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上門，她靠在門板上，手撫上額頭被吻過的地方。窗外，雨依然下著，但心里的風暴似乎漸漸平息了。
她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不知道工作怎么辦，房租怎么辦。但此刻，有一個念頭異常清晰：
她喜歡張煜。不只是作為室友，不只是作為朋友。這個認知讓她既興奮又恐懼。
手機震動起來，是張煜發(fā)來的消息：「明天請假在家休息。早餐想吃什么？我上班前做好。」
蘇顏可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回復：「煎蛋和吐司就好。謝謝?！?/p>
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條：「今晚謝謝你的一切。不只是面條和毯子。」
張煜很快回復：「不客氣?！?/p>
停頓了幾秒，又一條消息跳出來：「有些話想當面告訴你。明天晚上等我回來？」
蘇顏可的心跳加速，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一會兒，最終只回了一個字：「好?！?/p>
她放下手機，鉆進被窩，把臉埋進枕頭里。盡管今天經(jīng)歷了這么多糟糕的事，此刻的她卻感到一種奇怪的平靜，甚至期待。
明天，張煜想告訴她什么？而她，又該如何回應(yīng)？
雨聲漸漸變小，蘇顏可的眼皮越來越沉。半夢半醒間，她仿佛又感受到那個輕柔的吻，和那雙穩(wěn)穩(wěn)接住她的手。
第二天早晨，蘇顏可是被煎蛋的香氣喚醒的。她睜開眼，陽光已經(jīng)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地板上。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上午九點半，有三條未讀消息。
全部來自張煜： 「早餐在保溫箱里。」 「我中午回來一趟，有事跟你說?！?「記得吃藥，茶幾上有感冒沖劑?！?/p>
蘇顏可用手指輕輕劃過屏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昨晚那個額頭吻的記憶浮現(xiàn)在腦海，讓她臉頰發(fā)燙。張煜想跟她說什么？是關(guān)于那個吻，還是...？
她翻身下床，突然一陣頭暈襲來——大概是昨天淋雨的后遺癥。茶幾上果然放著一盒感冒沖劑和一張便簽：「一日三次，一次一包?！猌」
字跡工整得像打印出來的，典型的張煜風格。蘇顏可微笑著沖好藥，打開保溫箱。里面不僅有煎蛋和吐司，還有一小碗蔬菜沙拉和切好的水果。
"這也太周到了..."她自言自語，心里泛起一陣暖意。
吃完早餐，蘇顏可打開電腦，開始修改簡歷。雖然昨天的事讓她心有余悸，但生活還得繼續(xù)。郵箱里堆滿了未讀郵件，大多數(shù)是廣告，但有一封標題為「工作機會」的郵件引起了她的注意。
發(fā)件人是「周雅婷」，一個陌生的名字。蘇顏可點開郵件：
「蘇小姐您好， 我是新銳廣告的創(chuàng)意總監(jiān)周雅婷，從朋友處了解到您的情況。我們正在組建一支年輕有活力的創(chuàng)意團隊，對您在校園時期的作品印象深刻。如果您有興趣，歡迎明天上午十點來我司面談。 地址：科技園B座7層 期待您的回復。」
蘇顏可盯著屏幕，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新銳廣告？那是近年來崛起的一家年輕公司，以大膽創(chuàng)新的風格著稱。但這個周雅婷是怎么知道她的？又怎么知道她"目前的情況"？
她搜索了一下周雅婷的名字，LinkedIn資料顯示她曾在蘇顏可現(xiàn)在的公司工作過，是王莉的前任助理，三年前離職。
"原來如此..."蘇顏可恍然大悟。業(yè)內(nèi)圈子就這么大，前員工對老東家的動向總是格外關(guān)注。她迅速回復郵件表示會準時赴約，然后繼續(xù)完善簡歷。
中午十一點半，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傳來。蘇顏可的心跳突然加速，她迅速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假裝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
"感覺好點了嗎？"張煜走進來，手里提著兩個外賣袋。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領(lǐng)帶微微松開，看起來剛從某個正式場合回來。
"好多了。"蘇顏可合上電腦，"你怎么這個時間回來了？"
張煜把外賣放在餐桌上，"請了半天假。"他脫下外套掛在椅背上，"餓了嗎？我買了你喜歡的粵式點心。"
蘇顏可眨了眨眼。張煜記得她喜歡什么食物，還特意請假回來陪她吃飯。這一切都太不"張煜"了，卻又讓她莫名感動。
"餓死了。"她笑著走向餐桌。
他們安靜地吃著蝦餃和燒賣，氣氛有些微妙的緊張。蘇顏可偷偷觀察張煜，發(fā)現(xiàn)他今天格外安靜，眉頭時不時皺起，似乎在思考什么難題。
"所以..."她終于忍不住開口，"你說有事要告訴我？"
張煜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氣，"嗯。"他推了推眼鏡，"其實我..."
