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依舊在楚家村度過了相當安穩(wěn)的一段日子,楚休的“病”似乎徹底好了,至少在外人看來如此。
同時他也不再去后山那片林間空地,而是一直呆在了自家那個破敗的小院里。
“爹,您歇著,這柴我來劈。”楚休搶在父親楚利之前,握住了那把豁了口的柴刀。他的手很穩(wěn),眼神關(guān)切的看著父親楚利,并帶著一絲堅持。
楚利看著兒子,黝黑的臉上皺紋舒展,露出欣慰又有些心疼的神色:“休兒,剛好利索,別累著。秋收快到了,雖然地里活重,但是爹劈點柴也不礙事的?!?/p>
“就是剛好利索,才要多動動,躺得骨頭都銹了。”楚休咧開嘴,模仿著原主那種帶著點憨氣的笑容,“您去忙田里的事,家里這點活,我包了。您看我劈柴,穩(wěn)當著呢。”
趙琳在一旁喂雞,聞言也轉(zhuǎn)過頭,眼中滿是慈愛:“是啊他爹,讓休兒動動也好,這孩子躺了幾天,不然他劈柴人都蔫了,劈柴小心點手就行?!?/p>
楚利看著兒子麻利地將一段手臂粗的硬木立在木墩上,舉刀,落下,“咔嚓”一聲干凈利落地劈成兩半,切口平整。
這手法,竟比他這個老把式也不遑多讓,甚至更穩(wěn)更快。他點點頭,也就不再堅持,扛起角落的鋤頭:“成,那你悠著點,爹去地里看看豆子去?!?/p>
看著父親背影消失在院門外,楚休松了口氣。
他需要劈柴,需要大量的劈柴來提升技能,沒有其他想法,繼續(xù)揮舞著柴刀。
【專注行為:劈柴】
【「劈柴」lv1:熟練度 11/100】
【「劈柴」lv1:熟練度 12/100】 ……
每一次柴刀落下,劈開木柴的瞬間,那冰冷的提示音便在腦海中響起。
熟練度+1。
這聲音已經(jīng)成了他此刻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慰藉。
起初,他劈得很慢,刻意模仿著原主記憶中的速度和力道,甚至偶爾會“不小心”劈歪一點,或者讓柴刀卡在木縫里,笨拙地拔出來。
他不能讓父母看出異常,一個昏迷三天剛醒的少年,就算劈柴比以前穩(wěn)當些,也不能一下子變得越劈越快。
弟弟楚木有時會蹲在旁邊看,小臉上滿是崇拜:“哥,你劈柴真厲害!感覺比爹還快!”
楚休只是笑笑,抹一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敷衍道:
“這怎么可能,是木木的錯覺吧!”
隨著熟練度的提升,變化是細微的卻也是真實的。
手臂的發(fā)力感覺是越來越順暢,從肩到肘再到腕,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線在牽引,力量傳遞沒有絲毫浪費。落點也愈發(fā)精準,眼睛一掃,柴刀便仿佛長了眼睛,總能找到木柴最脆弱的紋理。
十次,五十次,一百次……柴火在院子里堆起一小摞。
楚休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流暢。
那“咔嚓”聲從最初的沉悶,變得越發(fā)的清脆悅耳,仿佛帶著某種韻律。
【「劈柴」lv1:熟練度 100/100】
【技能升級】
【「劈柴」lv2:熟練度 0/200】
升級了!
一股微弱的暖流瞬間流遍全身,疲憊感一掃而空,手臂的酸脹也減輕了許多。
楚休精神一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對柴刀的控制力、對力量的運用,又上了一個臺階。劈開同樣粗細的木柴,所需的力氣似乎也更小了一些,速度更快了一點。
他不動聲色,繼續(xù)揮刀。
劈柴,這個在楚休看來枯燥至極的體力活,此刻卻成了他掌控力量的最快途徑。
劈柴的間隙,楚休的目光總會不經(jīng)意地掃過院外那條通往村中心的小路。
他在等一個人——楚一凡。
那個村長家的兒子,那個在他昏迷醒來后匆匆掠過他家院墻的身影,那個看到他打招呼時眼神里閃過慌亂的人。
幾天過去了,楚休刻意在院子里活動的時間多了起來,劈柴、喂雞、幫母親整理晾曬的干菜。
他希望能“偶遇”楚一凡,觀察他的反應(yīng)。
然而,楚一凡仿佛刻意避開了這條路。
偶爾遠遠看到他的身影,也是在村子的另一頭,或者匆匆走向后山的方向。
有一次,楚休看到他和幾個村里的少年在村口老槐樹下說笑,楚休故意抱著柴火從旁邊經(jīng)過,楚一凡的目光與他短暫接觸,立刻便移開了,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很快找了個借口和同伴離開了。
那眼神里,除了最初的慌亂,似乎還多了一絲……警惕?
