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寰藝術(shù)中心頂層,《塵光》畫作前那令人窒息的沉默被一聲冰冷的“好”字打破。林逸塵那只鮮血淋漓的手抬起,如同簽訂一份與魔鬼的契約。他同意了合作,代價是開啟母親用生命守護的、最后的秘密。
沒有多余的言語,只有一種心照不宣的、被血與恨淬煉出的決絕。林逸塵轉(zhuǎn)身走向角落一個隱藏式的控制臺,指尖在光滑的臺面上快速劃過幾個復(fù)雜的手勢。一陣輕微的機械聲響起,控制臺中央緩緩升起一個造型精密、閃爍著幽藍指示燈的金屬平臺。
平臺中央,是一個凹槽,形狀和尺寸,恰好與江旭堯手中那枚尾部鑲嵌幽藍青蓮的U盤完美契合。
“放上去?!绷忠輭m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目光死死盯著那個凹槽。
江旭堯的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著,每一步都牽動著虛弱的身體和緊繃的神經(jīng)。他走到平臺前,看著那幽藍的指示燈,又低頭看了看手中冰冷的U盤。這枚小小的金屬塊,承載著葉青蓮的遺志,林逸塵的執(zhí)念,林震的滔天罪惡,以及一個名為“清道夫”的恐怖陰影。一旦開啟,釋放出的可能是毀滅一切的真相風(fēng)暴。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復(fù)雜情緒,將U盤尾部那朵幽藍的青蓮,精準地對準凹槽,緩緩按下。
咔噠。 一聲輕微的契合聲。 幽藍的青蓮標記與平臺上的指示燈瞬間亮起,光芒流轉(zhuǎn),如同活物!緊接著,平臺內(nèi)部傳來細微的嗡鳴,一道柔和的藍色光束從平臺兩側(cè)射出,精準地籠罩了林逸塵的雙眼!
林逸塵的身體瞬間繃緊!他下意識地想閉眼,但強行克制住了。他挺直背脊,強迫自己睜開雙眼,迎向那束冰冷的藍光!深琥珀色的虹膜在光束的掃描下,瞬間呈現(xiàn)出極其復(fù)雜、如同星河漩渦般的動態(tài)波紋!那波紋被高速捕捉、加密、傳輸!
幾乎同時,平臺另一側(cè)探出一根極其細微、閃爍著寒光的銀針!目標直指林逸塵緊握的、還在滲血的拳頭!
“少爺!”阿哲眼神一厲,瞬間就要上前阻止!
“別動!”林逸塵低喝,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他主動將那只受傷的拳頭伸了過去!
嗤! 細微的破空聲!銀針精準地刺入林逸塵掌心那道猙獰的傷口!瞬間采集了一滴飽滿的、帶著他獨特基因信息的鮮血!
RH-null型血液!激活基因共振器的引信! 深琥珀色虹膜動態(tài)波紋!開啟掃描的密鑰! 雙重生物特征信息,瞬間被平臺捕獲、驗證、激活!
嗡——!??! 平臺發(fā)出一陣更高頻的嗡鳴!幽藍的光芒大盛!緊接著,一道清晰的投影光束從平臺上方射出,在對面潔白的墻壁上展開一個全息操作界面!
界面簡潔,只有幾個加密文件夾圖標,文件名都是用葉青蓮手寫的娟秀字體標注:
「青蓮計劃 - 核心理論」
「基因編輯 - 生命之鑰」
「禁忌實驗 - 數(shù)據(jù)日志」
「清道夫 - 聯(lián)絡(luò)密檔」
「致塵兒 - 最后的信」
每一個文件名,都像一把重錘,狠狠敲擊在在場三人的心上!尤其是最后那個“致塵兒”,讓林逸塵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劇烈顫抖了一下!
“打開它。”江旭堯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種近乎朝圣般的凝重。
林逸塵的指尖在微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點開了「青蓮計劃 - 核心理論」。
瞬間,海量的信息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復(fù)雜的基因圖譜、精密的數(shù)學(xué)模型、充滿前瞻性卻又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論述……葉青蓮的研究,核心竟然是利用最尖端的基因編輯技術(shù)(一種遠超時代的CRISPR改良技術(shù),她命名為“生命之鑰”),定向優(yōu)化人類胚胎的基因序列,消除遺傳疾病,甚至……定向增強某些生理或智力潛能!她的初衷,是創(chuàng)造更健康、更優(yōu)秀的新生代,消除先天疾病的痛苦,是真正的“希望”!
