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繭：沈蕊甜的重生之路》第三章：舊情與現(xiàn)實(shí)的碰撞
筒子樓的樓道里總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潮濕味，混合著各家廚房飄來的油煙氣，在狹窄的空間里交織成一種獨(dú)特的氣息。沈蕊甜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一步一挪地往上爬，每登上一級臺階，腳踝處的舊傷就隱隱作痛，像是在無聲地提醒著她這些日子的艱辛。
凌晨一點(diǎn)半的樓道死寂得可怕，只有她的腳步聲在空曠中回蕩，“咚、咚、咚”，每一聲都敲在寂靜的心上。走廊里的聲控?zé)粼缫褖牧舜蟀?，僅剩的幾盞也忽明忽暗，光線昏黃得如同將熄的燭火，勉強(qiáng)照亮腳下斑駁的水泥地。墻面上布滿了孩童的涂鴉和歲月留下的污漬，在昏暗的光線下像一張張扭曲的臉，看得人心里發(fā)毛。
沈蕊甜攥緊了手里的帆布包，包里裝著今天超市發(fā)的臨期牛奶和幾塊面包，這是她和曾慧明天的早餐。指尖因?yàn)橛昧Χ喊?，掌心卻沁出了細(xì)密的汗珠。她習(xí)慣性地抬頭望向三樓的拐角，那里常年堆放著鄰居家的舊家具，今晚卻似乎有些不一樣 —— 一團(tuán)模糊的黑影蜷縮在那里，像是蹲坐著一個人。
心臟猛地一縮，沈蕊甜的腳步頓在原地。她下意識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機(jī)，指尖剛觸到冰涼的屏幕，就聽見一陣輕微的 “咔噠” 聲從黑影處傳來，伴隨著金屬摩擦的細(xì)碎響動。那聲音很熟悉，像極了曾慧那輛粉色自行車的鏈條轉(zhuǎn)動聲。
她的呼吸驟然停滯，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diǎn)，會是誰在擺弄女兒的自行車？一個不愿想起的名字不受控制地鉆進(jìn)腦海，讓她渾身泛起一陣寒意。
沈蕊甜深吸一口氣，緩緩挪動腳步。隨著距離縮短，那團(tuán)黑影漸漸清晰起來 —— 男人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灰色夾克，背脊佝僂著，側(cè)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棱角分明。他正低著頭，手里拿著一把螺絲刀，專注地擰著自行車踏板上的螺絲，額前的碎發(fā)垂落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
是曾祥鏵。
這個認(rèn)知像一把生銹的鈍刀，猝不及防地刺進(jìn)沈蕊甜的心臟，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她下意識地想轉(zhuǎn)身逃走，腳卻像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那些被她強(qiáng)行壓抑在心底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瞬間將她淹沒。
她想起十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夜晚，剛戀愛的曾祥鏵蹲在大學(xué)宿舍樓下，為她修理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的二手自行車。那時的他穿著干凈的白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路燈的光暈在他發(fā)梢鍍上一層溫柔的金邊。他抬頭沖她笑的時候，眼里的星光比天上的月亮還要亮，“蕊甜你看，這樣就好騎了，以后我天天載你去圖書館?！?/p>
那時的風(fēng)里都帶著甜意，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車把傳來，燙得她臉頰發(fā)燙。她怎么也想不到，十年后的今天，同一個男人會以這樣狼狽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這樣破敗的樓道里，修理著他們女兒的自行車。
“咔噠” 一聲，曾祥鏵終于擰緊了最后一顆螺絲。他直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動作間帶動的氣流裹挾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飄過來，沈蕊甜猛地回神，像是被燙到般后退半步。
曾祥鏵顯然也察覺到了動靜，他驚愕地轉(zhuǎn)過頭，昏黃的燈光恰好落在他臉上。沈蕊甜看清了他眼下的烏青和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企業(yè)家，如今竟憔悴得像換了個人。他手里還握著那把螺絲刀，看到沈蕊甜的瞬間，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想把工具藏到身后。