或者說,是疏遠?
楚休的心沉了沉。
這個很是不正常,原主楚休雖然內(nèi)向,和楚一凡不算親近,但同村少年,抬頭不見低頭見,基本的招呼還是有的。
現(xiàn)在這種刻意的回避,只能說明楚一凡一定是心里有鬼,怕和他接觸,怕被他看出什么來。
可楚休也沒有證據(jù),更加沒有應(yīng)對一切風(fēng)險的能力。
之前那點詭異的藥渣也早已被雨水或塵土掩埋,模糊的記憶片段更無法作為指證。
他不能貿(mào)然上前去質(zhì)問,畢竟那可是村長家的兒子,這樣那只會打草驚蛇,甚至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在這個力量為尊的世界,村長家的獨子,地位遠比他這個貧寒農(nóng)家子高得多。
他只能按捺下心頭的疑慮,將這份不安轉(zhuǎn)化為動力,更加賣力地劈柴。
日子一天天過去。
楚利每天下午都會從后山背回一捆捆新砍的硬木。
楚休則從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嘗試觸發(fā)技能,下午則是幾乎都在和柴刀、木柴打交道。
【「劈柴」lv2:熟練度 150/200】
【「劈柴」lv2:熟練度 200/200】
【技能升級】
【「劈柴」lv3:熟練度 0/300】
這段時間,院子角落的柴火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從一小摞變成了一大垛,幾乎要挨到低矮的院墻了。
原本空蕩蕩的角落,現(xiàn)在堆滿了粗細均勻、切口整齊的木柴。
“休兒,夠了夠了!”趙琳看著那堆得小山似的柴火,又是高興又是心疼,“劈這么多,夠燒一冬天了!快歇歇,別累壞了身子骨?!?/p>
楚利傍晚回來,看著那堆柴火也愣住了,黝黑的臉上滿是驚訝:“嚯!這么多?休兒,這些天帶回來的木柴你都劈完了?這……這手勁和耐力,真是見長了啊!”
他走上前,拿起一根柴火看了看切口,光滑平整,比他劈的還要好。“好小子!看來這場病,倒把你筋骨里的懶筋給抽走了!”
楚休憨厚地笑了笑,心里卻有些發(fā)愁。
柴火堆滿了,父親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再上山砍柴了,而他“劈柴”這個行為的來源,眼看就要斷了。
而系統(tǒng)生成新技能的機制,他還沒完全摸透。除了劈柴,他嘗試過掃地、挑水、甚至按照記憶里原主的樣子在院子里慢跑幾圈打拳,系統(tǒng)都毫無反應(yīng)。
他需要新的、簡單的、可以持續(xù)進行的“專注行為”,來觸發(fā)新的技能。而且,最好是不引人注目,能隨時隨地進行的。
柴火確實快堆不下了,楚利甚至開始把一些柴火搬到了灶房角落里碼放。楚休的劈柴大業(yè)就此被迫中斷,但他并沒有完全停下。
趁著父親去田里,母親在屋里縫補,弟弟跑出去玩的空檔,楚休會拿起柴刀,對著空氣練習(xí)劈砍的動作。
沒有木柴,他就專注于動作本身——舉刀,蓄力,揮落!
每一個動作都力求標準、迅捷、用盡全力。
【專注行為:揮刀(劈砍)】
【符合技能生成條件】
【隨機固化技能生成中…】
【生成成功】
【獲得固化技能:「劈砍」lv1】
【熟練度:1/100】
【檢測劈砍和劈柴技能高度相似,已進行技能合并】
【「劈砍」lv3:熟練度 1/300】
楚休心中一喜!
果然,他就是試試,他感覺系統(tǒng)判定的是“專注行為”本身,而非一定要有目標,只要他全神貫注于“劈砍”這個動作,沒想到竟然真的也能生成技能,不過更是沒想到兩個技能會合并。
于是,楚休家的小院子里時常出現(xiàn)這樣的景象:少年楚休,手持柴刀,對著空氣一次又一次地重復(fù)著劈砍的動作。
動作迅疾如風(fēng),帶著破空的輕嘯,汗水浸濕了他單薄的粗布衣衫,他卻渾然不覺,眼神銳利如鷹隼,每一次揮刀都傾盡全力。
【「劈砍」lv3:熟練度 2/300】
【「劈砍」lv3:熟練度 3/1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