門鈴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張煜皺眉，"你約了人？"
蘇顏可搖頭，"沒有啊。"
張煜起身去開門。蘇顏可聽到門開的聲音，然后是長達幾秒的沉默。
"雨薇？"張煜的聲音里充滿難以置信。
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好久不見，阿煜。不請我進去嗎？"
蘇顏可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阿煜？誰會用這么親密的稱呼叫張煜？
腳步聲接近，張煜和一個年輕女子走進餐廳。女子約莫二十七八歲，一身利落的米色風衣，黑發(fā)及肩，妝容精致。她看到蘇顏可，明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職業(yè)化的微笑。
"這位是...？"
張煜的表情復雜得難以解讀，"我的室友，蘇顏可。"他轉(zhuǎn)向蘇顏可，"這是林雨薇，我...大學同學。"
"你好。"林雨薇優(yōu)雅地點頭，"抱歉打擾你們用餐了。"
蘇顏可勉強笑了笑，"沒關(guān)系。"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試圖理解眼前的狀況。
"我們?nèi)タ蛷d談吧。"張煜對林雨薇說，語氣出奇地冷淡。
林雨薇挑眉，"好啊。"她沖蘇顏可點點頭，跟著張煜離開了餐廳。
蘇顏可坐在原地，手里的蝦餃已經(jīng)涼了?？蛷d里傳來壓低的談話聲，她努力不去聽，但那斷斷續(xù)續(xù)的對話還是鉆入耳朵。
"...為什么突然回來？" "...聽說你在...就想來看看..." "...不告而別三年..." "...現(xiàn)在解釋..."
聲音越來越激動，最終變成清晰的爭吵。蘇顏可從沒聽過張煜用這種語氣說話——憤怒中夾雜著痛苦。她應(yīng)該離開，給他們隱私空間，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突然，客廳里安靜下來。幾秒鐘后，張煜獨自回來了，臉色陰沉得可怕。
"抱歉。"他生硬地說，"突發(fā)情況。"
蘇顏可小心翼翼地問："她...是誰？"
張煜的嘴角繃緊，"一個過去的人。"他明顯不想多談，"我們改天再聊之前的事吧。"
失落感如潮水般涌來，但蘇顏可還是點了點頭，"好。"
張煜看了看表，"我得送她下樓。你...好好休息。"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蘇顏可聽到大門關(guān)上的聲音，然后是電梯到達的提示音。她呆坐在餐桌前，盯著已經(jīng)冷掉的食物，胸口像壓了一塊石頭。
那個叫林雨薇的女人是誰？為什么她的出現(xiàn)能讓一向冷靜的張煜如此失控？"大學同學"這個解釋顯然不足以說明問題。
手機震動起來，是張煜發(fā)來的消息：「臨時有事，得回公司。晚上可能加班，別等我吃飯?！?/p>
蘇顏可盯著這條消息，手指懸在鍵盤上方，最終只回了一個「好」字。
下午的時間過得異常緩慢。蘇顏可強迫自己專注于簡歷和作品集，但思緒總是不受控制地飄向張煜和林雨薇。傍晚時分，她決定出門透透氣。
小區(qū)附近的公園里，孩子們在嬉戲，老人們散步聊天。蘇顏可坐在長椅上，看著夕陽將云朵染成橘紅色。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她猶豫地接起。
"是蘇顏可嗎？"一個女聲問道，"我是周雅婷，新銳廣告的。"
蘇顏可立刻坐直了身體，"您好，周總監(jiān)！"
"別這么正式。"周雅婷笑起來，"我打電話是想提前了解一下，你對美諾集團這個客戶熟悉嗎？"
美諾？又是美諾？蘇顏可的心跳加速，"實際上...我昨天本來要去見他們的技術(shù)總監(jiān)。"
"太巧了！"周雅婷的聲音充滿驚喜，"我們剛接到他們新季度推廣的邀標，如果你熟悉這個客戶，那就更完美了。"
她們聊了十幾分鐘，周雅婷詳細介紹了公司情況和職位要求。掛斷電話后，蘇顏可的心情復雜極了。一方面，新工作機會看起來很有前景；另一方面，這意味著她可能要再次面對美諾集團——以及可能出現(xiàn)的林雨薇。
是的，她幾乎可以肯定林雨薇與美諾有關(guān)。那個女人舉手投足間的職業(yè)氣質(zhì)，還有張煜提到她時奇怪的反應(yīng)...