“你怎么在這里？” 沈蕊甜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原本以為會是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出口卻只剩下麻木的平靜。
曾祥鏵站起身，手里的螺絲刀 “當(dāng)啷” 一聲掉在地上，在寂靜的樓道里格外刺耳。他張了張嘴，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才擠出一句沙啞的回應(yīng)：“我…… 我路過，看到慧慧的車壞了……”
“路過？” 沈蕊甜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從市中心的高檔公寓路過到這破舊的筒子樓？曾祥鏵，你當(dāng)我還是十年前那個會被你隨便糊弄的傻瓜嗎？”
她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冰錐，狠狠扎進(jìn)曾祥鏵的心臟。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是啊，他怎么有臉解釋？解釋自己是偷偷跟蹤沈蕊甜才找到這里？解釋自己看著她白天在超市被顧客刁難，晚上拖著疲憊的身體做保潔，卻沒勇氣上前說一句話？
沈蕊甜看著他這副窘迫的模樣，心里涌起一股復(fù)雜的情緒。有憤怒，有怨恨，卻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的…… 心疼。這個男人曾是她的整個世界，是她青春歲月里最耀眼的光，就算被傷得遍體鱗傷，那些深埋心底的溫情也不會徹底消失。
“媽媽？”
就在這時，三樓的房門突然被拉開一條縫，曾慧揉著惺忪的睡眼探出頭來，小臉上滿是迷茫。大概是樓道里的動靜吵醒了她，小女孩身上還穿著那件粉色的小熊睡衣，頭發(fā)亂糟糟地貼在臉頰上。
看到門口的兩個人，曾慧愣住了。當(dāng)她的目光落在曾祥鏵身上時，眼睛倏地亮了起來，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鞍职郑 ?她歡呼著撲過去，小小的身體撞進(jìn)曾祥鏵懷里。
曾祥鏵下意識地張開雙臂抱住女兒，動作卻有些僵硬。他低頭看著女兒仰起的小臉，眼眶瞬間紅了。曾慧的頭發(fā)長了不少，瘦了些，但眼睛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又大又亮，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眼神里滿是孺慕和欣喜。
“爸爸，你怎么來了？” 曾慧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fù)崦掳蜕系暮?，“爸爸，你是不是不開心呀？你的胡子都長這么長了?！?/p>
曾祥鏵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幾乎落下淚來。他收緊手臂，將女兒緊緊摟在懷里，聲音哽咽：“爸爸想慧慧了，來看看你?！?/p>
“爸爸，我也想你。” 曾慧把小臉埋在他的頸窩，悶悶地說，“媽媽說你去很遠(yuǎn)的地方工作了，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呀？我畫了好多畫給你，都放在餅干盒里了。”
沈蕊甜站在一旁，看著相擁的父女倆，只覺得喉嚨里像堵著一團(tuán)棉花，悶得發(fā)疼。她別過頭，目光落在墻角那輛粉色的自行車上 —— 車把上還掛著曾慧最喜歡的 hello kitty 掛件，踏板嶄新得發(fā)亮，顯然是剛換過的。
曾祥鏵這是…… 在彌補(bǔ)嗎？用這種廉價的方式，來償還他犯下的過錯？這個念頭讓她剛剛平復(fù)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
“曾祥鏵，” 沈蕊甜的聲音冷得像冰，“你該走了?！?/p>
曾祥鏵的身體一僵，抱著曾慧的手臂緊了緊。他抬頭看向沈蕊甜，眼里帶著一絲懇求：“蕊甜，我……”
“走啊！” 沈蕊甜猛地提高了音量，積壓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你還有臉出現(xiàn)在這里？你忘了你是怎么對我們母女的嗎？忘了你轉(zhuǎn)移資產(chǎn)的時候是怎么說的嗎？忘了你和徐金麗……”
“媽媽！” 曾慧被她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一跳，癟著嘴想哭，“你不要罵爸爸……”
看到女兒受驚的模樣，沈蕊甜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壓下翻涌的情緒，放軟了語氣對曾慧說：“慧慧，先回屋去，媽媽和爸爸說幾句話?！?/p>
曾慧看看媽媽緊繃的臉，又看看爸爸泛紅的眼眶，不情愿地從曾祥鏵懷里掙出來，小手卻緊緊抓著他的衣角不放：“爸爸，你不要走好不好？”
曾祥鏵蹲下身，溫柔地摸了摸女兒的頭，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慧慧乖，爸爸還有事，明天再來看你。你看，你的自行車修好了，明天讓媽媽帶你去公園好不好？”
曾慧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一步三回頭地走進(jìn)屋里，輕輕帶上了房門。
