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過來啊——”
方知卿一臉驚慌的看著圓臉侍女,試圖伸出手阻攔她的動作,但于事無補(bǔ),方知卿被那侍女撞了個結(jié)實(shí),踉蹌的退后幾步。
砰的一聲,后腦勺撞到床柱,一瞬間熟悉的眩暈感又上涌,方知卿又再一次暈了過去。
暈倒前,方知卿的腦袋里無限的回蕩著一句話:
沒事噠,沒事噠。
——
“王爺,閑云居那邊鬧起來了?!?/p>
書房內(nèi),一個管事打扮的男人正恭敬的朝坐在內(nèi)里的男人下跪行禮。
聽完管事的話 ,坐在太師椅上批閱公文的男人連頭都沒抬,只是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冷意開口道:“鬧什么?”
聲音不高,卻讓書房里的空氣都凝了幾分。
“額,這個——”
管事猶豫了一瞬,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嗯?”
陸平章抬起頭,擰眉看著對方。
一聲下,管事的額角不由得滲出些冷汗,,立刻磕磕絆絆的將事情一一道來。
“閑云居的那位也不知從哪尋來的匕首,一醒過來便舉著刀自戕,若不是送膳的婢子看見攔下了,大抵這時便斷氣了,只是那個婢子也是個莽撞的,救人的時候又把那位給,給撞暈了過去。”
陸平章聽后,輕笑出聲:“當(dāng)時安排的看守何在?!?/p>
“偷跑去吃酒劃拳了。”
“看來是我這個主子太和善了,底下的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該打?!?/p>
此話一出,陸平章仍是和煦的笑著,但跪在陸平章身前的管事卻驀的身體一顫,下意識咬緊牙關(guān),額角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只聽陸平章接著道:“既沒看護(hù)好夫人,孤便賞他們一人二十大板,讓府里的人都看清楚,不敬主子的都是什么下場?!?/p>
“從哪里偷跑出去的,便在哪里行刑?!?/p>
聲音輕飄飄的落下,卻壓的那管事的直不起腰,粗喘著氣,勉強(qiáng)回話應(yīng)下。
“哦對了——”
剛想起身告退的管事,在聽到陸平章又重新開口后,剛直起來的腰又塌了下去,整個人都快要和膝下地磚融為一體。
“那位救了夫人婢子,是個好膽色,今日起便提拔了給夫人做貼身婢,望她日后也能同今日一樣保護(hù)夫人。”
話罷,那管事的卻沒起身,一瞬陸平章冷了下來,面無表情的吐字:“還不快去?!?/p>
“啊,是,小的遵命。”
說完后,那管事腳步慌張的退了出去。
同一時間,蹲守在屋頂?shù)囊粋€暗衛(wèi)小聲朝自己左邊開口問道:“鐘哥,你說王爺這是何意,明明是送過來的探子,王爺為什么還要給他出氣。”
旁邊被叫鐘哥的暗衛(wèi),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后罵道:“笨死你得了?!?/p>
罵完之后,鐘靖忽略對方憤憤不平的眼神,問道:“那位剛到的時候,王爺在干什么?!?/p>
“行刑?!?/p>
“那你說,在當(dāng)著那位面再來一次,那位會怎么選,一次都嚇得他要自戕,兩次他不得直接下去見閻王,就算他命大沒去見閻王,日后也會老老實(shí)實(shí)的窩在后院,不敢犯到王爺跟前,如若還不知死活,那他就只能跟隨先人的腳步了?!?/p>
——
此番對話方知卿暫且不知,在腦袋遭受到創(chuàng)傷后,他寧愿就這樣死去,也不想再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三五成群的婢子小廝嬤嬤圍在他床邊,活像是他命不久矣,都在等著他強(qiáng)撐著一口氣分配遺產(chǎn)似的。
搞的他差點(diǎn)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diǎn)又又又暈過去。
而這一幕被那圓臉侍女看到后,又是一陣響徹天地的嚎叫:“夫人啊?。。 ?/p>
一下子給方知卿給嚎清醒了,想暈也沒法子了。
方知卿睜著眼,看著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無力的扯了扯嘴角,最后還是因?yàn)樽陨砹己眯摒B(yǎng)沒有罵出來。
眼睛閉了又閉,方知卿才終于認(rèn)命,他真的穿書了,還是穿到了一個炮灰身上。
等方知卿處理好心情后,他才聽到外面隱約的有聲音傳來,他張了張嘴,帶著疑惑開口問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怎么我聽見有人在哭啊?!?/p>
此話一出,屋內(nèi)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他身上,同情,不屑,害怕,亦或是厭惡,一時間讓方知卿鬧不明白怎么了。
到頭來還是那小圓臉回了方知卿的話:“夫人,王爺下令懲戒了兩個在您昏睡間偷去吃酒的奴才,一人賞了二十大板,說這就是不敬主子的下場,而那倆如今正在外受刑呢?!?/p>
受刑?!
方知卿的眼睛猛然睜大,磕磕絆絆的開口:“那,那為什么要在這里行刑?!?/p>
圓臉侍女:“王爺說了,在哪里偷跑的,便在哪里動刑?!?/p>
“夫人,王爺可對您真好,您這剛出事就來替您撐腰,王爺真是個大好人?!?/p>
話音落,屋內(nèi)所有人連帶著方知卿都用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看著她。
不是,嚎妹妹啊,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那可是一夜怒斬百官,可治小兒夜啼,殺人不眨眼的大反派陸平章啊,你從哪里看出來他是個好人的。
圓臉侍女看著眾人,眨著眼睛,真心的反問道:“不是嗎?”
在場眾人只能應(yīng)聲附和到:
對啊對啊,可不是嘛。
大好人,王爺是個大好人。
只有方知卿看著圓臉侍女如同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小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圓臉侍女面上一喜,笑道:“回夫人,婢子名叫含春,原是膳房里送膳的,剛才王爺將婢子提拔做了夫人的貼身婢,要婢子日后好好保護(hù)您呢?!?/p>
保護(hù)?
確定不是大反派嫌他死的太慢了送來給他催命的嗎?
就在屋內(nèi)一片‘祥和’的時候,一道不速之音突兀的出現(xiàn)。
“夫人,您醒了嗎,王爺下令吩咐,今日府內(nèi)所有人都要觀刑的。”
外面的話音一落,方知卿身邊的含春立馬起身在他耳側(cè)耳語。
含春:“夫人,這可是大好的立威機(jī)會,您可是王爺?shù)牡谝粋€夫人,若不此時立一番威嚴(yán)日后怕是難以服眾,更何況這機(jī)會還是王爺親手給您送過來的,可見王爺是把您放在心上的?!?/p>
是,是嗎?
但問題是他和大反派見過面嗎,怎么就放在心上了?
說的好有道理,但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
可惜了,任人心再如何詭譎,不明白個中含義的到死也明白不了,正所謂對牛彈琴也不過如此。
在含春的一番努力下,方知卿那原本就不太聰明的腦袋被帶上了一條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