回到家時已經(jīng)八點多，公寓里依然空無一人。蘇顏可簡單做了個三明治，坐在沙發(fā)上一邊吃一邊看電視，實際上什么都沒看進去。
十點半，門鎖終于響了。張煜走進來，看上去疲憊不堪。他看到蘇顏可，微微一愣，"還沒睡？"
"嗯。"蘇顏可關(guān)掉電視，"吃過了嗎？"
張煜搖頭，"不餓。"他脫下外套，猶豫了一下，在沙發(fā)另一端坐下，"今天...抱歉。"
蘇顏可絞著手指，"張煜，那個林雨薇...不只是大學同學吧？"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張煜的表情變得警惕，"為什么這么問？"
"直覺。"蘇顏可直視他的眼睛，"你們之間明顯有什么...歷史。"
張煜移開視線，"那是過去的事了，不重要。"
"對我來說重要。"蘇顏可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如果你...如果我們要...總之我有權(quán)知道。"
"知道什么？"張煜突然抬頭，眼神銳利，"你想問什么就直接問。"
蘇顏可被他突然的強硬嚇了一跳，"好，那我直接問。林雨薇是你的前女友嗎？"
張煜的下巴繃緊了，"是。"
這個簡單的承認像刀子一樣扎進蘇顏可心里，盡管她早有預(yù)感。"她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
"她被美諾集團聘為市場總監(jiān)，上周剛回國。"張煜的聲音平板無波，"今天來告訴我這件事。"
美諾市場總監(jiān)？蘇顏可倒吸一口冷氣。那不就是...王莉想討好的那個陳昊的上司？
"她知道你住這里？"
張煜搖頭，"她說通過大學同學打聽到的。"
蘇顏可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們?yōu)槭裁捶质郑苛钟贽睘槭裁闯鰢?？現(xiàn)在她回來想干什么？但張煜明顯不想多談的態(tài)度讓她不敢繼續(xù)追問。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最終，蘇顏可輕聲說："我今天收到了一個工作邀請，來自新銳廣告。"
張煜猛地抬頭，"新銳？"
"嗯，他們正好在競標美諾的項目。"蘇顏可觀察著張煜的反應(yīng)，"巧合得可怕，對吧？"
張煜的表情變得復雜，"你打算接受嗎？"
"我不知道。"蘇顏可誠實地說，"一方面，這是個好機會；另一方面..."她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另一方面會讓她和林雨薇處于微妙的競爭關(guān)系。
張煜站起身，"這是你的職業(yè)決定，我不該干涉。"他走向自己的房間，"很晚了，休息吧。"
蘇顏可不敢相信他就這樣結(jié)束了對話。"張煜！"她叫住他，"我們得談?wù)勥@件事。它顯然會影響...我們。"
張煜停在門口，背對著她，"沒什么好談的。過去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工作的事你自己決定。"
"那昨晚的事呢？"蘇顏可站起來，聲音因激動而提高，"你說有話要當面告訴我，是什么？"
張煜的肩膀繃緊了，"不重要了。"
"對我很重要！"蘇顏可走到他面前，"你不能就這樣推開我。如果你...如果你對我有感覺，至少應(yīng)該誠實面對。"
張煜終于轉(zhuǎn)過身，眼睛里閃爍著她從未見過的痛苦和掙扎，"蘇顏可，你不明白。有些事...有些人帶來的傷害不是那么容易過去的。"
"那就告訴我！"蘇顏可幾乎是在懇求了，"讓我?guī)湍恪?
