舊像個嫻熟的暴徒,他一邊用力砸瓷像一邊抽空說:“我?一個專門寫真實恐怖故事的寫手,日常兼職調(diào)查一些靈異事件當素材,不然賺的錢根本不夠塞牙縫的。”
“???”林冶砸了沒兩下,就停了下來疑惑看向他。
張簾動作沒停:“啊什么?雖然這個職業(yè)比較小眾,但不代表沒有吧?!?/p>
林冶又遲疑地拿起工具繼續(xù)干活:“那你是因為什么開始調(diào)查有關(guān)紅眼菩薩的?我們第一次在活動上見面那次,你就知道它的存在了吧?”
瓷像正面被砸得差不多了,一截枯骨從里面掉下來。
張簾彎下腰撿起來:“紅眼菩薩的話,是受人委托接的私活,涉及客戶隱私,這就不能和你再多說了?!?/p>
行吧,林冶扔下工具,蹲下身和他一起看那截骨頭。
那是一截很細的手骨,整體偏小,看著的確像是女性的骸骨。
林冶蹲得有些腿麻,于是換了條腿重新蹲,左臂卻在偏過身的時候撞到一側(cè)直立著的骨架,嘩啦一下直接散落遍地。
“我......”他被幾節(jié)骨頭砸到后背,整個人直接彈射起飛退到床邊。
他一臉無辜望向滿臉震驚的張簾,舉起雙手以示清白:“我不是故意的?!?/p>
張簾:......
不過他倒是沒說什么,只是繼續(xù)在那堆散落得亂七八糟的廢墟中繼續(xù)東翻西找。
“你在找什么?”
“你沒聞見嗎?這里里面有一股香灰味?!睆埡熅椭墙厥止窃诘厣咸籼魭?。
林冶湊過去,仔細聞了一下,還真聞到一股很細微的香灰味。
他看了眼一旁陽臺上曬著的衣服,又轉(zhuǎn)過頭回來:“難道有人專門守在這里給墻里的菩薩上香?”
“有可能?!?/p>
話音剛落,他翻找的動作也隨即停了下來。
林冶順著他的動作看去,只見菩薩像腳下墊著幾個抬高的抽屜柜臺,因為瓷像太大且碎片太過雜亂的緣故,他們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這個地方。
它做得很隱蔽,甚至連抽屜的拉手都被做在底部的一個凹槽位置上,需要花些力氣才能拉開。
張簾伸手,猛地拉開整個抽屜。
那是一個完整且沒有分隔的抽屜,高度和寬度都足夠大,中間擺放著一個用于供奉的金色香鼎,里面只有幾根被燒得非常短的香燭從厚厚的灰堆中冒出頭,鼎的周圍分別前后左右放置了四根白色蠟燭。
林冶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抽屜的整個內(nèi)面都畫滿了奇怪的圖案,像是某種符咒。
“嗯......是個挺厲害的陣法,好像是用來專門裝瓷像里面這個尸體的魂魄的。”張簾道。
說罷,他從口袋里取出手機繼續(xù)各種角度對著拍照。
“林老師,麻煩你幫忙把中間那個香鼎搬出來一下,我照張完整的圖片?!?/p>
林冶點點頭,依照他的指示照做,幸好著這鼎不算太大,搬出來沒有花什么力氣,但一張黃色的紙順著他的動作飄了出來。
他把鼎放到地上,撿起那張被折疊了幾層的黃紙,或許是被壓在鼎底下時間太久,紙張有些發(fā)脆。
“這是什么?”林冶把黃紙小心翼翼展開。
張簾對著抽屜咔咔拍了幾張照片后,聽見他的話后轉(zhuǎn)身湊了過來。
林冶把紙遞給他:“你看看?”
張簾接過,走到光線充足些的陽臺邊上,放到眼前橫著豎著來來回回看了幾遍。
林冶站在一旁也跟著看了半天,終于不耐煩地問:“這紙上有什么名堂?”
張簾把紙壓到窗臺上,指著一個地方對他道:“我只能看懂這里,這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其他的我還真看不出來,得去找我老板問問。”
生辰八字?
林冶歪著頭湊近看了些,黃紙上用朱砂寫的字太過潦草,而且因為時間關(guān)系,有些地方已經(jīng)很模糊了。
但他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直接把黃紙從張簾手中拿過來,仔仔細細辨認起來。
“怎么?”張簾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不太對勁。
林冶神色有些復雜,他凝重地抬起頭,臉上充斥著疑惑、茫然、震驚、恐懼等亂七八糟的情緒。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要被這些情緒榨成帶血的腦汁,它們像風暴一樣在里面瘋狂呼嘯著。
半晌,他終于將視線轉(zhuǎn)回張簾身上,喃喃出聲。
“這上面,寫的是我的生辰八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