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掙扎,不想這樣的狼狽被舟遠(yuǎn)山瞧見。
“別怕。”舟遠(yuǎn)山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奇異的、撫慰般的沙啞,只有緊貼著他的我才能聽見。
滾燙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廓,激起一陣戰(zhàn)栗。
同時,他另一只手臂抬起,將身上那件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裝外套脫下,不由分說地裹在了我顫抖的肩上。
寬大的外套帶著他灼熱的體溫和強(qiáng)大的氣息,像一個無形的壁壘,瞬間隔絕了周遭無數(shù)道探究的目光。
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重量壓下來,竟奇異地將我從崩潰邊緣拉回來。
他不再言語,只是用那只攥著我手腕的手,以一種絕對保護(hù)的姿態(tài),將我更緊地圈在身側(cè)。
然后,他抬眸,目光冷冽如寒星,掃視了一圈噤若寒蟬的人群。
最終落在面如死灰、抖如篩糠的江淮和一臉怨毒扭曲的許裊裊身上。
“你們給小悠帶來的傷害,舟某銘記于心,改日定當(dāng)奉還!”
接著,他不再看任何人,擁著我轉(zhuǎn)身。
我被他裹挾著向前,腳步踉蹌,大腦一片空白。
肩上屬于他的外套沉甸甸的,手腕上他掌心的溫度滾燙如火。
身后,是徹底坍塌的世界和無數(shù)道目光。
他以一種我從未預(yù)料到的、絕對強(qiáng)勢的姿態(tài),重新站在了我的身邊。
而我的五年之約,江淮的野心攀附,許裊裊的虛張聲勢......
在他踏進(jìn)這個大廳,鎖定我的那一刻,便已徹底粉碎,灰飛煙滅。
離開江家后。
舟遠(yuǎn)山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我塞進(jìn)他的專機(jī),仿佛怕我下一秒就會反悔。
機(jī)艙里一片沉寂。
我想開口,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沉默地看了我半晌,最終只是俯身替我放平座椅,展開毛毯仔細(xì)蓋好。
“睡一會兒。”他聲音低沉,“睡醒就到家了。”
累積的疲憊和莫名的安心感同時襲來,我閉上眼,沒幾分鐘便沉沉睡去。
再睜眼時,人已躺在闊別八年的臥室里。
房間里的一切,甚至水杯擺放的位置,都固執(zhí)地維持著原樣。
老管家吉安叔見到我,老淚縱橫,絮絮叨叨地罵我沒良心,一走這么多年。
我提心吊膽地等著舟遠(yuǎn)山找我算賬。
可奇怪的是,這次回來,他竟像忘了我們的五年之約。
不僅很少露面,連我試探著找他,也只得到“工作忙”的敷衍推脫。
我再不是當(dāng)年那個好糊弄的傻子了。
他那刻意的回避,我看得一清二楚。
終于,我忍不住堵住吉安叔詢問:
“吉安叔...舟遠(yuǎn)山他...是不是在外面成家了?”
老管家先是一愣,隨即痛心疾首地指著我罵:“你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
“阿舟這些年為你吃的苦,老頭子我看著都揪心!”
“你去他房里看看,那像個活人住的地方嗎?冰冷陰暗得得像墳?zāi)?!?/p>
“你...你有膽子就去扯開他的衣服看看!”吉安叔的聲音在發(fā)抖,“他身上哪還有一塊好肉?全是一道道割出來的疤??!”
“每次...每次他實(shí)在熬不住想去找你,就...就發(fā)狠地往自己身上招呼......”
說到后面,老管家都哽咽了起來。
他的話像顆炸彈,在我腦子里轟然爆開。
舟遠(yuǎn)山...
竟因?yàn)槲?,被逼到了這般田地?
無需求證,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在尖叫告訴我,那都是真的。