樓道里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沈蕊甜和曾祥鏵相對而立?？諝夥路鹉塘?，彌漫著尷尬和壓抑的氣息。
“對不起。” 曾祥鏵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低啞得像砂紙摩擦，“蕊甜，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但我還是想告訴你…… 對不起?！?/p>
“對不起？” 沈蕊甜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向前一步，逼近曾祥鏵，眼底的憤怒幾乎要溢出來，“曾祥鏵，你覺得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bǔ)你做的一切嗎？你知道我和慧慧這兩個月是怎么過的嗎？”
她的聲音因?yàn)榧佣⑽㈩澏?，每一個字都帶著泣血的控訴：“我白天在超市理貨，被顧客指著鼻子罵，晚上去做保潔，從一樓擦到十八樓，腳扭傷了還要一瘸一拐地爬樓梯！慧慧想吃塊蛋糕我都舍不得買，她的小熊玩偶破了洞，我只能用針線縫了又縫…… 這些你都知道嗎？”
曾祥鏵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下意識地后退半步，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她：“我…… 我知道，我都看到了……”
“看到了又怎么樣？” 沈蕊甜冷笑一聲，“看到我過得這么慘，你很開心是嗎？覺得我終于有報應(yīng)了？”
“不是的！” 曾祥鏵猛地抬起頭，眼眶通紅，“我從來沒有這么想過！蕊甜，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和徐金麗早就斷了，那些資產(chǎn)…… 我會想辦法拿回來，我會補(bǔ)償你們母女的！”
“補(bǔ)償？” 沈蕊甜像是被刺痛了一般，猛地提高了音量，“你拿什么補(bǔ)償？用你剩下的那些骯臟錢嗎？曾祥鏵，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我們失去的只是錢嗎？”
她指著自己的胸口，聲音因?yàn)闃O致的憤怒而嘶?。骸拔覀兪サ氖切湃?！是十年的感情！是慧慧完整的家！這些你拿什么賠？你賠得起嗎？”
曾祥鏵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語。他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嵌進(jìn)掌心，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
“我知道我混蛋，我不是人……” 他的聲音里帶著濃重的鼻音，肩膀微微顫抖著，“但我真的想彌補(bǔ)，蕊甜，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好不好？就一次……”
“機(jī)會？” 沈蕊甜看著他這副悔不當(dāng)初的模樣，心里卻沒有一絲動搖。她想起酒店房間里那刺眼的一幕，想起曾祥鏵冷漠的眼神和徐金麗得意的笑容，想起自己昏厥在大雨中的絕望…… 那些畫面像刀子一樣反復(fù)切割著她的心臟，疼得她幾乎站立不穩(wěn)。
“曾祥鏵，” 她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平靜得讓人心慌，“我們之間早就沒有機(jī)會了。從你轉(zhuǎn)移資產(chǎn)的那一刻起，從你和徐金麗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完了?！?/p>
她后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像是在劃清一條無法逾越的界限：“以后不要再來了，這里不歡迎你。慧慧我會照顧好，不用你操心?！?/p>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被曾祥鏵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手心滾燙，力道大得驚人，像是怕一松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蕊甜，你聽我解釋！” 曾祥鏵的眼里布滿了紅血絲，語氣急切，“我當(dāng)初那么做是有原因的！公司當(dāng)時被人陷害，我不轉(zhuǎn)移資產(chǎn)就會被凍結(jié)，到時候我們真的會一無所有！我和徐金麗…… 我只是利用她的關(guān)系網(wǎng)，我從來沒有愛過她！”
“原因？” 沈蕊甜用力想甩開他的手，卻怎么也掙不脫，“任何原因都不能成為你背叛的借口！曾祥鏵，你以為我還會信你說的話嗎？”
“是真的！” 曾祥鏵急得額頭青筋暴起，從口袋里掏出一沓文件塞進(jìn)她手里，“你看，這是當(dāng)時的轉(zhuǎn)賬記錄和聊天記錄，我沒有騙你！我已經(jīng)收集到了陷害我的證據(jù)，很快就能翻身了，到時候我一定……”
