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死里逃生,純屬僥幸。
沈屹破壞了我車子的剎車,選在了我獨自去鄰市勘察項目的盤山路上。
那條路一邊是山壁,一邊是懸崖,下面是湍急的江水。
他算準(zhǔn)了,我必死無疑。
可他沒算到,就在車輛失控墜崖的瞬間,我被一棵橫生的古樹掛住,巨大的沖擊力將我甩出了車外,雖然渾身骨折,昏迷不醒,但留了一口氣。
救我的人叫顧言。
一個把車停在半山腰看風(fēng)景,卻意外目睹了“謀殺”現(xiàn)場的男人。
是他把我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安排了最好的醫(yī)生,偽造了我的死亡證明,給了我「林晚」這個新身份。
當(dāng)我從長達半個月的昏迷中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那張過分英俊卻又冷若冰霜的臉。
“醒了?”
他聲音很淡,“你的追悼會,想去看看嗎?”
那時我還不知道自己擁有了聽見心聲的能力。
我滿心都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對沈屹是否知道我生還的擔(dān)憂。
我以為那只是一場意外。
直到在追悼會上,我聽見了所有人的“真心話”。
從會場出來,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臉上,我卻感覺不到絲毫寒意。
一輛黑色的賓利悄無聲息地停在我面前,后座車窗降下,露出顧言那張輪廓分明的側(cè)臉。
“上車。”
我拉開車門坐進去,車內(nèi)溫暖的空氣讓我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都聽見了?”
他問,語氣里沒有同情,只有一種意料之中的平靜。
我點了點頭,聲音沙?。骸盀槭裁磶臀??”
顧言,京市顧家的掌權(quán)人,一個比沈屹的段位高出不知多少級的存在。
他的“顧氏集團”和沈屹的“沈氏集團”是商業(yè)上最直接的競爭對手。
我們素不相識,他沒理由費這么大功夫救我一個“死人”。
顧言終于轉(zhuǎn)過頭來看我,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潭古井,看不見底。
【這個女人,比我想象中要冷靜。沈屹為了吞并徐家,不惜殺妻,手段夠狠。徐家這群蠢貨,更是被人賣了還幫忙數(shù)錢。有點意思。】
他的心聲,讓我微微一怔。
原來,他早就知道。
“沈屹,是我的敵人。”
顧言言簡意賅地回答了我之前的問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你的能力,對我有用?!?/p>
我的能力?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我經(jīng)營公司的能力。
畢竟,在我爸媽半退休狀態(tài)下,是我一手將徐氏的市值翻了三倍。
看來,他還不知道我能聽見心聲。
這是我最大的底牌,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我憑什么相信你?”
我問。
“憑我現(xiàn)在就能把你送回沈屹面前?!?/p>
顧言的語氣波瀾不驚,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或者,你可以選擇跟我合作。我?guī)湍隳没啬愕囊磺校銕臀覍Ω渡蛞?。事成之后,沈氏歸我,徐氏歸你?!?/p>
他的心聲再次響起:【這筆交易很公平。她是個聰明人,知道怎么選。而且,看著沈屹被他親手殺死的妻子一步步摧毀,一定很精彩?!?/p>
這個男人,冷血,理智,且享受掌控一切。
但他說的沒錯,我別無選擇。
“我需要錢,需要一個無懈可擊的身份,還需要一個進入沈屹核心圈的機會?!?/p>
我開出了我的條件。
“沒問題?!?/p>
顧言打了個響指。
前排的助理立刻遞過來一個文件夾和一個黑金卡。
“林晚,28歲,畢業(yè)于沃頓商學(xué)院,曾任職于華爾街頂級投行,資深金融分析師。這是你的新身份,所有履歷天衣無縫。”
顧言淡淡道,“卡里有一千萬,啟動資金。至于機會……”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沈屹吞并了徐氏后,正在籌備一個大型地產(chǎn)項目,但他資金鏈緊張,急需外部投資。下周,他會舉辦一個商業(yè)酒會,廣邀投資人。屆時,我會帶你以‘顧氏特聘顧問’的身份出席?!?/p>
他的安排,滴水不漏。
我捏緊了手里的文件夾,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心中那團復(fù)仇的火焰,越燒越旺。
沈屹,楚晴,徐子默,還有我親愛的父母……
洗干凈脖子等著吧。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