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峪村被一層薄霧籠罩,土路上還沾著露水。明月坐在牛車上,看著兩旁后退的籬笆墻,手里把玩著那半塊血玉佩——是今早玉靈芝塞給他的,說“放在你那才完整”。
玉佩入手溫潤,邊緣打磨得很光滑,上面刻著繁復的紋路,像某種符咒。他試著將玉佩貼在胸口的疤痕上,疤痕處傳來一陣溫熱的癢意,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別瞎碰,”趕車的老漢回頭看了一眼,胡子上還掛著白霜,“那是你們倆的命根子,老輩傳下來的規(guī)矩,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碰。”
老漢是村里的老獵戶,姓王,原主常跟著他進山。這次進城,一是為了賣掉攢下的幾張狐皮,二是王老漢說城里的藥鋪收靈草,價格比鎮(zhèn)上高得多。
“王伯,城里……和峪村不一樣嗎?”明月問道,努力模仿著原主的語氣。
“那可不是,”王老漢咂咂嘴,鞭子在空中甩了個響,“城里有仙師呢,能飛天遁地,彈指間就能劈開山崖。前幾年漢麟國的仙門來招人,咱們村的狗蛋就被選上了,聽說現(xiàn)在都能吐火了!”
仙師?明月心里一動??磥磉@個世界存在修真者。他想起原主記憶里偶爾出現(xiàn)的“靈氣”“修煉”等字眼,之前只當是傳說,現(xiàn)在看來,或許是真的。
牛車顛簸著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玉靈芝從后面追了上來,手里提著個布包,額頭上全是汗:“阿月,等等我!”
她跳上牛車,坐在明月旁邊,把布包打開,里面是幾個白面饅頭和一小罐咸菜:“我娘蒸的,路上吃?!闭f完偷偷看了他一眼,見他盯著自己的玉佩,臉頰又紅了,“我娘說,兩塊玉佩合在一起,能……能擋災。”
明月把自己那塊遞過去:“要不試試?”
玉靈芝猶豫了一下,將兩塊玉佩拼在一起。兩半玉佩嚴絲合縫,拼成一塊完整的圓形,上面的紋路連成一個閉環(huán),突然發(fā)出淡淡的紅光,嚇得兩人趕緊分開。
“真……真有反應!”玉靈芝捂著玉佩,眼睛瞪得圓圓的。
王老漢在前面哈哈大笑:“我說啥來著?這是老祖宗留下的緣分!等你們再大點,就該辦婚事了。”
玉靈芝的臉瞬間紅透,把頭埋在膝蓋里不敢抬頭。明月也有些尷尬,把玉佩揣回懷里,指尖卻殘留著玉佩的溫熱。他看著玉靈芝泛紅的耳根,突然覺得這個陌生的世界,似乎也沒那么糟糕。
牛車繼續(xù)前行,穿過一片樹林時,玉靈芝突然指著遠處的山澗:“看,那是靈鹿!”
明月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幾只長著獨角的白鹿正在溪邊喝水,鹿角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在陽光下泛著七彩的光。原主的記憶里,這種靈鹿的角是珍貴的藥材,能賣不少錢。
“別驚動它們,”王老漢壓低聲音,“靈鹿通人性,要是被仙師知道咱們獵靈鹿,會被抓起來的?!?/p>
明月點點頭,心里卻記下了靈鹿的位置。他現(xiàn)在太需要錢了,不管是為了活下去,還是為了弄清楚這個世界的秘密。
玉靈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別打靈鹿的主意,王伯說得對,城里的仙師很厲害的。”她從布包里拿出個野果塞給他,“這個甜,我早上摘的?!?/p>
野果的清甜在舌尖散開,明月看著她清澈的眼睛,突然想起原主記憶里的畫面:小時候他被村里的孩子欺負,是玉靈芝拿著石頭把人趕跑;他發(fā)燒時,是她守在炕邊喂藥;就連這次原主摔下山坡,也是她第一時間找到人……
“靈芝,”明月忍不住開口,“謝謝你。”
玉靈芝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謝啥,咱們不是……不是一起長大的嘛?!?/p>
牛車駛出樹林,遠處隱約能看到城墻的輪廓,灰色的城墻上爬滿了藤蔓,城門處人影綽綽,還能聽到隱約的叫賣聲。
“快到了,”王老漢勒住牛繩,“進了城少說話,多看。城里不比村里,規(guī)矩多。”
明月點點頭,握緊了懷里的玉佩。他看著越來越近的城門,心里既有對未知的忐忑,又有一絲莫名的期待——或許在城里,他能找到關于穿越、關于靈氣、關于這對血玉佩的答案。
而他沒注意到,玉靈芝看著他的側臉,悄悄將那半塊玉佩攥得更緊了,脖頸處的玉佩,正散發(fā)著只有她能感覺到的微弱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