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何三的生日。晚上,何釗遠(yuǎn)提著一束花,早早的走進(jìn)了包廂。
這是何三來他身邊的第十年了。十年前的那個雨夜,何三也才十二歲,而他才十歲。
父親把這個孩子領(lǐng)進(jìn)家門,讓他陪在何釗遠(yuǎn)的身邊,做他的玩伴。不過,
何三似乎不是很喜歡過生日每次眾人離去之后,何釗遠(yuǎn)總能從他的眼神中感覺到悲涼。
但他不懂,他的這一輩子過的太無虞了,紙醉金迷的生活一直擁抱著他,
他很難理解何三眼中的哀涼從何而來,即使他把最好的東西同樣復(fù)制一份給何三。今上午,
聽管家提,父親想給自己介紹女朋友,他沖去父親辦公室,同父親大吵一架,
在面向父親眼神時,一瞬間他是害怕的。這么多年,父親身上不時透露出的狠戾,
仍然會讓他感到恐懼。最后,父親的一巴掌,扇破了他的嘴角。嘶一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真狠啊,對自己兒子都這么狠,何釗遠(yuǎn)想道。何釗遠(yuǎn)低頭看了看手表,該來了吧,
怎么還沒來啊,按何三的性格,這個點應(yīng)該早到的。他莫名的焦躁起來,在包廂里踱步著。
又過了一會,門開了,何三進(jìn)來了,一身干練常服襯托著何三的腿又細(xì)又長,
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變得更加顯眼。何釗遠(yuǎn)理了理衣服,朝著何三嬉笑,“哥,干啥去了,
今天可來晚了啊。”何三是一個很規(guī)矩的人,就像一個機(jī)器人,
他總能知道自己要在什么時候干什么,幾點幾時幾刻要干什么,而何釗遠(yuǎn)卻懶散慣了。
有時他也覺得何三太過規(guī)矩了,但他覺得何三規(guī)矩的背后,也藏有自己的秘密。
何三進(jìn)來坐下后,瞟了一眼他帶來的花束,說道,“很漂亮的花,謝謝。”就這一句話,
何釗遠(yuǎn)就已經(jīng)喜上眉梢了,嘿嘿果然聽趙姨的沒錯。今天他跑了很多個花店,
都沒有選到滿意的,最后自己多掏了錢,自己動手做的這束花。
早知道現(xiàn)在開店的品味都這么差,自己就早早開個花店了。二人一邊聊一邊吃飯,過了會,
何釗遠(yuǎn)不自然的開口說,“哥,今天我爸……給我介紹了個對象……讓我過幾天去看看。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頭小心翼翼的觀察何三的表情,這么多年,他會不會跟自己一樣,
一樣……何三聽到這話,頓了頓,放下餐具,看著他說,“你也不小了,何叔考慮的周到。
”聽到這話,何釗遠(yuǎn)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哎喲,我的好哥哥,
你覺得我應(yīng)該去嗎?”說著說著,何釗遠(yuǎn)不自覺的冷下臉來,然后又抬起頭來,
盯著面前的何三,“你看你看,你看我這嘴角,我說我不去,老爺子給我打的。
”何釗遠(yuǎn)一邊抬著頭一邊向何三指著傷口,這可是他讓醫(yī)生特意留下來的“證據(jù)”,
就是想讓何三看著心疼。醫(yī)生拿著棉棒為他處理時,棉簽沾著藥水碰到嘴角傷口,
疼得他一直嘶嘶,處理好后,又將一塊紗布貼在傷口處,囑咐他最近幾天不要扯下來。
何釗遠(yuǎn)走出醫(yī)院后,想到晚上的約會,猶豫片刻后,用手撫摸著紗布,隨后撕了下來。
痛感一下子從臉頰蔓延開來。
如果……這能換來你的憐愛……2.何三看著他的傷口和仍然腫著的半張臉,他突然笑了,
對待兒子都這么狠,何況是人質(zhì)。見他這一笑,何釗遠(yuǎn)心里卻慌了,“怎么了,
是我這張臉很好招笑嗎?’招笑嗎?何三看著他這張與何余俊一個模子的臉,他只覺得恨,
無底的恨。他十二歲那年,他隨父母來邊境旅游,當(dāng)?shù)匕l(fā)生了沖突,他與父母意外走散,
他卻被抓到何余俊手中做了人質(zhì),那么多人,一個個擠在小屋里,他很害怕,他只有十二歲。
何余俊來看的時候,其他人質(zhì)被嚇的抱作一團(tuán),不敢抬頭。而他抬頭的時候,
正好對上了何余俊的眼睛。何余俊一眼就看中了他,把他帶回了家,給他的兒子做玩具。