"幫？"張煜苦笑一聲，"林雨薇也說過要'幫我'，結(jié)果呢？"他突然停下，像是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
蘇顏可的心沉了下去。所以這就是問題所在——林雨薇傷害過他，而他現(xiàn)在不信任任何人，包括蘇顏可。
"我和她不一樣。"蘇顏可輕聲說。
張煜的表情軟化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了防備，"我知道。但有些傷疤...我不想再揭開。"他深吸一口氣，"給我點時間，好嗎？"
蘇顏可想說不，想堅持現(xiàn)在就談清楚。但張煜眼中的懇求讓她無法拒絕。"好。"她低聲同意，"但別等太久。"
張煜點點頭，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然后回了自己房間。蘇顏可站在原地，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和迷茫。
她機械地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凌晨一點，她聽到客廳有動靜，悄悄打開門縫查看。
張煜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放著一瓶威士忌和半滿的玻璃杯。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個孤獨的剪影。他手里拿著什么東西——一張照片？——長久地凝視著。
蘇顏可想出去安慰他，但又覺得此刻的張煜需要獨處。她輕輕關(guān)上門，回到床上，盯著天花板直到天明。
第二天早晨，蘇顏可頂著黑眼圈起床時，張煜已經(jīng)出門了。餐桌上放著一張便簽：「有急事出差，三天后回。冰箱里有準備好的飯菜，熱一下就能吃?！猌」
沒有提及昨晚的爭吵，沒有解釋突如其來的出差，甚至沒有一個"保重"。蘇顏可把便簽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然后又撿出來撫平——她舍不得丟掉任何張煜寫給她的東西，哪怕是這么冷淡的留言。
她沖了個澡，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準備新銳廣告的面試。不管張煜和林雨薇之間有什么過去，她自己的生活還得繼續(xù)。
鏡子前，蘇顏可仔細地化好妝，穿上最職業(yè)的套裝。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輕聲說："你可以的。"
新銳廣告的辦公室位于科技園一棟現(xiàn)代化大樓里，裝修風格前衛(wèi)大膽，墻上掛滿了獲獎廣告海報。前臺的女孩熱情地引領(lǐng)蘇顏可來到會議室，周雅婷已經(jīng)在等她了。
周雅婷三十出頭，短發(fā)干練，笑容真誠。她站起身與蘇顏可握手，"很高興你來了！"
面試進行得很順利。周雅婷對蘇顏可的作品集贊不絕口，特別是那些校園時期的創(chuàng)意。"這種大膽的構(gòu)思正是我們需要的！"她興奮地說。
談到美諾項目時，蘇顏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坦誠相告："實際上，我昨天才知道美諾的市場總監(jiān)是...一個熟人的前女友。"
周雅婷挑眉，"這么巧？是誰？"
"林雨薇。"
出乎蘇顏可意料，周雅婷突然笑了，"天啊，這世界真小！林雨薇是我大學學姐。"她搖搖頭，"不過我們不太熟，她比我大幾屆。"
蘇顏可的心跳加速，"那你知道她和張煜...？"
"張煜？"周雅婷思考了一下，"哦，你說她那個計算機系的男朋友？"她突然意識到什么，"等等，你說的'熟人'就是...？"
蘇顏可點點頭，臉頰發(fā)熱。
周雅婷的表情變得嚴肅，"聽著，蘇顏可，私人關(guān)系不該影響職業(yè)選擇。如果你擔心這會造成困擾，我們可以安排你負責其他客戶。"
蘇顏可感激地笑了笑，"謝謝，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一些背景。他們?yōu)槭裁捶质郑?