然而,文件中也清晰地記錄了她面臨的巨大倫理困境和技術(shù)風(fēng)險——基因編輯的不可逆性、潛在的脫靶效應(yīng)、可能引發(fā)的社會階層固化甚至……人為制造“優(yōu)等”與“劣等”人類的恐怖前景。她并非盲目樂觀,而是帶著深深的敬畏和謹慎在探索這禁忌領(lǐng)域。
接著,林逸塵點開了「禁忌實驗 - 數(shù)據(jù)日志」。 氣氛瞬間變得無比沉重! 日志里詳細記錄了林震如何從最初的“感興趣”、“支持”,逐漸轉(zhuǎn)變?yōu)閷Α翱焖俪晒焙汀吧虡I(yè)應(yīng)用”的貪婪索??!他逼迫葉青蓮加快進度,甚至暗示她可以“忽略某些倫理限制”,將研究轉(zhuǎn)向更具“市場價值”的方向——比如為特定客戶“定制”擁有優(yōu)異體能或智力的后代!葉青蓮強烈反對,認為這是對生命的褻瀆,是走向魔鬼的道路!
日志的最后幾頁,字跡潦草而絕望:
「……震哥徹底瘋了!他背著我,用未成熟的‘生命之鑰’技術(shù),私自編輯了一批胚胎!美其名曰‘優(yōu)化’,實則是在制造……怪物!他要把這些胚胎……賣給一個叫‘清道夫’的組織!換取無法想象的利益和權(quán)力支持!我阻止他……他竟威脅我……要毀掉一切……」 「……我偷錄了他和‘清道夫’使者的通話……證據(jù)……必須留下證據(jù)……塵兒……我的塵兒……媽媽對不起你……」
日志到此戛然而止!后面是空白!顯然,葉青蓮還沒來得及留下更多,災(zāi)難就降臨了!
林逸塵的臉色已經(jīng)慘白如紙,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和痛苦而搖搖欲墜!母親不是死于研究本身,而是死于阻止父親的瘋狂!死于守護她心中的“希望”不被玷污!父親不僅背叛了她,更是在用她的技術(shù),制造她最痛恨的“魔鬼”!
“打開錄音!”江旭堯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命令口吻。
林逸塵的手指如同灌了鉛,沉重地點向日志中嵌入的一個加密音頻附件。
滋啦……一陣電流雜音后,一個經(jīng)過變聲處理、冰冷得不似人聲的電子音響起(‘清道夫’使者):
「……林先生,我們對‘生命之鑰’的潛力……非常滿意。首批‘優(yōu)化體’胚胎,務(wù)必保證‘純凈度’。我們需要的不是普通商品,而是……完美的‘種子’。價格……會讓你滿意的。記住,‘清道夫’的規(guī)矩……失敗,即清除?!?/p>
緊接著,是林震那熟悉、卻充滿諂媚和貪婪的聲音:
「放心!絕對是最純凈的‘優(yōu)質(zhì)品’!活性保證!技術(shù)絕對可靠!只是……我妻子葉青蓮那邊……她太固執(zhí)……可能需要一點……‘意外’來讓她閉嘴……」
「那是你的家事?!?電子音冰冷地打斷, 「我們只看結(jié)果。胚胎按時交付。否則……你知道后果?!?/p>
錄音結(jié)束。 死寂! 冰冷的死寂籠罩了整個頂層空間!
林震!親口承認!為了掩蓋罪行,為了向“清道夫”交付“優(yōu)質(zhì)品”胚胎,他計劃制造“意外”除掉自己的妻子葉青蓮!這不僅是謀殺!更是為了骯臟的交易,親手焚毀了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
“啊——?。。。?!” 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如同孤狼泣血般的嘶吼,猛地從林逸塵喉嚨深處爆發(fā)出來!他再也無法支撐,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抓住自己的頭發(fā),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如同狂風(fēng)暴雨中即將折斷的枯枝!
“母親……母親……啊——?。?!” 他發(fā)出野獸般的哀嚎,額頭重重磕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鮮血瞬間從他額角涌出,混合著眼角迸裂的淚水和掌心的血污,在他身下暈開一片刺目的暗紅!
那壓抑了二十年的痛苦、思念、疑惑,在這一刻被最殘酷、最血淋淋的真相徹底引爆!如同火山噴發(fā),摧毀了他所有理智的堤壩!他不再是那個優(yōu)雅矜貴、掌控一切的林家少爺,只是一個被至親背叛、失去母親、痛徹心扉的孩子!
