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面前的男人,居然是宋智杰!
宋智杰也注意到了沈眠。
兩人視線對視,沈眠明顯從他眼中看出了狐疑和震驚。
她想起協(xié)議里提到,不能在外暴露和漆寂的關(guān)系,便默默地低下了頭。
豈料這個動作,反而讓宋智杰更加懷疑了。
他往前邁步,想扯下沈眠臉上的珠簾。
“動我的人?”漆寂順勢一撈,將沈眠撈進懷里,瞇著冷冽的眸,語氣毫無起伏,卻硬生生讓人打了個寒顫。
外人瞧著,兩人親密無比,但沈眠最清楚,漆寂這手快把她的腰給掐斷了。
是在惱她差點被識破身份,給他帶來麻煩嗎?
那最開始就該給她能擋住全臉的珠簾啊。
再說了,她又不知道宋智杰會來。
沈眠暗暗無語,但卻配合地將頭埋進了漆寂懷里。
見狀,漆寂的眼神卻又幽深了幾分。
這女人,就這么怕被宋智杰發(fā)現(xiàn)和別人在一起嗎?
而宋智杰已經(jīng)退回去,又恢復了那副畢恭畢敬的態(tài)度。
臉上擠出笑,“沒有沒有,漆少您誤會了,只是我瞧著您身邊這位有點像是我認識的人,所以有點好奇而已?!?/p>
頓了頓又趕緊補充,“但再仔細一想,她那種貨色,也就給我擦擦鞋,又怎么可能夠得上漆少您呢,是我僭越想太多了?!?/p>
沈眠:“……”
雖說對宋智杰這人沒感情,可聽到自己被這么貶低,到底還是不爽的。
正想著,稍稍側(cè)頭,便對上了漆寂諱莫如深的眸色。
沈眠猜不透他想干嘛,默默又將頭埋得更低了。
下一瞬就聽見漆寂道,“球桿不錯。”
扔下這話,便摟住沈眠先邁步進了包間。
宋智杰愣了一秒,旋即欣喜若狂,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里,跟著進去了。
走進包間,沈眠便被隨便安置在了角落,漆寂獨占正中央的軟皮沙發(fā),雙腿肆意交疊,慵懶散漫,看著面前站著的宋智杰。
宋智杰弓腰,雙手捧著將高爾夫球桿高舉過頭頂,“漆少,聽說您喜歡打高爾夫,這是我特意找來的球桿,您瞧瞧?”
漆寂微微抬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球桿上輕敲,語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你口里說的那個人,是誰?”
聞言,宋智杰立馬要站直身子開口。
可壓在高爾夫球桿上的手卻微微發(fā)力,將他給摁了回去。
宋智杰不敢忤逆,只能保持弓腰低頭的姿勢,別扭的開口,“是、是我之前的未婚妻,哦不,只能算是一個冒牌貨而已?!?/p>
“冒牌貨?”漆寂語調(diào)微揚,余光掃過沈眠,“怎么個冒牌法?”
宋智杰猜想,之所以自己被看中,就因為貶低沈眠的同時,捧高了漆寂身邊女人的地位?
既然如此,那他更得好好表現(xiàn)了!
“那個冒牌貨啊,特別招人煩,胸大無腦,就是個傻白甜。她一直纏著我,跟狗屁膏藥似的,我惦記著兩家父輩的交情才強忍著沒發(fā)作。
后來鬧出她壓根就是個假千金,她為了能留在我身邊,更是各種手段想留住我,簡直無所不用其極,那些法子,讓人想吐!”
沈眠珠簾微晃,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眼神嗖嗖發(fā)冷。
宋智杰只覺得身上發(fā)涼,但他弓著腰,也沒法抬起頭去看。
一直保持這動作,他感覺腰都要斷了,脖子也咔咔作響。
兩條高高舉起的手臂,更是控制不住的顫抖,后背都開始冒虛汗了。
這動作,太難受了!
“漆少,這個高爾夫……”球桿怎么樣?
話還沒說完,就被漆寂打斷,“這么說,你很討厭她?”
宋智杰只好繼續(xù)保持這姿勢,點頭如搗蒜,“討厭,我恨不得她趕緊去死,別再出現(xiàn)惡心我了?!?/p>
“是么,”漆寂語調(diào)仍舊慵懶,黑眸微抬,視線落在沈眠身上,“你覺得呢?”
她能怎么覺得?
沈眠也算看出來了,漆寂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把宋智杰叫來,然后借宋智杰羞辱她的。
沒錯,一定是這樣!
噌!
沈眠忍無可忍,直接起身,走到了宋智杰跟前。
二話不說,抓起了那根球桿。
漆寂松開手,姿態(tài)優(yōu)雅矜貴地靠回卡座上。
而宋智杰也終于能站直了身子,他感覺自己腰都要斷成兩節(jié),手更是發(fā)麻沒知覺。
而下一瞬,沈眠就舉著高爾夫球桿,順勢一甩,狠狠抽在了他的臉上!
收拾不了漆寂,她還不能揍宋智杰嗎?
幾秒之后,宋智杰才感覺劇痛襲來,有洶涌的熱流從鼻子里噴出來。
他捂著噴血的鼻子,疼得嗷嗷叫。
“抱歉啊,”沈眠壓低聲音,“想試試這桿子的。”
“沒、沒關(guān)系的?!彼沃墙苄目诿盎?,但礙于這是漆寂的女人,也不敢造次,勉強擠出笑容,“你用的順手就行?!?/p>
沈眠眼中透出嫌棄,“也一般吧,就是噱頭大,實則也就那么回事,關(guān)鍵臟了,那不就成垃圾了嗎,誰會看上垃圾啊,頂著再牛逼的出身,也改變不了它是個垃圾的本質(zhì),你說呢?”
宋智杰:“……”
這說的是高爾夫球桿嗎?
他怎么感覺像是在罵他似的。
正想著,沈眠已經(jīng)轉(zhuǎn)頭看向漆寂,“我不想要的玩意兒,漆少感興趣?”
漆寂睨了她一眼,唇角似笑非笑,“看不上?!?/p>
幾乎是話音剛落,沈眠便直接將高爾夫球桿丟向宋智杰。
宋智杰忙著擦鼻血,沒反應(yīng)過來,球桿直接砸在腳背上,他又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
“麻煩扔遠點,謝謝。”沈眠拍拍手,連眼神都吝嗇一個。
宋智杰懵了。
被打成這個慘樣也就算了,他還沒來得及和漆寂套近乎呢。
這就要滾?
“漆少,其實我……”
“還不滾?”漆寂冷然的嗓音里含著薄薄的厲色。
可不知是不是錯覺,那嘴角好像是帶著幾分愉悅的。
宋智杰也顧不上多看,渾身打了個寒顫,抱著球桿忙不迭退了出去。
外頭那幫人都還圍著,見宋智杰如此狼狽出來,眼中的嫉妒羨慕恨,統(tǒng)統(tǒng)變成了鄙夷嘲諷。
看完了笑話,這才四散而去。
留下宋智杰在原地,氣得渾身發(fā)抖。
仔細想想今晚的事情,好像是從他認錯了那個女人開始的。
后來也是這女人故意拿球桿打他,還出言譏諷他。
神經(jīng)病吧,不就是認錯了嗎?
他憤恨地扭頭瞪了一眼關(guān)上的包間門,這才抱著球桿憤然離開。
這筆賬,他記下了。
別讓他找到機會,否則他一定弄死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