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在那之后不久,奶奶去世。
溫頌宜遇到了薄景初。
兩人因為那場生死之交的徒步旅行萌生了情愫,她也遵循了奶奶的遺愿,留在港城和薄景初結婚。
致此,她在自己的舞蹈生涯上親手畫上了一個句號。
曾經那樣光芒萬丈的女孩,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城堡中,在黑暗中痛苦、掙扎。
她像久旱渴甘霖一樣渴望著薄景初的愛,把他當做她生命中唯一的光。
可最后呢?
那樣轟轟烈烈的愛,最后不過落了個腐爛變質的下場。
不過萬幸的是,她現在回頭,還不算太晚。
這一次,她要重新站到舞臺上,拿回本就屬于她的一切。
“尼克,我想繼續(xù)跳舞?!?/p>
想去的地方,敲兩次門又何妨?
看到她眼底映著點點星光,尼克微微一怔,
他輕輕頷首,“好,跳舞。等養(yǎng)好了傷,咱們就繼續(xù)跳舞,我給你伴奏。”
溫頌宜破涕為笑,向尼克伸出一只手,“好,能得尼克先生這個鋼琴圣手伴奏,是我的榮幸?!?/p>
男人低笑,輕輕回握她的指尖。
他和溫頌宜本就是一對最默契的搭檔。
......
港城。
“你是說,現在是五年之后?”
薄景初驚詫的聲音從車后排傳來,他看著窗外陌生的風景,皺起眉。
“那豈不是說,我已經和阿宜結婚了?”
“那我們肯定已經有孩子了!陸城我當爸爸了,是嗎?”
他心跳陡然加速,巨大的驚喜像潑天的彩墨,將他的眼角眉梢都染上喜色。
陸城沉默地轉動方向盤,張了張嘴沒出聲。
緊接著,他聽到后排的人焦急地詢問,“那鉆戒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阿宜出什么事了!”
車里一片死寂,只剩下薄景初急促的呼吸聲。
“陸城,你說話?。〉降自趺戳??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惹阿宜不開心了?你先告訴我,我好和她道歉啊。”
陸城猛地一剎車,停在一大片焦炭廢墟的旁邊。
“到了?!?/p>
他推開車門,逃也似的下了車,站在不遠處不要命地抽著煙。
煙霧模糊了陸城的面容,他才敢悄悄紅了眼眶。
五年前,他通過薄景初認識了溫頌宜,便被這個明媚張揚的女孩深深吸引,三個人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后來他們結婚,陸城真心祝福他們后便遠走異國,繼承海外的家族產業(yè)。
可是,萬萬沒想到,回來之后,一切都變了。
薄景初看著陸城孤寂頹喪的背影,心中涌上莫名的恐慌。
他緩緩回過頭,看向那一片焦黑的地面。
“陸城,這是什么地方?”他聽到自己的嗓音干涸得要命。
“這里是,你和溫頌宜的家?!?/p>
薄景初瞳孔微顫,“什么?”
他目眥欲裂地看向那一片廢墟,“那阿宜人呢?她在哪!?”
陸城重重喘出一口氣,顫著嗓音說:“警察說,火燒的太大了,她沒跑出來?!?/p>
“閉嘴!”
薄景初暴喝一聲,“我不信!你胡說,你胡說!”
他發(fā)瘋般打開車門,從車后座連滾帶爬地摔下來,重重砸在滿是石礫的地面上。
手腳并用地向那一片廢墟中爬過去。
“阿宜不可能死,一定是他們搞錯了,我的阿宜怎么會死!”
豆大的汗珠從他發(fā)間流個不停。
薄景初喃喃著,用手機械地刨開一塊又一塊的焦炭。
“阿宜,你在哪?”
燒焦的氣味將他的眼睛熏得發(fā)疼,四肢百骸中全是刺骨寒意。
“我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尖銳的石子和水泥很快將他的手指磨破,然而他就像沒有知覺一般,只是麻木地重復著手上的動作。
陸城想要阻止他,卻被他重重推開。
“滾!”
薄景初眼底一片猩紅,“你們都瘋了嗎?為什么不救人!她一定還活著!”
他更加不顧一切地刨著那些坍塌在一起的廢墟,雙手血流不止,傷口深可見骨。
“夠了!”
陸城怒斥一聲,一記重拳狠狠打在薄景初的臉上。
他哽咽著聲音嘶吼道:“薄景初,你以為這場火是意外嗎?”
“她是自殺的!面對那樣兇殘的熊熊大火,她連掙扎都沒有!她早就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