周雅婷猶豫了一下，"具體細節(jié)我不清楚，只知道當時鬧得很不愉快。林學姐畢業(yè)后直接去了美國總部，這幾年都沒回來過。"她頓了頓，"如果你真的在意，我覺得你應(yīng)該直接問張煜。"
蘇顏可苦笑，"他拒絕談?wù)撨@個話題。"
"啊，典型的男人。"周雅婷翻了個白眼，"總是以為不提問題就不存在。"她認真地看著蘇顏可，"但我必須說，無論你們之間有什么，新銳都很希望你能加入我們團隊。你的才華不該被埋沒。"
離開新銳廣告時，蘇顏可的心情復雜極了。一方面，周雅婷當場給了她offer，薪資和職位都比之前高不少；另一方面，張煜的突然疏遠和林雨薇的出現(xiàn)讓她無法輕松做出決定。
回到家，空蕩蕩的公寓讓她感到格外孤獨。她拿出手機，猶豫再三，還是給張煜發(fā)了條消息：「新銳給了我offer，薪資很好。我該接受嗎？」
消息顯示已讀，但整整一個小時沒有回復。就在蘇顏可準備放棄時，手機終于響了。
張煜：「恭喜。如果對職業(yè)發(fā)展有利，就去吧?！?/p>
典型的張煜式回答——理性、客觀，不帶一絲個人情感。蘇顏可把手機扔到沙發(fā)上，眼眶發(fā)熱。她想要的是他的意見嗎？不，她想要的是他的感受，是他告訴她"我不希望你和她共事"，或者"我相信你能處理好"。
任何帶有情感色彩的回應(yīng)都好過這種禮貌的疏遠。
夜深了，蘇顏可蜷縮在沙發(fā)上，電視開著卻靜音。突然，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讓她坐直了身體。張煜不是說要出差三天嗎？
門開了，張煜站在門口，看上去疲憊不堪。他看到蘇顏可，明顯愣了一下，"你還沒睡？"
蘇顏可站起來，"你說三天后才回來。"
"事情提前解決了。"張煜放下行李，猶豫了一下，"關(guān)于你的消息...我思考了很久。"
蘇顏可的心跳加速，"然后呢？"
張煜走過來，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停下，"我無權(quán)干涉你的職業(yè)選擇。但如果你問我個人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氣，"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過去放棄好機會。"
這不是蘇顏可想聽的。她走近一步，"那你的過去呢？你準備好告訴我了嗎？"
張煜的表情變得痛苦，"蘇顏可，有些事...知道對你沒好處。"
"讓我自己判斷什么對我有好處！"蘇顏可的聲音因壓抑的淚水而顫抖，"張煜，如果你在乎我，就請相信我能夠接受你的全部，包括那些傷疤。"
張煜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他伸手似乎想觸碰她，又縮了回去，"我怕..."
"怕什么？"
"怕你知道了會..."他搖搖頭，無法繼續(xù)。
蘇顏可再也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步，緊緊抱住張煜，把臉埋在他胸前，"我不在乎她對你做了什么。我在乎的是你現(xiàn)在推開我。"
張煜的身體僵住了，然后一點點放松。他的手慢慢環(huán)住她的背，下巴抵在她頭頂，"對不起...我只是不擅長這個。"
"那就學習。"蘇顏可抬頭看他，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和我一起學習。"
張煜凝視著她的眼睛，終于低下頭，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淚水。這個吻如此溫柔，讓蘇顏可的心臟幾乎停跳。
"給我一點時間，"他低聲說，"我保證會告訴你一切。但不是現(xiàn)在。"
蘇顏可想抗議，但張煜的拇指按在她唇上，"信任我這一次，好嗎？"
在昏暗的客廳里，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擁抱中，蘇顏可點了點頭。她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不知道林雨薇的出現(xiàn)會帶來什么，不知道張煜何時才會對她完全敞開心扉。
但此刻，她選擇相信——相信他，也相信他們之間正在生長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