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來自深淵的聲音。在認知被徹底清空的恐怖真空里,我的大腦像個溺水的人,
瘋狂地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根我熟悉的、骯臟的、但至少是屬于人類世界的稻草。
我的心在尖叫一個詞,一個可以解釋這一切的詞:通奸。沈夜白,深夜,異響,痛苦的呻吟。
是的,就是這樣。他在偷情。他一定是在偷情。這個念頭像救命的毒藥,
瞬間麻痹了我對那非人聲音的恐懼,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可以被掌控的怒火。
我必須下樓,我必須去捉奸,我必須用一場熟悉的背叛,
來殺死那個我剛剛聽到的、來自深淵的聲音。我懷著這股自欺欺人的怒火,
悄無聲息地下了床。我赤腳走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但這疼痛讓我保持清醒,讓我堅信自己正走向一個可以被法律定義的犯罪現(xiàn)場。
我來到花園的落地窗前,準備看到預想中那骯臟的一幕。然而,我親眼所見的真實,
卻是一場將我靈魂都凍結(jié)的恐怖景象。沈夜白獨自一人痛苦地跪在花壇中央,
那些曾經(jīng)盛放的“朱麗葉”月季,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卷曲、化為飛灰。
一層稀薄的黑霧縈繞著他,他雙手死死抓著泥土,喉嚨里發(fā)出被扼住般的哽咽,
像一頭被寄生蟲從內(nèi)部啃食的野獸。我的胃猛地抽搐,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一股干嘔的沖動涌上喉嚨。我的膝蓋一軟,整個人向前倒去,
手掌“砰”地一聲拍在冰冷的玻璃門上,才勉強撐住沒有跪倒在地。
那股用來武裝自己的冰冷怒火,只是一個脆弱的謊言,在真相面前瞬間蒸發(fā)。
牙齒開始不受控制地打顫,發(fā)出“咯咯”的輕響。
那股被我強行壓制的、對“非人”之物的原始恐懼,此刻加倍地反噬回來,
徹底淹沒了我的理智。一場戰(zhàn)爭在我腦中爆發(fā)。一個聲音在尖叫:“你瘋了!林知微!
你終于瘋了!這是幻覺!你壓力太大了!
”另一個聲音卻用一種冰冷的、不容置疑的語調(diào)在我耳邊低語:“看著那些玫瑰。
看著它們正在化為灰燼。這不是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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