阿哲臉色劇變,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想要扶起他:“少爺!” “滾開?。。 绷忠輭m猛地揮開阿哲的手,力量之大,讓阿哲都踉蹌了一下!他抬起滿是血淚的臉,那雙深琥珀色的眼眸此刻赤紅如血,充滿了毀天滅地的瘋狂和絕望!他死死地盯著墻壁上那定格的通話記錄界面,盯著“林震”那個名字,仿佛要將它生吞活剝!
“林震?。?!我要殺了你!??!我要你碎尸萬段?。。 ?他如同受傷的野獸般咆哮著,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被巨大的悲痛和憤怒抽空了所有力氣,只能徒勞地用拳頭狠狠砸著地面!砰砰砰!每一聲悶響都伴隨著飛濺的血花!
江旭堯站在原地,如同被無形的冰錐釘在了原地。他看著眼前這個徹底崩潰、在血泊中哀嚎的男人,心臟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攥住,幾乎停止了跳動!真相的重量,遠超他的想象!葉青蓮的悲壯,林震的喪心病狂,“清道夫”的冰冷恐怖,以及林逸塵此刻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如同最狂暴的颶風(fēng),狠狠沖擊著他身為警察的信念和世界觀!
法律?審判? 在如此赤裸裸的、泯滅人性的罪惡面前,那些程序、那些規(guī)則,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一股強烈的、想要親手將林震撕碎的沖動,如同毒藤般在他心中瘋狂滋生!他看著血泊中痛苦嘶吼的林逸塵,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理解了對方的仇恨!那不僅僅是為母報仇,更是對整個扭曲、黑暗、吞噬一切的林家深淵的絕望反擊!
但他不能! 他是警察! 他是江旭堯!
“林逸塵!”江旭堯猛地發(fā)出一聲暴喝,聲音因為激動和虛弱而嘶啞變形,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他強撐著身體,踉蹌著沖到林逸塵面前,不顧對方瘋狂的掙扎,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強迫他抬起頭看著自己!
“看著我!”江旭堯的眼中同樣燃燒著火焰,是憤怒,是悲痛,但最深處,依舊是那不容動搖的信念之光!“你殺了他!然后呢?!讓‘清道夫’繼續(xù)逍遙法外?!讓更多像你母親一樣的人成為犧牲品?!讓那些被當(dāng)成‘種子’的胚胎繼續(xù)被交易?!這就是你想要的?!這就是你母親用命守護的‘希望’?!”
林逸塵赤紅的雙眼死死瞪著江旭堯,胸膛劇烈起伏,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嘶啞聲,如同瀕死的困獸。
“痛苦嗎?恨嗎?”江旭堯的聲音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林逸塵破碎的心上,“我也恨!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斃了那個畜生!但我們是人!不是野獸!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母親留下的證據(jù),不僅僅是為了揭露林震!更是為了摧毀‘清道夫’!為了阻止更多的悲劇!”
他猛地指向墻壁上那個標注著「清道夫 - 聯(lián)絡(luò)密檔」的文件夾! “打開它!用你母親的‘鑰匙’!找到他們!揪出他們!把他們連根拔起!這才是真正的復(fù)仇!這才是對你母親最好的告慰!”
林逸塵的掙扎漸漸停止了。他赤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個文件夾,又緩緩移向江旭堯那雙燃燒著信念火焰的眼睛。那火焰,仿佛帶著一種灼熱的溫度,穿透了他被血淚和仇恨覆蓋的冰冷外殼,觸及了他內(nèi)心最深處那一點未曾完全熄滅的……屬于葉青蓮的“希望”之光。
毀掉林震很容易。 但毀掉“清道夫”……毀掉這個讓母親的研究淪為魔鬼工具的組織……才能真正告慰母親的在天之靈!
一股冰冷到極致、卻又帶著毀滅性力量的理智,如同冰水般澆熄了他狂暴的怒火。他眼中的瘋狂血色緩緩?fù)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如同萬載寒冰般的沉寂和……決絕!