“夠了！” 沈蕊甜猛地將文件甩在地上，紙張散落一地，在昏暗的光線下像一群白色的蝴蝶?！拔也幌肟?！曾祥鏵，你的事和我沒關(guān)系，我也不想知道！”
她終于甩開了他的手，手腕上留下幾道清晰的紅痕。沈蕊甜后退幾步，警惕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危險的陌生人。
曾祥鏵看著散落一地的文件，又看看沈蕊甜決絕的眼神，眼里的光芒一點(diǎn)點(diǎn)熄滅，最終只剩下無盡的頹敗。他緩緩蹲下身，一張張撿起地上的文件，動作遲緩得像個年邁的老人。
“我知道了?！?他的聲音低沉而無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我…… 我以后不會再來打擾你了。這些錢你拿著，給慧慧買點(diǎn)東西?！?/p>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小心翼翼地遞過來。信封很厚，邊角有些磨損，顯然是揣了很久。
沈蕊甜看著那個信封，像是看到了什么骯臟的東西，毫不猶豫地別過臉：“拿走！我不稀罕你的錢！我沈蕊甜就算餓死，也不會要你一分錢！”
曾祥鏵的手僵在半空，臉上血色盡失。他定定地看了沈蕊甜幾秒，最終還是把信封放在了自行車的車筐里，聲音里帶著一絲哀求：“就算…… 就算為了慧慧，好嗎？”
沈蕊甜沒有回答，轉(zhuǎn)身快步走向房門。她的背影挺得筆直，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維持最后的尊嚴(yán)。手剛觸到冰冷的門把手，就聽見身后傳來曾祥鏵的聲音，低得像一聲嘆息：
“蕊甜，照顧好自己。”
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兩個世界。沈蕊甜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緊繃的身體瞬間垮了下來。她捂住臉，壓抑了許久的淚水終于洶涌而出，滾燙地砸在手背上，帶著無盡的委屈和痛苦。
客廳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進(jìn)的月光灑在地板上，形成一道狹長的光帶。曾慧房間的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砼畠壕鶆虻暮粑?，恬靜而安穩(wěn)。沈蕊甜捂住嘴，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任由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胸前的衣襟。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雙腿麻木得失去知覺，才緩緩站起身。走到客廳中央，她下意識地望向窗外，樓下的路燈下，曾祥鏵的身影正慢慢遠(yuǎn)去，背影蕭索得像一片被風(fēng)吹落的葉子。
心臟像是被掏空了一塊，疼得發(fā)慌。沈蕊甜知道，剛才的決絕里藏著多少假裝的堅強(qiáng)。那些被她強(qiáng)行壓下去的悸動和心軟，如同藤蔓般在心底瘋狂滋長，纏繞著她的五臟六腑，讓她喘不過氣。
她恨曾祥鏵的背叛，恨他的自私，恨他將她的人生攪得一團(tuán)糟。可當(dāng)看到他憔悴的模樣，聽到他沙啞的道歉，那些深埋心底的愛意還是會不受控制地冒出來，讓她陷入無盡的矛盾和掙扎。
沈蕊甜走到窗邊，看著曾祥鏵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緩緩拉上窗簾?？蛷d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下她沉重的呼吸聲在寂靜中回蕩。
她走到自行車旁，看著車筐里那個厚厚的信封，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頭。最終，她還是把信封扔進(jìn)了垃圾桶，動作毫不猶豫。
有些東西，一旦臟了，就再也干凈不了了。有些傷害，一旦造成了，就再也無法彌補(bǔ)了。她必須認(rèn)清這個現(xiàn)實(shí)，哪怕這需要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沈蕊甜走到女兒的房間門口，輕輕推開門。曾慧睡得很熟，小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意，大概是夢到了爸爸吧。她坐在床邊，溫柔地?fù)崦畠喝彳浀念^發(fā)，心里暗暗發(fā)誓：無論多難，她都要守護(hù)好這個孩子，給她一個安穩(wěn)的未來。
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上的裂痕照進(jìn)來，在地板上投下破碎的光斑。沈蕊甜看著那些光斑，像是看到了自己支離破碎的人生。但她知道，就算再破碎，也要一點(diǎn)點(diǎn)拼湊起來，為了曾慧，也為了自己。
她輕輕掖了掖女兒的被角，轉(zhuǎn)身走出房間?？蛷d里的垃圾桶安靜地立在角落，那個厚厚的信封躺在里面，像是一個被遺棄的秘密。沈蕊甜深吸一口氣，走到水池邊用冷水洗了把臉，冰涼的水讓她混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