何釗遠(yuǎn)媽媽死的早,而何余俊忙著自己壯大自己的販毒事業(yè)沒時間陪他。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禈贰迸?--巴掌給他刪過來。
“以后你就叫何三”“我叫??禈??!庇质且话驼疲苯影殉?禈反虻牡沽讼氯?,
他只覺得頭暈?zāi)垦?,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于是,何三來到了何釗遠(yuǎn)身邊。3.“想啥呢,哥。
想的這么入迷?!焙吾撨h(yuǎn)一邊吃著飯,盯著他問道。其實,無論是??禈愤€是何三,
他都明白,何釗遠(yuǎn)當(dāng)年也是一個孩子,他不懂。但這就像一根刺一樣刺在他的心尖上,
??禈房绮贿^去,拔不出來。
像他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不明白何釗遠(yuǎn)對自己的感情遠(yuǎn)不是對待一個玩物,或者是兄弟。
“何叔那里需要幫忙嗎,要不要我就他那里幫幫忙。我整天在家里也是無趣。
”常康樂回過神來,問何釗遠(yuǎn)??粗吾撨h(yuǎn)單純的樣子,他在想,
何釗遠(yuǎn)到底知不知道他父親的底牌呢,如果不知道,那這毒販還真是把他兒子保護(hù)的太好了,
但是,如果他是知道的……??禈纷约阂粋€人出不了大門,但是,何釗遠(yuǎn)可以,
他會不會是他父親的走狗呢。十年很長,十二歲的常康樂就明白,只有活下去,
才有機(jī)會真正活下去。他早就看到那些逃跑的人質(zhì)是什么下場,所以他跑不了,
何余俊編下的大網(wǎng)中,最不缺的就是等待狩獵的蜘蛛了?!八罱γΦ?,
好像要去國外處理一下業(yè)務(wù)。哎對了,上次那個商場,沒逛完那個,
咱倆一起后天再去一趟吧?!边@跟常康樂聽到的消息一樣,何余俊要去國外。
這是一個絕妙的好機(jī)會。一邊是毒販老大的離開,一邊是他這么多年演戲,得到的信任。
他明白,自 己很難再找到這么好一個機(jī)會。他當(dāng)然要跑,不過,對何釗遠(yuǎn)的感情,
他是很復(fù)雜的,要不是何釗遠(yuǎn)在,其實他早就死了。4.時間很快到了他們約定的這天,
常康樂跟何釗遠(yuǎn)來到了這個商場,很大,大到很難快速找到一個想藏的人,他愿意來這,
還有另一個原因——治安很好,周邊就是警察局。說了一個蹩腳的借口,
趁著沒人發(fā)現(xiàn)他向那邊跑去。眼前浮現(xiàn)出了他的父母,這么多年,
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平安回國,家里的仙人球是不是還活著,因為他不喜歡花,
所以家里的植物變成了仙人掌。但是他對父母的記憶逐漸模糊,
他越來越記不起他們的樣子了。畫面的另一端,他看到了何釗遠(yuǎn)。這使他腳步不由得變慢,
他如果真走了,何釗遠(yuǎn)估計不會有好下場,即使他是他的親兒子,在這個毒販的眼里,
這是害死他老婆的兇手,但是卻是他老婆唯一留下的念想。想到這,??禈沸念^一緊,此刻,
對何釗遠(yuǎn)他還是在意的。他抬頭看著越來越近的警察局,他明白,開弓沒有回頭箭。
進(jìn)到警局里,他哆哆嗦嗦的接過警察的熱水。5.再次醒來的時候,
他看到了何余俊和跪在地上的何釗遠(yuǎn)。哈哈,警匪勾結(jié),他早該想到的,何釗遠(yuǎn)是他的兒子,
他又怎會真的養(yǎng)成了無害的兔子。早就聽說有算命先生說這父子倆命硬,我偏不信。
巨大的恨意籠罩著他,他恨何余俊綁了他,他恨何余俊沒把他殺了,
他恨何釗遠(yuǎn)在他面前裝的人畜無害,他恨自己沒有早識破他們的計謀。
看著拿著匕首向他走來的何釗遠(yuǎn),他只想解脫。他昏迷了多天了,醒來時手腕腫的扔不能動,
身上沒有好的地方了,何釗遠(yuǎn)來看他時,他剛醒過來。他本來身體就弱,
他以為他會就這么死了呢,沒想到,還真讓他挺了過來。看到何釗遠(yuǎn),他扯了一抹譏笑,
帶動著撕裂了臉上的傷,“何釗遠(yuǎn),你早就知道你父親是干什么的,你父親無惡不作,
你就是他的走狗?!薄昂稳?,我有我的苦衷?!薄翱嘀??不要為你們做的惡找借口,
你們所做的惡,都報應(yīng)在你們所愛之人身上了!而你們,早晚因果輪回,不得善終!
我從不是什么何三,我是??禈贰N业母改赶M乙恢苯】迪矘?,而在你們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