他猛地推開江旭堯的手,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他掙扎著,用沾滿血污的手撐起身體,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鮮血順著他的額角、掌心不斷滴落,在他白色的襯衫上暈開大片的暗紅,如同盛開的、絕望的彼岸花。但他的背脊,卻挺得筆直。
他不再看江旭堯,也不再理會身旁擔(dān)憂的阿哲。他一步一步,如同走向刑場的殉道者,走向那個投影平臺。每一步都沉重?zé)o比,卻又異常堅定。
他伸出那只沾滿自己鮮血的手,無視平臺的冰冷,指尖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顫抖,點向了那個「清道夫 - 聯(lián)絡(luò)密檔」。
文件夾瞬間打開。 里面沒有具體的名單或地址。只有一串串極其復(fù)雜、如同天書般的加密坐標、幾組看似毫無規(guī)律的生物特征識別碼、以及……一個深黑色的、不斷旋轉(zhuǎn)的、如同黑洞般的漩渦標識!標識下方,用一行細小的、冰冷的字體標注著:
「盛宴之門,向純凈者敞開。污穢,終將被清除?!?/p>
“清道夫”的標識!以及……他們扭曲的信條! “坐標是動態(tài)加密的……需要特定的算法和密鑰才能解析……生物特征碼……指向特定個體……”阿哲緊盯著屏幕,聲音凝重地分析。
然而,就在林逸塵試圖點開一個嵌套的加密子文件時—— 刺啦——?。。?投影屏幕猛地閃爍起刺眼的紅光!一個巨大的、血紅色的警告框瞬間彈出!
「警告!檢測到非法侵入及生物密鑰強制讀取痕跡!觸發(fā)終極自毀協(xié)議!」 「倒計時:10… 9… 8…」
“不好!U盤被做了手腳!一旦非正常讀取核心密檔,就會觸發(fā)自毀!”阿哲臉色大變!
林逸塵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看向那枚還嵌在平臺上的U盤!只見尾部那幽藍的青蓮標記內(nèi)部,一點極其微弱的紅光正急促地閃爍著!
“拆了它!快!”江旭堯急聲吼道!
阿哲反應(yīng)快如閃電!他如同獵豹般撲向平臺,手中寒光一閃,一柄特制的工具刀精準地刺向U盤與平臺的連接處!但就在刀尖即將觸碰到U盤的瞬間——
轟——!?。?一聲沉悶的、仿佛來自U盤內(nèi)部的爆炸聲響起! 一股微弱的沖擊波伴隨著刺鼻的焦糊味擴散開來! 平臺上那枚尾部鑲嵌幽藍青蓮的U盤,瞬間變得焦黑一片!內(nèi)部精密的元件被徹底摧毀!化作一堆冒著青煙的廢鐵!
終極自毀!被觸發(fā)了! “清道夫”的核心密檔,隨著U盤的毀滅,永遠無法再被讀??!
“該死!”江旭堯一拳砸在墻壁上,眼中充滿了挫敗和憤怒!就差一步!
林逸塵站在原地,看著平臺上那堆冒著青煙的廢鐵,又看了看屏幕上那個血紅的倒計時警告和那個依舊在緩緩旋轉(zhuǎn)的、如同黑洞般的“清道夫”標識。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額角的鮮血順著臉頰滑落,滴在他染血的白色襯衫上,如同無聲的控訴。
他緩緩抬手,抹去臉上的血污。動作緩慢而沉重,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儀式感。
“呵……”一聲極低、極冷的笑聲從他喉嚨里溢出,打破了死寂。那笑聲里沒有失望,沒有憤怒,只有一種看透一切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更加瘋狂的毀滅欲。
“清道夫……”林逸塵的聲音嘶啞低沉,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低語,每一個字都帶著刻骨的寒意,“盛宴之門?純凈者?”他緩緩抬起那雙深琥珀色的眼眸,此刻里面翻涌的不再是風(fēng)暴,而是吞噬一切的、冰冷的黑暗漩渦。
“很好?!彼p輕吐出兩個字,嘴角勾起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的弧度。 “那就讓我……親自去敲開你們那扇……通往地獄的‘盛宴之門’?!?“用你們的血……來祭奠……我的母親!”
他的目光最后掃過屏幕上那個黑洞般的標識,然后猛地轉(zhuǎn)身!染血的白襯衫在幽暗的光線下如同招魂的幡,背影孤絕而瘋狂,帶著一種義無反顧、走向最終毀滅的決絕!
江旭堯看著林逸塵消失在暗門后的背影,又看向屏幕上那個緩緩旋轉(zhuǎn)的、如同深淵之眼的“清道夫”標識,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風(fēng)暴的核心,已經(jīng)不再是林家。一場更加黑暗、更加血腥的終極狩獵,已然拉開序幕。而獵物與獵人的界限,在復(fù)仇的烈焰與守護的信念之間,變得前所未有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